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劳审讯（三）
挥手命令看守们全都出去，殷璃冰在桌前坐下，静静地铺纸、研墨、倒水，好像全然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似的。
萧明翊看着她，不知怎的，心头忽然就拱起一团火。
尽管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无辜，但……不由分说把他扔进这个黑狱、除了一只马桶什么都不给他，还有这种冷淡、平静的态度？他才不会忍受这些呢！
何况，在这个计划中，他就是无辜的，所以他必须表现出相应的情绪反应——他是萧明翊，当萧明翊蒙受不白之冤时，可不会表现得逆来顺受。
于是，似笑非笑地仰起脸，他忽然开口了：“你知道，当我用疲劳审讯对付别人时，通常都会把那人剥光——效果更好。不打算试试么？”
“你是你，我是我。”殷璃冰看了他一眼，“我对别人的**不感兴趣。”
是啊，你当然不。萧明翊扬扬眉，但笑不语。
殷璃冰又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事情，“不过，负责风晚亭的是另外一拨人，或许我该把你的建议转达给他们？”
萧明翊的笑容立刻凝结在嘴边，随即低吼：“你敢！我对天起誓如果你敢这么对他——”
“我当然敢。”殷璃冰打断他，“只是目前我还没这个打算。不过，倘若你继续威胁我的话，就说不准了。我不喜欢受人威胁。”
萧明翊猛地闭上嘴，半晌……“抱歉。”他硬邦邦地说。
把他一脸隐忍的表情看在眼里，殷璃冰心中却无半分胜利的快意。
“别再挑衅我，别再试图触怒我。”她轻声道，“直到目前为止，我还想心平气和地跟你谈，我真的想，别逼我改变主意。”
萧明翊冷笑，抬手比划了一下四周，“这叫心平气和？”
“对。”殷璃冰道，“就这件事而言，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心平气和。”
“哪件事？你一直在说‘这件事、这件事’，到底是哪件事？”萧明翊抖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
殷璃冰默不作声地望了他好一会儿，忽道：“你过来，到这儿来。”
萧明翊神色不动，起身走过去。
“这个问题，我不会再问第二遍，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殷璃冰看着他，光滑得像缎子一样的脸孔上，眼珠深黑，“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抬手不让萧明翊开口，她接着说道：“如果真是你所为，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此间的一切立刻就会结束，你不用受那些罪，而我……我一定想法子保你周全。只是，不要骗我。如果你说谎而被我发现，你跟风晚亭就都完了，明白么？”
萧明翊两手撑在桌沿上，目不错珠地盯着她，一字字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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