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兮僴兮（一）
上午巳正一刻，茶楼二楼一处僻静的单间。
风晚亭站在窗边望了望楼下人头攒动的长街，这才走到桌前坐下，面无表情地道：“自从来了猗竹阁，国内那些人似乎偃旗息鼓了。”
“好事！”萧明翊将手中的乌木折扇关阖，“麻烦能省一桩是一桩。”
“那边的少了，这边的自然就多了。”
萧明翊点了点头，“殷璃冰表面还算厚道，虽然现在没有限制我们出入，但并不意味着以后也会如此。”
风晚亭未置可否，沉默片刻，又道：“昨夜到固顺门还算顺利。”
萧明翊眉梢微挑：比想象的还要顺利？
“嗯，得亏宸王这些手下手法过于拙劣。”
萧明翊微微一哂，“楚恒和他自然不可低估，不过，他那些手下可就不好说了。”说到“手下”，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情来，撩了眼风晚亭，问道，“入府那天在银安殿，你真没觉出异常……”
“没有确定的事情，我给不了你答案！”风晚亭截口，“当日他脉息太弱，所以……”
“我觉得一定有什么环节我们忽略了，而且有些地方越来越不对。”萧明翊眉峰一拢，“昨夜在花园里只探了下殷璃冰的腰，他便反应如此之大。”
“我看到了，所以，我也一直在找证据。”风晚亭顿了顿，转而道，“这个问题，是我们计划之外的，你要不要考虑不作理会？”
“不行！”萧明翊微微眯起眼，声音里一派不容置疑，“这个问题是同我们的计划无关，可却同殷璃冰对我们的态度有关。”
“这么说，你想抓住些东西在手上，如此便可变被动为主动。”
萧明翊冷笑，“手里多些筹码总不是坏事，你说呢？”言毕端起茶杯，及至嘴边蓦然瞥见那水痕处有依稀的锈色，蹙了蹙眉，便又放下了。
风晚亭正欲唤小二进来，忽又警觉地走到窗边看了看，旋即转过脸来，道：“有人亲自来了。”
“哦？”萧明翊无奈地笑笑，“走吧，看来，宸王这是连吃盏茶的工夫也不肯给了！”
二人遂一先一后出了雅间。
刚下楼便与殷璃冰迎面撞了个正着，萧明翊似乎一怔。
殷璃冰一脸掩饰不住的焦急，拱手致礼道：“福王让璃冰好找！”
“殿下有事吩咐即是，何必亲自……”
“实在抱歉，是我疏忽了！四哥要动身去灵寸山，今日府上设筵辞别，时间紧迫，还请福王速速与我前去。”语毕也不等萧明翊表态，殷璃冰就急得先行上了马车。
萧明翊觉得好笑，如此匆忙，看来殷璃冰是真的忘记了。
过不多时，茶楼小厮牵了马来，萧明翊与风晚亭便认镫驱马随在仪仗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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