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怎么忘记了身边还有个老江湖?她的话一出口,就吸引了我们全部的注意力,个个都瞪大眼睛,围站在她的左右,态度虔诚的聆听她的“教诲”。见此情形,她故意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抬眼在我们身上一阵扫射,接着说道。
“哎,我给你们说,今天呀!九点多钟,我本来也是要去洗衣服的,可是临时有人拉我去逛街,等我回来,就听说出了车祸,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我去逛街了,不然,受伤的就有可能是我了!”她说话的神情中有难掩的得意。游熙的姐姐因为是高中二年级的学姐,这学期她们已经开始了全面的实习。每天都在生产车间分成白班中班跟着厂里的师傅实习,闲散的时间很多,做什么事都不用和我们赶趟儿,也才有机会在我们上课的时间去洗衣服。
“哎,我还听说,那个学姐运气真的很不好!本来那辆货车在倒车的时候,司机已经对着她们大叫,可惜她和其他学姐正在领,再加上汽车强大的轰鸣声把他的叫声压住了,等他的车倒在右边离花台一米距离的时候,才看见他身后正在转身的那位学姐,可是已经来不及退让,汽车的惯性瞬间就把那位学姐推倒在地,满身是血。顿时周围洗衣服的学姐都围了上来,伸手去拉那位学姐,可她已经起不来了!双腿钻心的剧痛,让她泪如雨下。那个司机见自己闯了大祸,急忙把车倒了出来,下了车,跑到那位学姐身旁关心起来。离得最近的学生宿舍管理室的老师知晓这件事以后,立即给学校办公室打了电话,她的班主任老师也立刻从家里赶来协同解决这件事,那个司机立刻被学校保卫处的人扣留,学校医务室也拿来担架,派了车送那位学姐去医院救治。”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在她左右的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惊诧中带着惋惜。
“据她们班上的同学说,她长得还很漂亮,哎,可惜命不好!成了残废!”游文在我们的惋惜声中,放下搭在安晓肩上的手,从床边站了起来,缓慢踱步到窗边,眼眸失神的看着窗外,感叹了一句。
“那这么说来,还真是惋惜了!哎,她是哪个班的?”陈涛伸手一拂修长的秀发,扭头看向她,焦急的问道。
“哦,好像那个女生就是和我们一起毕业铣刨班的,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就不清楚了!”游文收回目光,走回到安晓的床边,轻轻按在她肩上说道。
“啊!这么说她是我们的学姐哟!真是太惨了!”兰芳胸中的同情心极度泛滥,脸色有些悲戚的补充了一句。
“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以后,还有谁敢去学校门口洗衣服?”王梅的焦虑完全出自于无意间,却引来我们的极度认同。
“嗯,对!说不定现在已经没有人在那里洗衣服了!”冯雪不等话说完,已经走出宿舍,去印证自己说的话了。不一会,她回来对着我们说道:“哎,真的如我说的,只有几个胆大的男生还在那里洗,女生一个都没有。”
她的话让宿舍里的每个人心情都不觉沉重起来,好不容易才把白衬衫洗得干净了几天,就要恢复到黄不拉几的状况了。
“哎,洗衣服又成大问题了!”何倩文的感叹让我们先后从安晓的床边起身,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宿舍顿时陷入一片肃静。游文见状,从宿舍桌上拿起饭盒,和妹妹打了声招呼,出了宿舍。
下午走出宿舍去上课的时候,还听见楼道里到处都是对于这件事的议论声,除了对那个肇事司机的强烈谴责以外,更多的是对那位学姐的无比同情和惋惜。
下午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利用课间休息的时间通知我们,下课以后在学校的礼堂召开全校学生大会,除了上中班的学生无法到场,由班主任老师传达本次大会的内容以外,其他学生必须到场,不得缺席。
四点半下课以后,我们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路出了教室的大门,沿着操场边的那坡梯坎垂直而下,走了两三分钟,就来到了学校的礼堂。
一走进礼堂,就看见主席台上已经有校长和书记就坐了,他们的左右还坐着学生科科长和保卫科长,他们的表情都极其严肃。待看着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学生科科长张林首先站起来,走到主席台上的落地话筒前发了言。
“同学们,老师们,下午好!对于今天发生在学校门口的那场车祸,相信大家都已经听说······”他简短的把今天发生在学校门口的那场车祸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并汇报了那位学姐在医院的救治情况,语气中明显的惋惜。接下来,他话锋一转,把目光投向了学校的校长王清波身上。
“下面,请王校长把学校对于这场车祸的处理意见给大家公布一下。”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即王清波从座位上起身,疾步走到主席台中央的话筒前,神情严肃的说道。
“同学们,老师们,下午好!刚才张科长已经把上午发生的那场车祸的具体情况给大家做了详细的汇报,学校对于发生这样的事也深感抱歉。这件事的发生也充分了学校管理制度上的薄弱环节,对于早就出现的少数学生擅自拧开消防水管洗衣服的现象,我们没有加以严格的制止,才酿成了今天的这场代价沉重的车祸,因此,学校的管理层也富有一定的不可推卸的责任,下面我宣布学校关于这场车祸的具体的处理意见和从今天起全面禁止学生在学校门口洗衣服的通知······”
因为这场车祸是我们学校从五十年代创建以来发生的最为严重的一次事故,对于那位学姐的处理很是宽厚,学校不仅要为她联系在当时来说效益比较好的单位和轻松的工作岗位,还要等她的双腿结痂之后,为她安装一二十万的假肢,方便她以后的生活。据说学校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为了学校的声誉问题,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不处理好,以后谁还敢把学生送到你这个学校来?更何况我们这个学校在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好学校,毕业以后,我们才知道这一点,因为我们分到厂里,那些师傅一听说我们是这个学校毕业的,言语中总少不了赞许,让我们心里有点小得意。二来是怕那位学姐的家属一天到晚到学校来闹,影响学校正常的教学次序。
王校长说完,还从主席台的边上拉上来两个人,经他介绍我们才知道那两人是那位学姐的双亲,我们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学校在这方面的高效率。他拉着他们的双手,先是说着抱歉的话,接着就把学校对于这场车祸的处理意见转达给了他们,然后性的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意见,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尽管提出来!直说得两位迟暮老人泪水连连感动不已,不住的点头说:“没意见!没意见!我们没意见!很满意!”
这场学生大会终于在那位学姐父母的感谢声中落下帷幕,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还能听见耳边充斥的各式各样的议论声,有惋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可更多的则是对于洗衣服这个大问题的担心和焦虑。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学校门口洗衣服的确实没人,不过,天黑以后,还是有人端起洗脸盆出来,贼头贼脑的左右顾盼以后,掏出隐埋在脏衣服下面的扳手之类的工具,拧开消防水管,悠哉游哉的搓洗起来。当然,有人开就有人洗,没多久,晚上洗衣服的人就增多了不少,一个月以后就形成了大部队惮势,只是后来再没出什么事了!
只是后来听说那位学姐连实习考试都免考就毕业了,尽管装了假肢,可是她的一生全毁了,以后的生活很不如人意,也让我们从游熙姐姐身上,第一次相信了一件事,幂幂之中我们的命运似乎真的有老天爷在操纵,尽管不甘,可是它就是不可抗拒。
四月过后,暖意更浓了,学校附近的农田又恢复了一片葱绿,各种蔬菜的长势很是喜人,在教室后面劳作的农民也越来越多了。和煦的春日暖阳也让我们褪去了冬日沉重的衣物,一身干练的行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追逐着春天的脚步和吮吸着清新空气。每年两季的青色甘蔗又来到河边售卖,丢弃的蔗皮污染了学校外面的公路,甚至于宿舍的过道外面,也堆积着成山的蔗皮等待清扫。
而在四月的某个周末,我们的实习老师突然心血来潮,邀约我们在周日徒步去学校不远处的南温泉游玩,让我们这些小女生兴奋不已的点头应许。
周日的一早,没人催醒,宿舍里的人都悉悉索索的起了床。吃过早饭以后,有家伙的都拿出来,对着小圆镜一阵的涂抹。抹完,还换上自己认为大方得体的衣服对着镜子扭着身子,照了又照,转了又转的,直到引来身旁阵阵娇嗔的责骂声才停止。
随着宿舍大门口,老师的一阵高喊,我们急不可耐的冲出了宿舍,像风般飘至他身旁和三个学校的教职工子女一道,一路说笑着出了学校的大门。
八点刚过,春日的艳阳已经炫晕了眼眸,有点睁不开,我们不得不低头看着地面行进。下了学校门口递坎,穿过河水浑浊的小桥,沿着农贸市场走到道角的街上,开始往回走,大约走了一二十分钟,终于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我们拐进了一条小道,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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