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自己在现代也经历过,无非是大哭一场,然后再狠狠睡上几天,自然而然也就过去了。可这次无论怎样哭,怎样睡,怎样想去忘记,心还是克制不住的狂痛!
不甘心自己曾以为最好的归宿,竟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掉!
就算要分手也该有个名目吧,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交代,就跟其他人成亲!
她秦冰虽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但也绝不是玩玩就能抛弃掉的主。
既然心里明白他有可能是因为其它原因不得不娶别人,可是,可是至少得给一个能让她放弃的理由啊。
“小姐,大小姐从宫里派人送了些新鲜的瓜果过来,我看有您看吃……”青青端着满盘黄灿灿的橘色惊讶的看着我。“小姐这身打扮是要去哪?”
我将在垂在背后的长发尽数挽起用一根发绳绑紧,再盘旋挽成一个疙瘩,擦进一根玉簪,脸上脂粉未施,深陷的黑眼圈,让整体人毫无生气。
撇开头,实在不愿看镜中这样的自己。
她承认自己没骨气,一心只想着寻求为什么,可是,有谁能了解,一个孤寂的灵魂好不容易得到温暖的怀抱,可现在又要重回寒冷黑暗中,那种惶恐,可怕,无助。
“二小姐!”
青青诧异的看着飞奔出去的人,呆呆愣在原地许久,才回神,连手上贵重的桔子也不顾,飞奔朝仆人所住的院落跑去。
前几日下的雪还未融化,积在路上被阳光一照,明亮晃眼。我猫身躲在祁府门前的石狮后面,紧紧盯着从祁府大门进进出出的行人。
祁蕴书明显有意躲我,若不是用这种方法,怕也是难见到他。想到这里,心不禁一阵悲哀,往日的种种甜蜜,像巨浪一样在脑海里翻涌。
他的个性自己很清楚,绝不会莫名其妙的结束这段感情。可是,我们不是相爱吗?如果相爱,到底有什么苦,是不能告诉自己?
心里越想越难受,我捂住发疼的胸口,蹲在地上,冰凉的雪水透过衣服,我忍不住浑身颤抖。
“公子,这个是绸缎庄送来的喜服,您试一下吧。”
大门处传出阿寻带着乞求的声音。
祁蕴书面色冰冷,低眸瞥了眼红得扎眼的喜服,不禁自嘲一笑:“试与不试有何区别。”
反正,他想娶的人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
“可是公子,这喜服,一定要试了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阿寻无奈将喜服摊开,又环顾了眼四周,稍压低声音道:“阿寻知道公子想娶的是谁,可是公子这么做,不也正是为了保护她吗?”
祁蕴书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震,苦笑道:“是自己太无能,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只期望她,少恨自己一些。”
“二姑娘性子直爽仗义,感情自不比他人,少爷此番放手,怕是以后再无挽回机会。”他为少爷暗暗叫苦,可是他们都无法反抗这一家之主。
他垂下眼,负于背后的双手不禁用力紧握。
想起那张深刻在心上的容颜,双眸无力闭紧。
他有苦吗?他有什么苦?为什么明明要成亲的人,还要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
是因为我吗?
祁蕴书,你又到底有什么无可奈何?
我躲在石狮后,无法克制的心痛。不是为自己,而是明明,明明知道他并不是心甘情愿,可却无法对我明说,心疼他的隐忍,还有他此时此刻,孤单无助的身影!
我用力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为什么,心里明明有千万句话,可是怎么也踏不出这一步。
祁蕴书,原来自己真的爱惨了你!
天空,飘飘渺渺下起雨,可我却一动也不想动。本以为自己很坚强,却不曾想竟是这么懦弱。
爱情是美好,令人期待的,可却也是最让人心痛,而无法控制的。
头上的雨突然停住,我愕然抬头。
“冬天的雨寒气太重,起来吧。”
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出现在眼前。
未干的泪挂在眼边,让我迷蒙的看不清楚,但听声音还是知道来人是谁。我迟疑的抬起自己冻僵的左手。
他一笑,主动抓住我的。稍用力我整体人一下被拽了起来。
“衣服都湿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惊慌抽回手,垂下眼。“我不想回去,现在的我样子一定很狼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他顿了顿,了然道:“那好,我在城南有栋宅子,很清静。不如去那里吧。”
我怔怔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迟疑了会,我点点头。自己与祁蕴书的关系尚未公开,而且自己现在的情绪也不稳定,确实不宜呆在家中,出去散散心也好。
至于……
我回头,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怆然一笑。爱,有时就像一把枷锁,锁住了彼此深爱的心,更锁住了他们对,对方的诚实与信任。既然他已经接受这个决定,那自己再去逼问他,也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
有时候,学会放手,也是一种爱。
我这一呆就整整一个多月,韩征信虽为了避嫌,并未与我一同住在宅子里,但隔三差五也会过来陪我说话解闷。因为我不想与外界接触,所以他并未告诉任何人,就连单于府,我也只是写了一封书信,让他转交。韩家是青林城是名门大户,由韩大公子所递交的书信,爹爹必然会相信。
转眼就要除夕,爹爹来信今年除夕皇上设宴,所有皇亲国戚都必须进宫赴宴。大姐如今是太子妃,爹与娘自是要去,而我与大姐是同胞姐妹,自是也要同去。
其实自己有种乌龟的个性,当呆在一个地方久了,就不愿再见外面其它人,今时今日我竟有种想就此隐居于此的感觉。
这座宅子虽然居落在城南,但却远离青林城,坐落在一片茂密的林间。虽然冬日看不出壮丽的大自然绿景,但能毫无保留的感受自然气息,让人的心也跟着平静。
我放在手中一个字也未看进的书,眺望着园子内红白相间迎风傲然绽放的梅花,心里一阵愉悦。
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一首歌,不禁唱起来:“天已黑了太阳在休息遥远的夜空看见闪亮的星幻想着你我的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陪我歌唱坐在弯弯的月亮秋天过了寒冬快来了看见梅花枝叶散落在眼前星光闪耀的夜却触不到你的脸独自眷恋我已再不能停息雪花红梅飘在空中你的关怀总让我感到心动想起你的温柔心情像花一样红其实我也害怕寒雪的刺痛雪花红梅飘夜冰冻烛光点燃让我幻想着美梦北风吹呀吹慢慢流下了眼泪只能思念让爱随着风飘荡不再回……”
这首歌是为祭奠自己心中那份爱,想让那个听歌之人,记住她,这个曾经爱过他的女子。
而我呢?我的这首歌,又有谁能够记住?!
“声调很美,只是词太过悲伤。”
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的韩征信,似感叹说道。她回头,强忍的一滴泪,来不及拭去,啪嗒滴在自己手背上,竟有种烧热痛,让他的心禁不住一阵窒息。
我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扯出一笑:“你什么时候来的,竟不吱声。”
“在你未唱完这首曲子之前。”
他细心的递上巾帕。
“谢谢。”
“这首曲子是你做的吗?”
我摇头:“你瞧我是那般有才之人吗?只是偶然间听到,突然想起,觉得很适合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垂下眼,示意旁边的仆人将冷茶换走。
“二姑娘感情这事,我不太了解,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再是感伤也是无济于事。”
我深吸气,将帕子折好放在一边。
“我明白,只是我就是这性子,明明想忘记,可却还是不甘心,也许真是爱太深了,太过依赖他了吧。”
他定定看着我,漆黑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心痛与怜惜。
我惊诧,迅速撇开头:“父亲来信,说今年的除夕皇上设宴,所以皇亲国戚都必须参加,正催我回去。这些日子真是劳烦你了。”
韩征信收回目光,端起热茶,抿了口,自嘲笑道:“二姑娘何需言谢,我们打小就相识,也算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