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人呀,在真正的灾难到来之前,把一星半点的小事都当成了灾难;路上有人插队,插吧,没剐蹭了车就挺好,说不定人家有更急的事情,谁知道谁家的事呢?天天堵车怎么了,总比像中东一样天天打仗好吧。
刚才这位仁兄说他的老婆和孩子都被杀害了,这的确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起来的事情,我在这里向您表示深切的——说实在的我真想为你分担点什么,可这场磨砺是上帝专门为您准备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还不具备能让您从悲痛中一下子自拔出来的道行,可是我想和您说一句“一切都会过去的,既然躲不过,就挺直腰板扛住”。此刻我想起一句话“上帝给你的考验你说受不了,不仅是懦弱,也是愚蠢的”。
谢谢,其实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
是吗?原来您是一个更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人,只是我觉得还是不要说这样冷的笑话。
你觉得我是在说笑话吗?
出租车司机看看赵为民,先生您觉得不是吗?
你说他今年多大?可欣说。
你们差不多呀,二十几岁的样子,这位先生也需要大一些。
他五十多岁了,真的我没有骗你。
这车堵得真棒,能让我像在咖啡屋里和哥儿几个唠嗑,他转过头来仔细的看看赵为民,先生您不会也是从天王星上来的吧。只不过没戴头套而已。我们地球上的人五十多岁不是这个样子。
赵伟民说:您是一个很有智慧的师傅。还是传递给我们点正能量吧。别研究我是从哪里来的了。
对,没有比研究自己研究不透的事情更没有意思的事情了,所以我这人从不去研究不可能研究明白的事情;也从不去做自己肯定做不到的事情,我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努力的让自己快乐,并传播这种快乐,鱼人先生您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对呀,太对了,如果地球人都像您这样可就和谐了。
我觉得也是。我计算过我每天能拉四五十个人,他们一上来我就开始把我的快乐传播给他们,这四五十个人,最起码有十个能受到我的感染,受到感染的十个人最起码会有三个也像我一样把这种快乐传播出去。每个月就会有五六十人也像我一样传播这种快乐,每年就有七八百人,这可是个不小的基数,这样成阶梯状往上增加,用不了多久快乐就变成了一种宗教信仰,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点超乐观。
有吗?觉得你这种计算方式没问题呀。阳子说。
我也觉得没问题,可是我没发现每天像我一样快乐的人在增加。但我还是坚持这样做。因为这至少已经是我的信仰了。你们没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吧。
没有,我们觉得你更像一个没有翅膀的天使。
出租车司机哈哈大笑,笑罢说,不管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您的话都让我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幸福地感觉。
我说的是真的。
或许是吧,因为您是天王星人,我想您肯定也有能看透别人的灵魂的本事。
你是说我看到了您的灵魂是一个天使。
可以是吗?出租车司机像个孩子和妈妈说“妈妈我还可以看一会儿喜洋洋吗?”的语气说,表情也像个孩子一样。
可以,如果有一面可以照出灵魂的样子的镜子,你的灵魂在镜子里肯定是一个天使的模样。
出租车司机伸出手和阳子:握在一起,谢谢,鱼人先生您让我更加坚定自己做的是对的了。
可欣说,鱼人先生您说我的灵魂在那样的镜子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也是个天使,阳子说。
可欣攥着拳头一脸高兴的说,我就知道自己肯定有一个天使的灵魂,鱼人先生我还有一个朋友,他的灵魂在那样的镜子里肯定也是天使的样子。
是吗?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我看有空的时候我一定要认识认识。
您认识的,于阳子。
于阳子呀,这也说不准,他也有邪恶的一面。
可是我觉得他已经很接近完美了。
在你眼里是,在好多人的眼里或许也是,可是在神面前就未必了,毕竟神的审美标准不能和人一样。
人觉得妓女都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可是神却不这么认为。
那您说神觉得贪官还有房大胡子这样的人应不应该受到惩罚呢?
当然是要受到惩罚的,我这不是来执行神派给我的任务吗?阳子怕可欣下面还会问出什么异想天开的问题,别弄得他应接不暇,所以赶紧转移话题,司机师傅你再说说你对快乐的一些理解吧。
快乐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也最不容易的事情,对我来说无疑是最容易的,可是对大多数人又是特别不容易。看你想怎么获得它,像我这样觉得能自由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就觉得很快乐,那快乐无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大多数人都以为快乐需要用钱去购买,或是用辉煌去交换,那快乐就成了比什么都昂贵得奢侈品。
举个例子,那些以为快乐需要用金钱来购买的人每挣到一千块才会快乐一次,可是每花出去一百块就会不快乐一次,所以他不快乐的时间永远是快乐的时间的十倍甚至更多,久而久之快乐就被不快乐淹没了,也就是说那些试图用金钱购买快乐的人始终是不快乐的。
那些试图用事业上的辉煌交换快乐的,那就更不容易了,那样的人在辉煌之前总是闷闷不乐得,到了真正的辉煌之后才会短暂的快乐那么一小下,当适应了那种辉煌,他就又设定出下一个辉煌。
其实大多数人的不快乐是从攀比中获得的,比如如果我是一个喜欢攀比的人,今天我挣了二百块,本来是应该快乐的,可是回去以后邻居说挣了二百三,我就觉得自己比人家少挣了三十块而闷闷不乐。
就像刚才我说的我那个做生意的朋友一样,有一阵说下来一个活儿,板上钉钉的了,该打理的都打理了预计着能赚个七八十万,高兴了那么一小阵儿,可是很快就不高兴了,觉得钱还没打到自己账上就不能算是自己的钱,所以不能盲目的高兴。
大家都知道,人家领导从说内定给你一个活儿到签合同总的隔开那么一段时间,不能说了这个活儿给你就立马签合同,你是不知道,在签合同之前整天都如在春冰虎尾之上,那个弦绷得真叫一个紧,怕出了岔头,又给领导送了十万块,回头和我说,看了没又少赚了十万,这样顺顺利利的把合同签了也好呀。
合同终于签了,还是不高兴,觉得那十万如果不送这活儿一样是自己的,所以那十万就是一个打水漂,凭空扔的。
后来活干完了钱到手了,总该高兴了吧,还是一个郁闷,大家都知道一个活在现场施工肯定不能像是在电脑上做预算一样,保不齐,这里多用点料那里伤个工人多花点钱。
当然也就比当初预算时少挣了那么十几万。好嘛,一开始他盘算着能赚七八十万的,这不,加上签合同之前给领导送的十万,和现场施工的多出来的十几万就是二十多万。本来该赚八十万的活儿到末了成了五十多万,他那个郁闷,喝闷酒呀,就像是亏了二十几万一样,他就是不想自己啥累都没受,送送礼说说话就挣了五十多万,这怎么能快乐起来呢。
我就不同了,今天比昨天多挣二十块我就得给自己多加十块钱的菜,就这样还比昨天多挣十块呢,说不定我还要叫上一个哥们儿陪着我一起高兴。
上帝让他赚了五十多万他却像亏了二十多万一样伤心,我呢,多挣二十块就美得屁颠屁颠的,并且还要把这种快乐和朋友分享。
归根结底我们的活法而不一样,活着的目的也不同,我这样的人活着是为了快乐;像我朋友那样的人活着就是为了郁闷的。
一个人整天把心情放在郁闷里侵泡着挣再多的钱开再好的车,住再大的房子又有什么意思呢?
没什么意思,阳子说,你想有很多的钱吗?
想当然是想,可是这东西不能强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是这么想的,上帝让我找到了会制造和寻找快乐的法宝,他就不会让我再有大富大贵的命了,毕竟嘛,熊掌和鱼翅不能兼有,你不能又要风和日丽又要彩虹天边,这是给上帝出难题。给上帝出难题的人怎么会有好果子呢?
如果你有了从未想过的数目的很多钱,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阳子问他。
出租车师傅不假思索的说道:分给那些比我更需要的人。
难道你不需要吗?可欣问。
我需要,最起码我有一辆自己的可以挣钱的出租车,说着他拍拍方向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