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姚绮汀年纪比他们都要小得多,毕竟都是他们年纪小的妹妹,去年才刚送出国读大学,这个时候能在香城见到她,要不就是逃学回来的,要不就是学校放假。ai悫鹉琻
她的性子原本就是这样,直肠直肚,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这反倒让白亦筠很是欣赏。
不像她那个姐姐,嘴上是一套,心里又是另一套。
姚绮汀也是出了名的爱作,表面看上去很乖巧的一个女孩,一张嘴一发起脾气起来,连肖晋颢这么能见招拆招的人都受不了。
这种情况,还算是姚二小姐心情蛮不错的了町。
见白亦筠不理自已,姚绮汀哼笑了一声。
她这样的笑,像极了座位上的某个人,肖晋颢三人的视线一致探向依旧云淡风轻坐着的白亦筠,而后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三人低着头不约而同地端起面前的饮料喝了起来。
还是白亦筠有点意识,望向一直亲密地挽着手臂站在他们桌前的两人,如同淘冰馆主人那般指了指周围的桌椅,撩了撩头发道,“不累吗?随便坐。谠”
“咳!咳!”是肖晋颢不小心呛到了水。
姚绮汀脸上微微发黑,挽着董廷煜的手臂隔着他们两张桌子坐下。
董廷煜一身裁剪精致的西装,长手长脚的坐在这些普通的位置上,显得原本很正常的桌椅顿时缩小了一个码。
他倒也自觉自己的打扮和这里不搭,月兑下外套解下了领带随意地敞开胸襟,视线不自觉地望向那一桌,肖晋颢的脑门刚好挡住了她的面容。
肖晋颢一直盯着她看,白亦筠蹙起了眉,不悦地瞥向一旁,才发现旁边的那两位也正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看。
她高高地挑起眉,只道,“干嘛?”
邵利泽是首先收起视线的,话到嘴边欲言又止,还是没有问出口,肖晋颢随即也收了回来,只是耐人寻味地摇了摇头。
还是林希岩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你跟他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他?”
只见林希岩用视线瞄了一眼另一张桌子上的某男人。
“谁说的?”
林希岩又瞄了一眼男人,仿佛以防他听到似的,特意凑过来压低声音,“微博上疯传了好吗?都成热门微博了你不知道?”
白亦筠的确不知道!
她哪有那么闲,有时间也静下来看看书睡睡觉什么的。
林希岩立即翻出那条微博出来递给白亦筠看,时隔好些日子,她的微博上还有人转发围观,所以一下子就找出原文来了。
白亦筠一看,彻底无语了。
博文上阐述董廷煜与姚绮敏早已交往甚密,虽然前不久娱乐头条经常爆出董廷煜私会女敕模明星,但经博主调查,原来事情的真相是一向作风正派的董廷煜不惜破坏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只为保护姚绮敏的个人生活不被群众打扰而做的障眼法。
在此之前,董廷煜与姚绮敏早已堕入爱河纷纷不能自拔,姚父更是早已把董廷煜当成自家女婿,经常结伴见面,还有人爆料其两人估计会将于今年年底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众所周知,姚绮敏和白亦筠两人关系并不怎么好,更有知情人爆料,大众傲娇女神白亦筠从小就爱欺负小伙伴,姚绮敏就是其中一个被欺负的最厉害的小白菜,加之有路人甲不止一次撞见白亦筠当众纠缠董廷煜。
整个过程串联起来,还有巴掌真相图的作用,让人民群众不约而同一致地往一个洒狗血的方向走——白姓千金求爱不成恼羞成怒,董大姚大要挺住。
时至今日,各种版本已经进化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前不久白亦筠频频出入医院,更被人传出为董廷煜堕胎的消息。
肖晋颢也凑了个头过来看,一下子撞上了白亦筠的脑门,顿时发出了声清晰的闷响。
两人纷纷捂着快要撞裂脑门疼得直红了眼,惹得刚才还静得可怕的桌子一下子笑声不断。
邵利泽和林希岩笑泪了眼,林希岩直指着肖晋颢狂笑,“你个逗比,自己脑门痒就撞墙啊,干嘛好端端地去撞别人。”
白亦筠捂着脑门将手机还给林希岩,恨不得拿起杯子就砸死对面那还笑得出来的罪魁祸首。
生活容易,交友不易,且行且慎重。
“小筠脑门的磁场太强,一时间把持不住就朝她扑去了。”肖晋颢揉着还隐隐发疼的脑门开玩笑。
白亦筠一只糕点叉甩过去,凉凉地道,“马桶口磁场更强,怎么不见你把持不住?”
旁边的两人听着白亦筠难得不雅的话语又忍不住大笑,只是这么一会儿,四人便把微博的事情抛之脑后。
另一桌上,姚绮汀瞟着白亦筠一桌,努着嘴不屑道,“切,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爸还想把我许给姓肖那个人,幸亏他明智地和姓白的订婚了,不然你看他那种智商和情商,以后我要是嫁给他,他成脑残了那我怎么办?你说对吧煜哥哥。”
姚绮汀收回了视线,注意到董廷煜还逗留在别处的目光,叫了他一声。
女人光滑的额头微微发红,可见撞得可真心不轻,而她嘴角一直洋溢着淡淡的笑意,让看在眼里的男人心里不觉涌现了不悦。
“嗯?”董廷煜收起目光看向对面的人。
一瞬间的对视让姚绮汀顿时漏跳了一拍,她极力平静地转开视线,只觉眼前的男人很像心中的某个人。
肖晋颢的手机响起,他清了清笑开了的嗓子接了起来。
难得能跟白亦筠好好坐在一起聊天,邵利泽一直在问她的近况,兜了大半圈,也还是说不到重点。
之前看她跟董廷煜走得那么近,他就一直想知道他们的关系。她,总是很难见得上面的,管理者都很忙,他现在管着一间餐厅深有体会。
所以他也不会经常去打扰她,偶尔送些点心过去,看着她吃完了托人送回来的盒子也能高兴好一会儿。
而董廷煜那人,自从上次和她来过店里之后,就很少能在店里遇到他,总是有员工特意通知在外面的他说董廷煜来了,而等他赶回来的时候他也总是早已先走了一步。
邵利泽察觉到的,他在回避他。
他有时候会认真地想,问清楚了,真的好吗?
他就怕听到自己不怎么想知道的结果。
就这么耗着,那条爆炸性的博文就出来了。
邵利泽一看,乐了,也释然了。
他认识的白亦筠可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的女人。
别人可能会被博文的内容误导,但熟悉白亦筠的人就会知道,白亦筠的巴掌可不会表达打是情骂是爱的意思,她的巴掌只有一个最直接的意思,那就是愤怒,心里扬起熊熊怒火的愤怒。
林希岩看着对面的男人,眸间黯然失色。
他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旁边的女人,两道视线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白亦筠。
白亦筠的手,白亦筠的脸,白亦筠的头发,甚至于白亦筠的饮料,只要是能和白亦筠放在一起的,都是他所关心的范围。
讲着电话的肖晋颢突然对白亦筠说,“小筠,婚宴公司说那天去婚纱店订的婚纱到了,打算什么时候去试?”
白亦筠点了点头,“我有空的时候去,让那边留着。”
邵利泽狠狠地一怔。
半响才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忙问,“什么……婚纱?”
肖晋颢依然讲着电话,听对话应该是跟婚宴公司那边沟通着摆酒席的地点。
林希岩也是一阵诧异,之前是完全没有收到他们会结婚的消息。
白亦筠和肖晋颢虽说名义上是订了婚,但是那压根就当年两边长辈为了束缚他们而做的决定,他们都以为他们不可能会结婚的。
平时勾肩搭背连屁都没脸没皮当着面就敢放的挚友,怎么能成为夫妻?
淘冰馆出名的自然是刨冰,但白亦筠和林希岩都不怎么喜欢吃冰的,自然是没有叫刨冰,桌上摆了几样蛋糕零食。
白亦筠勺了口蛋糕放进嘴里,蛋糕质感微微有些粗糙,没有邵利泽做的好,嘴里嚼了几下缓缓地咽下去。
今天的她很开心,虽然只是四个人坐着一个下午,但也足够了,她一直警惕自己做人要知足,所以一直以来她从不勉强任何事。
她知道,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的。
白亦筠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笑着,一一注视邵利泽和林希岩,最后点了点头,只说,“日子已经定了,下下个月,之后会亲自发请柬给你们的。”
邵利泽一下子激动地站起了身,连带着面前的饮料也被拉翻洒的满桌子液体,冰凉的液体顺着桌沿滴落,染湿了他的长裤。
林希岩见状,也顾不得再一次惊讶,忙拿出纸巾走到他身边慌手乱脚地拭擦,然而邵利泽却一把拂开她。
她拿着纸巾的手紧紧地握在身前,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万分滋味卡在喉咙。
水再凉,也没有邵利泽现在的心这般凉,他一向温和的脸庞顿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染满寒霜,死死地看着窗边对坐的两人。
“你们做决定之前为什么不问下我们?”
邵利泽可笑地说,“你们就这么自行决定,有把我们当做是朋友吗?”
肖晋颢见他反应这么大,仓促地跟那头交代完剩下的事情挂了电话,一时间看着他怒意张扬的脸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白亦筠看了一眼被推到一旁的林希岩,转眼对上邵利泽的视线,反而反问,“我们会结婚这个事,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你是怪我们不告诉你,那很抱歉,五年前我已经通知过你的,现在再通知你一次。”
白亦筠语气瞬间变硬,邵利泽听着顿时便急着解释,“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
“只是?”白亦筠顺着他的话很浅地带着一点笑,只说,“不用担心,伴郎和伴娘的位置一直都留给你们,等你们下次有空,可以一起去试下伴郎伴娘服。”
邵利泽脸色霎时间黑白分明,站在一旁的林希岩终于忍不住,朝白亦筠低吼了出声。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白亦筠深深地看向林希岩,她紧紧地捏着纸巾的手握着拳仿佛在隐忍着什么,眸中闪烁着愤愤不平的亮光。
所有的声音因为林希岩的一句怒话而截然消失,她紧紧握着的手最终松开垂了下来,而后垂着头拿起椅子上的包包没有回头地冲了出淘冰馆。
身后,邵利泽的声音在叫唤,林希岩一边跑一边捂着嘴,两道清泪迎风滑下。
肖晋颢立刻站了起身,朝邵利泽吼道,“叫有用吗?还不赶紧去追!”
邵利泽的视线重新落在白亦筠身上,徘徊在他们两人之间,他嗤笑说,“是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话落,邵利泽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淘冰馆。
白亦筠嘴角笑着,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傻子,残忍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