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校园生活也大多如此。
栾小小指着电视上一个在大音乐厅里演奏乐器的男人对傅长缨说:“小缨子,看,这是我那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笨蛋爸爸。”
有这么说自己爸爸的么?
傅长缨放下手上正在做的事,闻言便看向电视:是一个专门播放大型音乐会的频道,正在播出的是个人演出展,金碧辉煌的华丽大厅,底下坐着成千上百的观众,整个音乐厅艺术气息浓郁,舞台当中一个修长的身影直立于前,镜头拉近,那男子气质绝伦,微侧着头,闭着眼睛,嘴角一抹醉人的笑意。
傅长缨念左下角显示的一串小字:“著名音乐大师伦斯先生音乐会。”
陈篱跟着听到了栾小小的话,看到那个古雅别致的音乐厅,诧异说:“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音响效果最棒的音乐厅吧!”
西澜坐在旁边想了想:“伦斯大师是我们国家音乐协会的创始人。但是他是个beta。”beta是生不出omega的小孩的,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傅长缨笑:“栾小小你骗人吧!你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栾小小怒,从趴的姿势改成坐姿,手指颤抖着对着傅长缨说:“爷都说我是我爸捡来的了!像个头啊!”
傅长缨嗫嚅:“我还以为那是你随意乱说的——”
栾小小不满地“哼”了一声。
“据说追求伦斯大师的人很多,但是他还没有成家。”陈篱犹豫了一会儿说,“但是有谣言传他有一个一直住在一起的孩子。”
“谣言有时候就是真相啊”栾小小呶了呶嘴,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爸这艺名还是我取的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栾小小垮下了脸:“追的人多,我爸也只比我大十几岁。但我问我爸有没有中意的人,我爸每次都岔开话题。就这点,精明的跟个狐狸似的。”
陈篱笑着说:“是怕另一位父亲对你不好吧!”
栾小小看着电视上沉浸在音乐里的男人,呐呐:“谁会介意这个啊,只要他选择的人对他好就行了,我又不是他亲生的,要他这么自作多情。”
陈篱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傅长缨的心瞬间柔软了一下,突然有些埋怨起自己来,来学校这么多天了,都没有给家里的爹地回过一个通讯。
晚饭之后,傅长缨特意来到阳台上,拨下一串数字——红灯才闪烁了一下,对话便接通了,傅长缨突然有点紧张:
“喂,爹地,我是长缨。”
温韶华接到儿子的电话很惊喜:“长缨啊,有没有吃饭?吃了些什么?……”
一长串的问句,霹雳哗啦就砸了过来。
傅长缨咧开嘴笑,大概所有的母方收到孩子的电话都会这种反应,这种熟悉的对话倒是让傅长缨轻松不少:“刚吃过饭呢,爹地,晚餐很丰盛。”
傅长缨顿了顿,脸颊有些微红地说道:“我下次回来给爹地煮菜吧!都是平时琢磨出来的,现在我们公寓的饭餐都是我准备的呢”这一副求表扬的语气哟
温韶华开心地一塌糊涂,先是夸大其词的一通表扬,接着就是各种担心:“那你煮菜的时候小心点,不要烫着了……”
傅长缨厚着脸皮,连续“嗯”了好多次。
接着,温韶华说:“长缨,还有二十三天就是你十七岁生日了。”
傅长缨一愣,二十三天,那就是说跟上个世界他的生日应该是同一天了。
温韶华说得小心翼翼的:“让爹地为你准备吧你可以把你的朋友同学都叫过来,家里随便你们怎么弄,怎么样?”这是长缨回到家的第一个生日,有十年没有给孩子过过生日,温韶华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有怨言,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温韶华叫了一声:
“长缨?”
傅长缨回过神,不好意思地回应道:“对不起爹地,刚刚在看时间是不是周末。♀刚好是星期天。那就麻烦爹地了”
温韶华提着的心放下了,愉悦地说道:“不麻烦。长缨喜欢什么,要准备什么就列个表给我,爹地给你……”
“爹地,随意一点就可以了。”傅长缨无奈。
“不行!……”
五六分钟以后,傅长缨关上通讯,叹了口气,栾小小邪笑着搂住傅长缨的肩:“快说,是不是跟哪个情人你侬我侬?”
傅长缨推开对方,踹了栾小小一脚:“神经病啊!是我爹地!”
“哎呦,爹地好肉麻的称呼”栾小小翘了下兰花指。
傅长缨浑身抖了抖,离对方远一点,走进客厅,对西澜、陈篱说道:“这个月末去我家吧,我生日。”
陈篱表示没意见。
栾小小凑过来觍着脸笑:“小缨子,你生日呀!那天爷给你煮个大鸡蛋!”
“别,你别进入厨房我就谢天谢地了!”傅长缨想到某天栾小小把食材全部弄光,折磨出来一锅甜不甜,咸不咸的大杂烩就一阵无力。
西澜抬头沉思了下,遗憾地说道:“我那天估计在研究室,助理说把我调到了药理研究组,我估计抽不出空。”
傅长缨摆摆手:“没事,小生日而已。”
“哎呦,放心,爷会把西澜的那份都吃了的”栾小小扭着身子向西澜抛了个媚眼,样子像极了招客人的老鸨。
西澜完全无视之。
“栾小小,你今天怎么了,没吃药么?!”傅长缨怒。
栾小小一下子瘫倒在沙发背上,有些怏怏地抬起头,眼神放空:“唉人家想我的宋哥哥了他就是我的解药啊!”
傅长缨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脑子想也没想吐出一句:“你想你的宋哥哥,我还想我的尊哥哥了!”
“唰!唰!唰!”三双绿幽幽的目光投到他身上。
陈篱只是简单的笑。
西澜眼里透着好奇。
栾小小笑得花枝乱颤,朝着傅长缨戏谑道:“来来来,再说一下,我录好了给你的尊哥哥寄一份过去。”
“滚!”傅长缨脸爆红,回过头扶额,手脚不协调地朝房间走去。他一定是被栾小小传染了,或者今天的药忘记吃了!不然就不会脑抽了!
傅长缨的尊哥哥坐在土坡上,正啃着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喝着冰凉的溪水。
栾小小的宋哥哥坐在对面,饿得两眼昏花:
“我要吃肉。”
尊礼把饼干递过去:“给你。”
宋司鸢摇摇头,再三强调:“我要吃肉。”吃了几天的饼干,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尊礼漠然地说道:“没有。”
宋司鸢偷偷模模靠近尊礼身边,窸窸窣窣一番动静,尊礼看了他一眼,宋司鸢快速地抽回手,大笑着往后退了两步,晃晃手上两枚白色的蛋:“给我了!荤的呀!荤的呀!吃独食天打五雷轰!我们两人一人一个,快,火机掏出来!”说完还舌忝了舌忝嘴唇。
尊礼站起身,伸出手,冷眼看着他:“拿回来。”
宋司鸢把蛋往身后一藏,皱眉:“干嘛?你掏这个不就是用来吃的,难不成还孵出来养?”
尊礼轻咳了声,侧过脸。
宋司鸢一看这模样,眼睛转了几圈就立马明白过来了,不正经地笑:“噗嗤,你不会拿这个送给小嫂子吧?”
尊礼走过来,故作平淡地道:“马上就他生日了。”
宋司鸢抽了抽嘴角,没把手上的蛋递给尊礼,疑惑道:“但你送蛇给他?小嫂子喜欢蛇么?”
尊礼停住脚步,面上有些龟裂,平视着宋司鸢问:“这不是鸟蛋么?”
丛林里面的夜晚湿气重,地上捡的树枝都燃不起来,宋司鸢折了一些干燥的枝条绑成团,另外砍了一棵枯木。用火点着引火的纸条,回头招呼道:“快把木头拿过来!”
尊礼将分好段的木头递给他,看着宋司鸢熟练的动作,踩了踩成堆的杂草,批掉鞋子边上的泥土,淡淡地说道:“你跟栾小小在一块儿,懂的东西不少啊!”
宋司鸢傻笑:“没办法,入了心了,不对他好对谁好。我本来以为就这样暗地里偷偷地对他好了。”宋司鸢将蛇蛋裹了一层泥,搓了搓手放进火堆中央,眼神闪过一丝温柔,自顾自的说着,“我决定,这次任务结束就向小小求婚去!不过还得跟我爸说一声,他一直都把栾小小当儿媳妇看,这回成真了,铁定贼满意……还有我老爹……”
宋司鸢还在那边孜孜不倦,絮絮叨叨个不停。
尊礼低头漫不经心地用一根木棍挑着火堆,火星噼里啪啦地四散开来,眼前仿佛出现了让他莫名悸动的身影,目光恍惚地透过晃动的空气,柔和了视线。
宋司鸢说:“蛇蛋比鸟蛋细,又长,味道特鲜。况且你送两只鸟干嘛呀?丛林里这品种的鸟在城市里养不活,很快就歇菜!要送也送些可爱的小动物呀,比如松鼠啥的。”
尊礼问:“松鼠他们就喜欢?”
“当然!”宋司鸢往边上拨出蛇蛋,吞了吞口水扔给尊礼一只,另一只拿在手上也不怕烫,三下五除二去了壳,一口塞进嘴里,含糊着说,“反正不喜欢还能吃了,一举两得!”肉啊,他还是喜欢吃肉!
尊礼指了一个方向,然后慢条斯理地拨开蛇蛋说:“傅大哥好像在那边,听他说要猎只野鸡吃吃。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司鸢倏地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那厢,傅上善有些狼狈地钻出灌木丛,左看看右看看,模了模脑袋往上爬。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心里一喜,赶紧回应道:“是小宋么?我在这里!”
宋司鸢站在高处,竖起耳朵听了听,走了几步,往底下黑漆漆的一片看去:“傅大哥?”
傅上善伸出手挥了挥,宋司鸢看见了晃动的影子,拿出火机点亮,定睛一瞧,便上前兴奋地喊:“傅大哥,有野鸡么?”
野鸡?傅上善一顿,深吸了口气一个攀爬,把手伸到了宋司鸢面前,苦笑道:“要吃肉?野鸡我没找着,看见一只兔子被我跟丢了,那,有这个,要不要吃?”
宋司鸢激动地上前,掰开傅上善的手掌,看到几个深棕色的长条物,捏起一个凑到眼前看:“什么东西?好吃么?”
傅上善拿了一个扔进嘴里,嚼得吧卿香:”好吃,新鲜的蚕蛹啊,高蛋白。"宋司笃的手颤抖了一下,飞也似地物归原主,扭过头欲哭无泪:啊,他好想洗手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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