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姑姑!三年姑姑啊!whereareyou!你在哪?”
“你这丫头,怎么才回来!”冯厨子跑过来拉住她:“发什么羊癫疯啊叫来叫去的,小心打你板子!”
“我姑姑呢?”灵溪问。
“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别去惹她。”冯厨子烦躁地挥了挥手:“哎呀,赶快来帮忙,整天闲着不干活,早晚被赶出去!”
“我有急事找她,冯叔你快告诉我她去哪了。”
“诶呀好好好。”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在案上摧残菜呢!你也好好劝劝她,赶紧干活,王府来贵客了!”
她当然知道来贵客了!
灵溪赶忙跑过去,陈三年正独自站在案前挥着两把大刀,发泄似的狠狠剁着一块五花肉。肉末翻飞,那情形真是惨不忍睹。剁着剁着又突然停下,定定看向前方,于是大滴大滴的泪珠子滚下来,滴在了正下方的肉末里。
灵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对马上要享用美食的王爷一众表示深深的怜悯:看来古代也急需成立质检局了啊!古代也没有放心肉了啊!果然要安全绿色食品还是得自己做啊!
灵溪站在门口,轻轻喊了声:“三年姑姑?”
陈三年一惊,两把刀应声落地,她手忙脚乱地低头捡起来放好,才朝灵溪奔过去:“你没事,没事吧?”捧着她的脸又捧着她的胳膊翻来覆去地瞧。
“暂时没事,姑姑你怎么会突然走了?”
“我…我…”陈三年吱唔了会,突然叹一口气:“你心里想的什么就是什么吧。”
“可是我心里想法太多了。”灵溪看向她说道:“我想姑姑是不是嫌我麻烦不想理我了,或者吓着了。不过我又想了想,您那么霸气不畏权势的性格好歹应该出来帮我说一两句话的。我心里没有准确的答案,需要姑姑你来告诉我…”
灵溪脑子里的灯泡一亮:“难道。莫非…岂不是…遇见了故人?”
“你真是…”陈三年叹了口气:“怎会如此聪明?”
“嘿嘿嘿。”灵溪得意地笑了笑,不是太聪明,而是想象力太丰富啊有木有!
“那个梅仕臣梅大人…就是我陈三年等了三年又三年的人。”陈三年说到这段有点艰难:“我是极想上前去斥责嘲讽这个负心之人的。只是想想,我不过是个卑贱的厨娘。而他呢,同进士出身的翰林学士,岳父是兵曹大人,跟范家攀上了关系,现在又攀上了王府。我与他见面,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就知道!梅仕臣梅仕臣,陈世美陈世美,这个梅仕臣就是个盗版的陈世美嘛!只是幸好这陈三年还不至于像秦香莲的命运那样悲惨。
“姑姑不必忿恨。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一时得意,最终上天也不会让他快活了去,早晚会下场凄惨。”灵溪转了转眼珠子:“不过现在他栽在咱们手里,倒也可以挖些无伤大雅的坑,让他跳进去。”
嚯嚯嚯嚯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饶!过!谁!
“怎么他栽在我们手里?”陈三年有些费解。
“他现在在咱们王府啊,在王府我们王爷要请他吃饭呀,然后饭是我们做呀,那我们就可以…”
“不行!”陈三年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他是与王爷同席,坑了他不就等于坑了王爷?”再说下毒害人的事最终还不是苦了自己。
“咳,姑姑你想到哪去了!你以为我会投毒?还是放泻药?不可能!我不能这么蠢!而且我也没有这些东西啊!”灵溪露出一脸诡异地笑:“梅仕臣这样的人就是彻彻底底的伪君子,既是伪君子,那绝对的好面子,再加上他是读书人…hiahiahia~”灵溪插腰大笑。
——
灵溪这边暂且放下不提。再说那梅仕臣和范晞柔到了王府,赵明城携如、媗、研三位夫人出来相迎。今天的主打是范晞柔,梅仕臣只是陪客,所以自然要带上女眷。
那如夫人穿着一身绢纱金丝挑线长裙,走在最前头,范晞柔刚由小丫头搀着下轿,她便热情地伸过手,拉着范晞柔笑道:“好妹妹,可把你盼来了。”
那范晞柔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百褶如意月裙,更衬得肌肤胜雪、年轻貌美,行动处是步步生莲、轻盈无比。她微伏了一伏身,行了参见之礼后拉住如夫人,款款说道:“与姐姐窗下共绣锦帕、挑灯闲话家常虽在儿时却恍如昨日,多年不见,姐姐安好?”
如夫人笑着点点头:“多年不见,你竟如此出挑了。不想今日还有此机缘相聚。”原来这范晞柔和如夫人是儿时的闺中好友。
媗夫人在一旁笑得一团和气:“自得知范姑娘要来,姐姐便喜不自禁,上下布置着忙活了好些日子,如今可把你盼来了。”
跟如夫人简短的寒暄之后,范晞柔微抬了抬头看一旁的赵明城,拜道:“臣女范晞柔参见王爷。”
赵明城伸手微微托住:“起吧,范姑娘在本王府中不必拘礼。”
“是。”范晞柔应了声,却没有抬头。
身后的梅仕臣也连忙拱手作揖:“翰林学士梅仕臣拜见王爷。”
一堆人迎着一堆人进去,几个人纷纷落座,那范晞柔并不随意抬头瞧王爷,就算梅仕臣和王爷闲谈插一两句话或者对方问话时,也只是低着头应答,好一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