雍正篇
雍正十二年
当我醒来的时候,若曦仍在我身旁睡着,我支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睡容,心想这一年多的日子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她的样子,现在她终于回到我的身边,让我能时刻能看到她,模到她,心里原本空空的地方又再次被幸福填满,我伸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又滑又软的触感让我爱不释手。
「怎么了?」我这样反复的模着却吵醒了若曦,她呆呆的看着我问,我把她揽到胸前哄着她道:「没什么…只是太想你…」她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后淡淡的说:「我也想你…很想很想…记得在长白山的时候,十三爷说你或许会因为我而思念成狂,我那时觉得最后成狂的只会是我…」
「在我知道你失踪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疯了!我马上叫粘杆处所有人放下所有手上的工作,全力去找你和承安,每天除了上朝和批阅奏折,就是抱着你留下的衣服,或是抱着圆圆在晓曦阁发呆,甚至把你留下的首饰逐件的拿出来看,想着你戴上它们对着我笑的样子…」我深深的看着若曦说着。
「我每天都寝食不安,在梦里总是看到你和承安用怨恨的眼光看着我,然后离我越来越远,甚至…看到你穿起大红的新娘服去嫁给别人…每次我醒来触手的全都是冷汗和泪水…还好我终于都找到你,否则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很快我真的就变了个疯子,每天在宫里痴痴地等你回来…」我开始哽咽着说。
「对不起…当时我以为你不要我,而且后来承安又受了伤,我怕再有人来伤害她,我本想只让她出宫,可是最后…我离开的那天我曾经偷偷的去了勤政殿看你一眼…看到你疲累的样子…」若曦已说不下去,只管抱着我在哭,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着道:「不要哭好么?都是我的错…」
可是若曦仍是继续哭,我看着她装作生气的叫:「你再哭我就再把你吃掉!」可是她仍是不理我在哭,我反身吻住了她,她这次竟主动缠上我,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就想狠狠的再去欺负她,于是我也不客气地再次把她彻底地吃抹干净,然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早。
「主子…主子…」外边的高无庸不停在嚷着,我睁开了眼帮若曦盖好被子及拉好床帷后,就下床穿好服就匆匆的去开门,看见高无庸在颤抖着,似乎知道打扰着我的睡眠,我冷冷的问:「到底有什么事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
高无庸跪下来吶吶的道:「主子,昨天的那间首饰店派人送了夫人昨天买下的首饰过来,奴才认得他叫王永,他之前在宫里是专门打造主子和夫人首饰的工匠,后来他来求奴才说想告老回乡,奴才问过您们后就批准了,现在他说要来见您们一面,而且他还跪在铺子外,说您们不肯见他就不起来,巧惠怕影响铺子的生意,所以要奴才来问…」
「这个人胆子真大!先带他到大厅去候着,另外传早膳和叫奴才侍候我和若曦洗漱!早膳要丰富一点的,还有让巧惠多拿些榚点过来!」我吩咐着高无庸,他应了后就跑了出去,然而当我回到床边,发觉若曦已经醒过来,睡眼惺忪的她包着被子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先帮你穿好衣服,然后让奴才侍候洗漱和用早膳,之后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不以为然的说着,还未睡醒的若曦似乎仍是呆呆的,她点点头后就任由我帮她穿好衣服,这时奴才们也捧着水和早膳进来侍候,之后我将高无庸告诉我的都给她说一遍,她侧着头问:「这个人怎会知道我们的身份呢?」
「或许是昨天我画的图?」我一边喂着若曦喝粥,一边有点纳闷的说,她想了想后忽然发觉了什么的道:「难道…」然后她就没说下去,我疑惑的问:「难道什么?」她摇摇头答:「没什么,我们还是快点用完早膳去见他吧!」我心想她又不知瞒着我什么。
早膳过后高无庸和小顺子就领着我和若曦到了前厅,站着里面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而这人一见到我们就立刻跪下来恭敬的请安:「奴才王永恭请皇上圣安,皇贵妃娘娘金安!」我看到他连跪着都在颤抖,于是就叫他起来回话,但他竟然说:「奴才不敢!奴才该死!」我冷冷的问:「抬起头来!你跟朕说你做了什么要该死?」
王永抬起头看了我和若曦一眼后答:「奴才本在宫里其中一位专责制作皇上和娘娘的首饰的工匠,年前因妻子过世,奴才也年纪大了,就想告老回乡,可是依照宫规奴才是不允许出宫的,奴才于是去内务府求高公公,他见奴才一个人又老又孤苦伶仃的,于是就说他去试着求娘娘,还说娘娘是和善的主子,或许能帮得上忙…」
「结果不到几天高公公回来跟奴才说娘娘跟皇上说过这事,而皇上恩准了奴才出宫,娘娘还特别厚赐了奴才一大笔银两,说是感谢奴才多年来的辛劳…奴才后来拿着这笔银两,就和儿子在这里开了间首饰店,生活总算过得还好,奴才有今日能在儿孙围绕在身边的生活,全靠皇上和娘娘的格外施恩!」王永不停的叩着头道。
「我怎能受得起这样的大礼?老人家快起来!」若曦一向都不喜欢有人向她叩头,说是这样会折福的,于是她上前想扶王永起来,可是他却拒绝:「奴才不敢!奴才这次来除了来送昨天娘娘买的首饰外,还有把娘娘的银两退回来的!」她听了摇摇头道:「你的店子也是做生意的,怎能不收我银两呢?」
「奴才不敢!如果当日皇上和娘娘没有批准奴才出宫,奴才哪会有今日的日子?那些东西就只是小意思,就当是奴才送给皇上和娘娘!」王永仍是头贴着地道,我看着他问:「你怎会知道我们来了这里?」他的声音颤抖着答:「皇上昨天画的木兰图案,还有娘娘要求在戒指上刻上皇上和娘娘的名讳,奴才就知道皇上和娘娘来了!」
「我们的名讳?」我疑惑的看着若曦,她干笑了几声后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嘛,只是一种记认而已…老人家,你先起来,然后把我们昨天买的都先交给我们看看吧!」然后她就再上前扶着王永起来。
「奴才谢皇上和娘娘!」王永起来后就马上从怀里拿了个锦盒出来放在小几上打开,然后介绍着:「奴才已经依照皇上和娘娘昨天的要求做好了一对纯金的戒指,请看看是否合您们的心意,如不合心意,奴才马上回去再做!」
我拿起其中一只较小的戒指来看,上面刻着的木兰花刻得挺精细,不愧曾经是宫里的工匠,然而我看到在戒指的内圈里刻了一个“禛”字,我疑惑的看着若曦,她跟我笑着说:「我们是属于彼此的不是吗?」我听了眼睛开始有点酸,心想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受尽了伤害,但她仍对我始终如一…
「还有这些银票是娘娘的,昨天的东西是九千两,另外之前娘娘跟我儿子买了块印石是四百两,合共九千四百两,请娘娘查收!」王永把一个钱袋恭敬地捧起来说着,我听了这个数目吃惊地问:「九千四百两?若曦…」
心想这些银两够若曦买几个铺子了,她当日出宫这样匆忙,虽然她将我给她的银票全都带走,可是也只是约十几万两,然而这一年多她忙着做生意,她到底赚了多少我不知道,可是应该也不会太多吧,但她竟为了送东西给我而不惜花掉接近一万两?但只见她不以为然向着他说:「我刚才说过你的店子也是做生意的…」
「奴才知道娘娘一向宅心仁厚,可是奴才实在不敢收!其实上次娘娘来买印石时奴才已经怀疑是娘娘来了…」王永仍是捧着钱袋吶吶的说,我听了想原来那块印石也在他的店子买的,还四百两这样昂贵,于是我上前拿走了钱袋,并抽了四千四百两出来后就将钱袋交回他冷冷的道:「总不能让你亏太多的,不必多说了!五千两你就收下吧!」
「奴才…谢皇上和娘娘赏赐!」王永想再跪下来,但若曦却扶着他微笑着道:「不必了,以后我们来你店子里买东西时,你给我们优惠点的折扣就行!还有你务必不要将我们的身份告诉给别人知道就是了!」看到他已老泪纵横的说:「奴才知道,奴才明白,奴才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叫了王永退下后,我把手上的四千四百两银票交到若曦手上,然后开玩笑的道:「以后我的生活就靠你照应了,你怎能这样乱花钱呢?」她笑着一边把放在盒子里的玉扳指给我戴上,一边看似没所谓的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再摔破什么的,我就不给你买了,而且我没说过你不用还钱!」
看着若曦拿起了金戒指给我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而我也把手上属于她的那只戒指套在她左手相同的手指里,然后我痞痞的笑着问:「怎样还?钱债肉偿吗?」她打量着我道:「你的肉太老不好吃,你以后给我在这里任劳任怨的做苦工还债吧!」我听了装作生气地说:「我的肉太老不好吃?那我还是吃你这女敕肉好了!」
当我想抱起若曦回房时,巧惠却不识相地在门口支支吾吾的说:「这个…二小姐,那个…有些榚点的材料用得差不多了,你可否去看看是否需要去买些新的回来?」她听了哈哈大笑的推开了我,然后跑去拉着巧惠的手叫:「我跟你去看看!」欲求不满的我叫住了她,她却转头笑着道:「四爷先回房里休息一会吧!」之后就跟着巧惠跑开了。
看到若曦脸上那抹轻快的笑意,心里想或许十三弟说得对,她是应该留在民间生活的,宫里的生活对她来说太苦,也太难过了,既然我也决定无论怎样都要留在她身边,我觉是时候要将我们面前的阻碍通通都扫走,免得夜长梦多,而第一个要扫走的,就是那个时常死缠着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