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雨痕。”温柔浅笑的妇人对着面前的女童低声说道。南宫雨痕用那双茶褐色的眼睛看着她:“谢谢妈妈。”平静无波的语气,配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她沉稳的让人心酸。
七岁的她有着不同于其他同龄孩子的沉稳,这种沉稳,仿佛是篆刻在灵魂上的……
南宫雨痕慢悠悠的走下楼梯,周围的寂静不同与往常。当她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那满目的鲜红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在那满地的尸身中找到那个上一秒还在对自己温柔浅笑的母亲,那双茶褐色的眼睛中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平静……红色渐渐的开始蔓延,逐渐的爬上了她的衣裙上。
她的世界在那一瞬间盈满了鲜血的恶臭;在那一刻,她的童年被烙上了血的印记。南宫雨痕,从那一刻开始,便只是一个人了……
猛然间睁开紧闭的双眼,那双茶褐色的眼眸呆呆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出神。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借助月光坐起身,墨色的丝滑过脸颊,映出那张白瓷般干净的脸庞。环视着整间只有黑白两色的屋子,左手撑着床脚尖落到冰凉的地板上。
月光冷冷的洒在地面上,将路灯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距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八年,现在的她,却都会从同一个梦中惊醒。尽管努力地想要去忘记,但是那天的场景却总是缠绕着她,不得安宁。
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穿过开着的窗户,吹起窗边的窗帘,卷起南宫雨痕及膝的长。那双茶褐色的眼眸淡淡的望着深蓝色的没有一点生气的夜空,那夜,就如同是她的心一般,只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直到地平线缓缓地露出白光,南宫雨痕才拿过一旁的衣服走进浴室。感受着水滴所带来的真实感,她的嘴角渐渐变得温柔。
奈,你是不是一直在看呢?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在想的事情?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我呢,月缺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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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走下楼,墨色的丝被绾在头顶:“早上好,理惠阿姨。”对着那个温柔的女子点了点头,真田理惠轻轻一笑:“早上好雨痕,昨天睡得好吗?”南宫雨痕坐在餐桌前:“是。”也许真田理惠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并没有怎么在意。
“雨痕今天有什么安排吗?”真田理惠突然问道。南宫雨痕翻书的手停顿了一下,接道:“没有什么事。”真田理惠眯起了眼睛:“那今天,雨痕你就和弦一郎一起出去吧。外面天气很好哦。”南宫雨痕抿了一口牛女乃,点了点头:“我吃饱了。”那毫无起伏的语调,将她完美的伪装。
站起身,向着楼上走去,和下楼的真田擦肩而过:“早上好。”同时问好的两个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有少见的默契。尽管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八年,但那双茶褐色眼眸中的情愫,真田都未曾读懂。
看着自家儿子坐下,真田理惠轻声道:“弦一郎,过一会儿把雨痕也带上吧。不需要回来的太早哦。”微笑着转身离去,留下挂着黑线的真田。真田理惠墨色的双眸中一抹怜惜一闪而过。
南宫雨痕躺在那张黑色的大床上,看着手中的海螺项链。手中的海螺是罕见的海蓝色,在那个海螺上似乎还存在着那个人的体温,闭上眼睛想象着那个人的样子:墨色的碎,和她相同的茶褐色眼眸带着盈盈的笑意,那个少年的眉眼映在她的心间,久久不曾化去。
将项链收到抽屉中,看着镜子中的脸,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容貌。缓缓地伸出手,触到镜子里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触手的冰凉令她快的收回了手。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猛然间拿过一旁挂着的帽子,转身逃离自己的房间。
不想,在看到那张和他相似的脸;
不想,再想起那个人;
不想,在回忆起那段刻骨铭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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