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的靡靡之音,季雪儿的软语柔情,尽管有无穷的诱惑力,唐稷却并未就此沉迷。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份对图雪梅淡淡的牵挂。
季雪儿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在唐稷微微锁紧的双眉之间,猜透了他的满月复心事。
季雪儿起身为唐稷端来一盏清茶,却没有走回床前,径直走到了那只棋几旁,放下那盏茶,转过身子朝唐稷道:“我看公子始终眉头紧锁、心事重重,虽有妾身依偎相伴,却还是心猿意马,人在曹营心在汉。雪儿虽是一片冰心玉洁,终究身在青楼,不免有玷污公子名节之嫌。看此刻天色尚未大亮,不如就由妾身陪公子手谈一局,便送公子离去如何?”
唐稷自从在蒙面汉子手中抱过了季雪儿,这女子已经在心中不知觉留下极深的痕迹。今夜又是软香入怀,季雪儿的举手投足,特别是那清秀、娟美的面容,更是像磁石般吸引着唐稷。
季雪儿生就一对清澈若如秋水的双眸,两道修长似月的细眉之间,却总似隐隐带着一丝幽怨之情。挺拔的高鼻梁,线条清晰流畅。红唇似一粒晶莹剔透的樱桃,只是嘴角常常稍稍向下倾斜,便叫人觉得又多了几分爱怜。一口细白如玉的皓齿,偶然微启,气息如兰。一头乌发撒下来时,恰似瀑布闪烁晶莹般韵彩。
季雪儿体态婀娜,修长的身躯,流畅的线条凸凹分明,轻移莲步时,似风吹摆柳。凝神端坐时,玉峰高耸,峰沟处,玉体溢香。又带着一种叫人可远观而不肯近亵的高雅神韵。
在唐稷的心目中,早已不再把季雪儿当作一个青楼女子。恰恰相反,唐稷心目中的玉玲珑,已经是一尊美丽的女神!这才是唐稷不愿去轻易亵渎她的原因。唐稷在心中已经决定,一定要还季雪儿一个清白的名分。他要让季雪儿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淑女,然后再堂堂正正娶回家做自己的妻子。
此刻,他看着季雪儿,不由自主的去与图雪梅做比较。这次虽然他是在一个很尴尬的场面,看到长成大姑娘的图雪梅,可在自己的心里,雪梅永远像一个有点顽皮的漂亮姐姐。她的美是与季雪儿不同的。雪梅是一种艳美,而季雪儿却是总叫人有种凄美的感觉。若是把图雪梅比做一朵带刺的玫瑰,那季雪儿就是清雅的水仙。图雪梅性格泼辣、豪放,做事果断,也就不免有点张狂和毛躁。季雪儿个性阴柔内向,温柔似水,有种天生的细腻妩媚。
现在唐稷的心事是因为图雪梅与飞云豹正在热恋中。唐稷虽然对图雪梅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加上又有个季雪儿,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眷爱;可图雪梅终究和自己定有婚约。这件事不仅牵扯到图雪梅的名节,更会对唐、图两府的声望带来巨大影响。
这件事情实在太大,自然总是萦绕在唐稷的心中,弄得他老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也就难怪冰雪聪明的季雪儿看出来了。
唐稷苦笑一声,站起身来朝窗前走。
“雪儿,我唐稷行事光明磊落。先时也已经言明,要先重金为你赎身,然后明媒正娶将你接入唐府为妻!这是以宝剑为凭的誓约,不是信口雌黄的戏言!”
唐稷走近季雪儿,将她轻轻揽住怀中,接着说:“此刻唐稷的心事实在与爱卿无关
季雪儿在他怀中扬起脸,说:“公子,妾身知道你是在操心图小姐吧?”
唐稷点点头,季雪儿软语宽慰他,道:“公子真是处处为他人着想。图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妾身以为公子不必多虑的。来吧,现在公子不如放开怀抱,与妾身对局手谈
说罢,季雪儿将唐稷推到对面坐下,自己又转身取来几支清香点燃,然后坐下来,微微一笑,说:“公子出身世家,定是棋道高手。让妾身三子如何?”
唐稷刚才已经看过棋盘上有副古残局,知道季雪儿肯定是在研究棋谱,有这等功力推敲古梅花谱的人,绝对不会是俗手!唐稷学棋,从师棋坛圣手凌云子的确是棋坛后起之秀中数一数二的翘首人物。他却不敢对季雪儿掉以轻心。
忙摇摇手说:“唐稷不敢!时才进门已经看到这副梅花谱上的残局,这应该是其中的第七局吧?此局名唤‘轻云出岫’。白棋胜,一团白子本困于黑子重重包围中。白棋却险中求胜,以一劫换取这团白子生存之道。犹如一团白云,于重峦叠翠的山涧中浮出,故名‘轻云出岫’。可你这残局却不同!居然让黑子弃劫后,在原来黑棋的中月复,原本暗伏的七粒黑子存活下来。结果,角落上那团白子虽然活了,最后算下来只怕还是要输掉几目!这等精巧的构思实在教唐稷佩服!”
季雪儿轻轻抿嘴浅浅一笑,说:“公子这棋解得如此精辟,才叫雪儿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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