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怎么了?你听他都说什么呢?我爸也是的,好人不来往,偏偏跟他混在一起,跟这种人能学出什么好?
你知道个啥,你爸跟他走得近,那是为了能多挣点钱,你爸挣了钱,咱们也有花头。
钱,钱,妈你怎么跟我爸似的,快钻钱眼儿里了。
不钻钱眼里还能往哪个眼儿里钻?葛秀娟说着瞪了女儿一眼:你这身上穿的,脸上抹的哪样用不着钱?
我用钱我自己有工资。
那是咱们家现在不缺钱,你才能可着自己的工资乱花,要是咱们家缺钱,你这工资都得交给我们。
那我不成了给你们打黑工的?
打啥黑工?我给你爸打了这么多年的黑工找谁说去?
那是你能忍。晓玲咬了口青菜说道。
不忍怎么着?女人来这世上就得听男人的,就得受罪,有本事,来生你投个男胎。
朱晓玲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母亲,心里生出一丝怜悯,母亲逆来顺受,从年青时起没少挨了父亲的打骂,可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父亲。
此刻她坐床上,两手插着裤袋,眼睛直直的看着地面。嘴里习惯性的叹着气:唉……
晓玲觉得她像个自动卷曲的蜗牛,,正一点点,慢慢的把自己的整个人生缩到阴暗的壳里。
女人为什么要活成这样,晓玲打了个冷战,记忆中,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有些姿色的女人,黑色的短发烫着小卷儿,穿碎花的连衣裙和白色的高跟凉鞋,很像电影里国民政府官员家的太太。
我不要这样,我一定要不要重复她的生活,我要找个好男人,被他宠着,爱着。
她这样想着,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宁大勇的脸。
他算是个好男人么?她咽了口饭忍不住笑了。
罐头厂厂院靠墙根的一排树荫下,黄毅彬神情有些沮丧的一根接一根吸着烟,不到一个小时,转眼脚下已经多了六七个烟。
他爹黄满仓走进厂院,远远的看着他,立时气得沉下脸。
死小子,你给我长点脸,平时丢人现眼不够,现在又跑这儿来当烟鬼。黄满仓说着,抽手在儿子的后脖子上扇了一巴掌。
你嫌我丢人,我还嫌你呢。黄毅彬把手里的半截烟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拈着。
你嫌我啥,我走得正行得端……黄满仓直着脖了质问儿子。
嫌啥,还能嫌啥,人家晓玲要结婚了。
晓玲结婚跟我有啥关系?
跟你没关系,跟我有关系行了吧,大中午的唠叨也不嫌烦。黄毅彬说着赌气往库房走。被他爹在身后一把扯住。
等会儿,你给我站住,兔崽子,把话说清楚了。
还说什么啊,爸,人家晓玲为啥不跟我好?还不是因为咱们家穷?
穷?穷你买得起车?黄满仓指着对面车棚里的红色摩托车问。
摩托车?爸,你可真好意思,摩托车算啥?人家现在开的雪弗莱。
我不管你雪怎么来的,你小子赶紧给我收收心,上你的班,咋们普通老百姓,娶不起盘丝洞里的妖精。
啥妖精,人家那是美,时尚。
美?哼是挺美,臭美吧,裙子短得快露着了,二里地外都能闻着香味儿。
爸,你别老土了行不,那叫香水。
哼,我知道那叫香水……
行了,爸,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库里了。
黄会计看着儿子的背影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香水有啥稀罕的?你要喜欢闻那味儿,咱们家厕所里有一瓶,你妈每天驱蚊子,回去让她多给你弄点儿。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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