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西莱斯特号航行日志,属于梅兰——节选一,日常篇》
登上这艘船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我发誓,玛丽号就是我此生的最爱,我要用尽一生一世将他供养,我爱着他的每一面帆,每一片齿轮,每一把浆,每一块板。
我在这艘船上航行了八年,这在大副中不算是时间久远的,但足以让我留下一些回忆。我们运过世界上最精良的木材,运过富人们想也想不到的美酒,运过遭遇空难的飞行员,还有海上失事的某个大人物……船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令人遗憾的蛀虫也侵入了这里,我多次向船长提出过请求,要把这些人渣清除出玛丽号,但他无情地拒绝了。
水手长之一是个中国人,我知道他在货物中夹藏私货偷运,也拿过确凿的正剧验报上去,却没有回音。后来我才得知,他是船长老朋友的朋友,曾经在东非挖过矿石,所以手脚不是很干净,船长即使知道他运私这件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碍事的人好像只有我而已,对了,这个运私贩好像还是双性恋,不知道他和船长有没有搞过,不然只是朋友的朋友而已,为何船长要包庇他?
水手长之二和水手长之三亦和我不同路,他们一个早年在海上做人口买卖,一个是玛丽号上的账目师,经常克扣船运费,只是做得隐秘,钱被几次转手后我也抓不到证据,只能放之任之。
厨师长先生有自己的妻子,却和船上的舵手纠缠不清,我很多次见他们在甲板上幽会,但这样的事即使发生了,我也不能过于纠结——海上航行确实寂寞,除去像我一样与船为伴,水手们大多都会有一个固定的伴侣,我所知道的通讯员先生就是纯粹的同志。
二副的妻子也是个中国人,不得不感叹,我们船上的中国人可真多。
船上只有一个医生,她和很多人的关系都很差,原因是她讨厌同性关系,要知道在孤独寂寞、以天与水为囚笼的大海上,男(亹)人和男(亹)人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不知道她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做医生,她真的能尽到海上随船医生的职责吗?
……
《玛丽·西莱斯特号航行日志,属于梅兰——节选二,航行篇》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的航行。♀
十一月一日晚,遇到海上风暴,这场风暴来的异常,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年轻的船长亦没有适当的措施,大家被吓坏了,纷纷向上帝祈祷,可我知道,这次上帝大概是不管用了。
如果我没看到那一幕,估计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海上事故而期待着雨过天晴吧。
可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二副打开了那个盒子。
其实我早有耳闻,二副的妻子是个中国人,但却信奉撒旦邪教,我不了解那个教派,但据说是很可怕的教派,船上的人都不是很喜欢她,有人说她偷鸡模狗,有人说她是个女巫,信仰恶魔,利用咒术让人们生病。
但事实的真相是,之前一次的大规模坏血病是因为船上缺少水果造成的,根本勿论什么巫咒之说。后来二副的妻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大家都奇迹般地康复了。
我总觉得,她其实是个好人。
我跟她的关系还算不错,她有一个黑盒子,被牢牢地锁在箱子中,她说过,这个盒子除了她之外,别人绝不能碰到,更不能打开。
知道这个盒子存在的人,只有和她关系不错的我、舵手还有她的丈夫二副先生,我和舵手小姐都对这个盒子不感兴趣,但二副却总是怀疑盒子里面有宝贝,并且对妻子的隐瞒行为颇为不满。我不明白她为何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亹)人,就因为他长了一张和蔼慈善的脸吗?不,谁都能看到他眼底的自私与贪婪,他嗜宝如命,为了珠宝可以把亲人都出卖,那个盒子放在二副的眼皮底下,早晚会出事。
我就知道,她不应该盲目地信任自己的丈夫,因为,他一定会打开那个盒子。
那个盒子,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般诱(亹)惑着他,他终于在十一月一日这天忍不住偷了妻子的钥匙,打开了它,他的行为给这艘船带来了灾难。♀
我来不及阻止,那种场面很奇妙,天空卷起乌云,海面寂静得令人心慌,谁也不能对那个盒子说出拒绝的话来,仿佛它在禁锢中等待已久,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重生。
可怕的恶魔,被从盒子里释放出来,风暴随之降临,我害怕极了,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
在大家都为不知名原因的风暴担心的时候,我和二副却战战兢兢地害怕着那个恶魔,表面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那一晚,二副和她的妻子大吵了一架,我猜,她的妻子已经发现丈夫偷走钥匙擅自打开魔盒的举动了。
然后航行的第二天,在遇到风暴和大雾之后的第二天,玛丽号上的惨剧发生。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睡得不好,所以早上一点动静就能将我吵醒。当我匆匆换好衣服走到甲板上的时候,却发现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玛丽号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甲板上了,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近才发现,人群的中心,是一个木制的火刑架,架子上绑着一个女(亹)人,正是二副的妻子。
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头肿得厉害,嘴角溢血,似乎遭受过暴打。架子下面堆满了木柴,木柴下是一个防火用的隔离带,难道他们准备在船上烧死这个女(亹)人吗?
不论原因是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他们在我的玛丽号上做出这种事情。我抢上前去,准备将她从束缚中解救下来,却被水手长给拦住了。我愤怒地转过头想斥责他一番,却发现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次到底又是为什么要为难这个女(亹)人?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说一说,非要采取这种极端的行为吗?
连理智地劝说也是……不被允许的吗?
我听见有人说:“烧死那个巫婆,是她把风暴和灾难引来的!”
我还听见有人说:“上次就是这种奇怪的法阵让大家生病,你们看,这个疯婆子又打算用法阵搞怪了,我知道这个法阵上的五芒星,那是恶魔的象征,她打算把我们都当作祭品祭典给恶魔!”
类似的话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这才看见,众人脚下踩着血红的印记,我脚底下,也踩着。
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用鲜血画成的,五芒星。
叫骂声和诅咒声越来越响亮,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她嘴巴被脏布堵上了,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我看到,罪恶的始作俑者却颤颤巍巍地缩在一旁,是他打开了魔盒,是他释放了灾难,但他却不敢上前承认,平白让自己的妻子受到众人的误解。
那个没有担当的男(亹)人被众人推推搡搡着走到妻子面前,他满脸惊惧,手中被人塞上一根火把,然后大家不断地起哄:“烧死她!烧死她!”
“大义灭亲!”
“让那个给恶魔做奴隶的女巫变成灰烬!”
我也害怕了,在如此强大的声势下,似乎不论真相如何,那个女(亹)人都必须被处决。
为什么大家都想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亹)人?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女(亹)人似乎拥有一些特殊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会给做了龌龊之事的人带来威胁吗?
当“没有道理”被众人传唱多次,被世界所认可之后,“没有道理”就会变成“有道理”,正如现在船上所有的人似乎都认定:是二副的妻子招致了风暴与灾难,想要离开这片迷雾,必须将她烧死!
二副比我更害怕,当看到他眼底的愧疚与决绝时,我知道,一切终将无法挽回。
烈焰燃起,可怜的女(亹)人哀嚎着,化作灰烬。
舵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挂坠,那是被烧死的可怜女(亹)人的挂坠。她抚模着上面的痕迹,喃喃自语:“她只是想救大家……她只是想救大家……”
在枉死者的骨灰随着海风飘散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脚下的血阵似乎起了奇怪的变化。
一种奇怪的感觉窜上心头——空中似乎有人低语:你的愿望,我收到了。
“你的愿望,我收到了。”
白诺无声地读出这句话,日志到这里便成为一片空白。
日志把玛丽号上发生的故事写得很清楚,整理线索的话,完全可以一步步推出事情的真相。
他反复读日志上的内容,又把这次参演《天黑请闭眼》的所有演员都标出来——
视线,在这两张纸页上来回移动,白诺用笔尖戳着人名单上一个个人名,说:“这里的提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何总的猜测非常有道理,我们真正的身份可能根本不是什么总裁、会长、名流……”
“我们,其实只是玛丽号上的船员。”
秀秀和晋锋恹恹地表达一下“惊讶”之情,也顾不得赚演技分,便赶紧加入了分析。
秀秀:“这么说的话,我的真名不是焦淑慎,而是梅兰?我是这艘船上的大副,这本日志其实是……我写的……”
仔细看看,笔迹确实有些独特的风格——秀秀平日里少写英文,故而这次乍一眼看过去竟然没有察觉到,但这本日志上的字母大小不一、扭曲歪斜,一点没有女性的娟秀之感,和她往常的作风倒也相似。
“那么余静先生你就应该是船上的……”
白诺叹气:“厨师长,真是不可思议,我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是个会做饭的人。”
余静是厨师长,惠特妮便是舵手,这点从梅兰的日志中可以轻易看出,至于其他人……
其他人的身份会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_→存稿终于告罄,今天果奔了。
请个假,下午没有第二更~大家不要等啦!
丁丁说19号到22号四天要双更万字,咳咳,下午临时有事,于是今天只更了3000字,剩下的7000字明天补上吧~
这几天的事情超多,orz,我还作死地双更了,大家的评论都有看到,但是没来得及回复,tat,对不起大家,这都赖坑酱,谁让她把小游戏的通关策略给猜出来了,让我不得不双更tat
→_→明天和坑酱面基呢!
秀恩爱的我滚走了~
再次强调:本作中一切关于宗教的内容全是架空编造~这文的背景可是玄幻呢~大家表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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