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官兵杀了出来,把湖匪和唐稷带来的人马一起包围起来。领兵的正是湖州守备李季慎。
李季慎骑在一匹白马上,用马鞭指着人群中的唐稷,大声说:“唐稷,你身为大明宰相之孙,兵部尚书之子,竟敢屡犯天规!私通湖匪!已经犯下大罪!还不俯首就擒?”
这个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唐稷、图雪梅、图腾大吃一惊。唐稷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以交割赎银时,假作擒拿飞云豹,然后再假劝降飞云豹归顺,让图雪梅可以有所交代的计划居然功败垂成!
这个计划是唐稷独自一人设想出来的,只有在给图雪梅的信中提及。现在,湖州守备竟可以提前领兵暗伏在三山岛附件,必定是这个计划已经泄密。唐稷几乎在第一时间已经想到了泄密之人。
只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及思考,要应对的是此刻这个局面。既是已然泄密,那么任凭自己怎样解释,也是百口莫辩!“通匪”之罪已成事实。唐稷正在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破局的主意……
图雪梅此刻心中更加忧心似焚:唐稷已经忍着屈辱,为自己和罗豹设计好这样一个摆月兑困局的计划,现在反而要为此背负“通匪”之罪。这个可是杀头灭族之罪!这可如何使好?
还有罗豹乃湖匪首领,一旦落在官府手上,同样是个死罪!一时间,图雪梅觉得万念皆空,顿时眼中的泪已经“扑簌簌”流下来。
她满脸泪珠,泣声道:“唐稷,是我害了你!罗郎,是我害了你!”
此刻,最冷静还是罗豹。
从官兵突然出现,罗豹就明白了一定是唐稷的计划走漏了风声。现在要让唐稷开罪,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自己一个人出来领罪!让唐稷和图雪梅的假戏真做,将自己交给官府。只要自己在刑部大堂上,一口咬定是唐稷设计擒拿自己,与图雪梅暗通消息做的局。那样唐稷和图雪梅有唐、图两家实力的保护,方可无事。若是让唐稷“通匪”罪名成立,这个祸事必定要殃及唐、图二府,这可是几十条性命!
罗豹主意拿定,突然从唐奎手中挣月兑出来,指着唐稷破口大骂。
“好你个唐稷!唐公子!你竟敢如此背弃信义!我的无意中擒住了图小姐,只不过向图府索要区区三千两银子!你却让图府明里送赎银,暗中伏兵擒拿我。你枉读圣贤,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来来来!你唐公子既是将门出身,就该凭真功夫拿住我飞云豹!不要用这样卑鄙下流的招术!今天我飞云豹与你斗上几百回合!任你是当场杀了我,或是擒住我,飞云豹心甘情愿!”
说话间,罗豹已经夺下唐承拿在手里的那两把开山斧,一连砍倒了几个官兵,站在人群中间指着唐稷挑战!
唐稷何等聪明之人?立即明白了罗豹的心意,心中暗自叹息:这飞云豹果然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此刻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唐稷万不得已只好给图雪梅丢了个眼色,拔出腰间的裁云剑,迎上前去。嘴上却说:“罗豹,你聚众呼啸山林四处扰民,已经是死罪!竟然又敢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图府小姐!你可知图小姐是唐稷什么人?图雪梅乃我指月复为婚,未过门的妻子!与公,我乃大明之臣,岂容你匪盗横行?与私,我与你有夺妻之恨!我岂肯真的用银两来纵容你这等宵小之辈?也好,既是你输的不服气,唐稷就只身再将你当场擒获一次,好让你死心!”
唐稷说完,又遥遥对马上的李季慎拱拱手,言道:“李将军,唐稷设计在此擒拿湖匪,不知何人向将军报信,恐其中已有误会。等唐稷先擒下匪首飞云豹,自然会给将军一个交代
不料李季慎却摇摇头,说:“唐公子此言差矣。公子虽是唐阁老家三公子,公子的父兄们可谓权倾朝野。末将本不敢违背公子之意,但是,公子这做法是私为。此回入湖剿匪,还一方百姓于太平,却是受了州府的委派,并非末将擅自用兵,确是公干了。这公私之间,公子当明白怎样处置吧?”
李季慎一番堂而皇之的话,叫唐稷无言以对,沉默良久。罗豹看出如果在这样僵持下去,这个李季慎很可能下令将唐家人一并拿下。于是,他索性丢下手中开山斧,双手倒背走向唐稷。
“姓唐的,也不用你动手,你把我绑了吧。此事一人所为,与其他兄弟无关,你叫官兵让开一条路。否则,我定与兄弟们拼死一搏,恐怕这些官兵也得不到好处吧?”
他话是对着唐稷说,眼睛却看着李季慎。
李季慎心想,此话不假。切不可逼急了湖匪,否则这群亡命之徒一定会拼一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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