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sè渐渐暗了下来,起风了,这个岛上没有电力,吴不凡有一台备用的发电机,这里风大浪急,发电倒也省事。レ思路客レ吴不凡在岛上居住,无事可做,大把时间研究做菜,如此一来,倒也学得一手好的厨艺,做出的菜滋味蔓妙,堪称一绝。今天的晚餐是烤鱼。吴不凡熟练的剖开鱼肚,掏出内脏,剔去鱼骨,高一帆负责洗干净,两个曾经和现在名动天下的杀手此时竟在一起洗鱼。
外面的风刮得更大了,像一头发了怒的怪兽要撕碎一切。吴不凡升起了炭火,鱼已经烤得差不多了,香气飘散在空气里,高一帆嗅了两下鼻子,不禁食yù大开:“好香,好香。”他捏了一条放进嘴里,咀嚼几下,不住点头:“真香,老吴,我服你了,你这烤鱼的手艺完全不亚于任何一个五星级宾馆的大师傅。”
吴不凡得意洋洋:“什么叫不亚于,压根儿就是冠绝天下。你不是拿了酒吗,整两杯。”
“你不是说不喝酒了吗。”高一帆故意问,“我可不敢再引你犯错误。”
“少来,你要是真不想引你就拿也不该拿。”
两个人围坐在炭火前,火光映红他们的脸,现在,两个人已经不少的酒,酒入愁肠,高一帆的话多了起来:“老吴,我想学你,不干了。”
吴不凡抬起头看他一眼,手里拿着棍子拨弄炭火:“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累了,从里到外得累。我已经厌烦了无休止的杀戮,老实说,我现在害怕看到血,害怕看到残缺的肢体,每次杀人之前,我会莫名的紧张,呕吐,我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我手上的血沾得太多,将来也会不得好死的。”
吴不凡喝了一口酒:“每个杀手杀得人多了都会这样,只要忍忍跨过这个阶段,就会好许多,那时对这些东西会变得麻木。”
“我怕我跨不过去这个阶段。”
“干上这行,就不会轻易收手的。即使你想收手,你以为他们会让你走?”
“那你当年不是退出收手了吗?”
“退出?”吴不凡苦笑一下,“你以为我退出没有付出代价吗?”
“什么代价?”
“代价就是我的妻子惨死在火灾里。”
“那不是一场意外吗?”
“意外?”吴不凡又喝了一口酒,“你真得以为那是场意外?火灾后,我看了现场,查看了一番,又询问了几个目击者,得出的结论是,那不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事故,而是人为纵火。”
“人为纵火?谁这么做?”
“谁不希望你走是?”吴不凡看了高一帆一眼,又垂下头看着炭火,似在喃喃自语,“你觉得白马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说呢?”高一帆若有所思,“我和他接触不多,有限的几次见面感觉这人很有些气度,出手大方,很会笼络人心,属于那种天生具有领导力的人。”
“呵呵,看来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连你也被他所折服。你说得对,此人的确有几分这样的本事,当年我也是因为此才信服他,跟随他一起创业。后来和他相处久了,发现这个人内心太狂野,太可怕,他有许多古怪可怕的想法,这些想法让你不寒而栗,你知道他组建公司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为了钱。”
“不。”吴不凡摇了摇头,他转头看看窗外,外面风刮得正紧,那一棵粗大的松树在狂风中摇曳,让人担心随时会被折断,“白马有个很在野心,他希望能研制出青chūn永驻的药物,为此他资助了一个科研机构,这个机构用活人作实验,人是抓来的,至于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不过就我所知道的那几个人没一个出去,想想都让人后怕,我无意中知道他的这个秘密,开始对他产生戒备心理,觉得这个人太可怕了,我必须离开他,不然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步那些人的后尘,我表面不动声sè,装作毫不知情,兢兢业业干直到一年后我才敢提出不干,我那时爱上一个姑娘,我的确很爱她,但其实远没有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的程度,那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以此消除白马对我的怀疑,白马真信了,放走我,后来我才知道,我太天真,他不会真放你走,他就像一个帝王,不允许你背叛他,除非你到死。总算他念点旧情没有杀我,而是杀了我的爱人,之后,看见我成了一个废人,才真正放过我。”
“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你透露了想走的想法没有?”吴不凡问。
“说了,跟徐长青说了,徐长青同意了,他说干完这次的活就让我走。”
“你危险了。”吴不凡说,“徐长青这个人不可小看,我还在公司时,他只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小伙计,当时他给我的印象是真诚,肯干,挺有干劲的一个人,后来发现此人心术不正,笑里藏刀,为达目的不惜任何手段,心狠毒辣,他几年内平步青云,深得白马的欢心,足见他也是一个懂心术的人,此人比白马还危险,白马被他蒙骗cāo控犹在鼓里,足见此人的心术何等强大。此人擅长攻心,喜欢背后捅刀子,你这次的任务会很危险,危险不在你的对手,而是你的队友。”
高一帆愣住了:“你是说,他会对我背后下黑手?”
“这是我的猜测,但有很大的可能,以我对公司的了解,他们不会轻易让一个杀手离开这里,进了公司如同就签了契约,不到死的那一天不会有任何人离开。”
高一帆沉默了。
吴不凡拍拍高的肩膀:“你要好自为知,现在他们还需要你,暂时不会对你动手,但你要有这个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