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隐相 第十九章 三国演义

作者 : 白兔包子

和气居二楼的柜台处。

“小王,你这么急干嘛?!”铃铛叫住店小二,身边的金梅更是嗔怒的道:“如此毛躁,小心舞大姐扣你工钱!”

一听工钱,小王立刻怂了,可又想到御鲤的点的菜,连忙道:“两位姐姐,我真的有事!”

“什么事?”

“还不是刚刚来的几个客人,”小王忿忿不平的道:“竟要我把和气居的菜都上一遍!”

“都上一遍!”这下不单是铃铛,就连xìng子稳重的金梅都惊呼道:“是何人,竟有此等财力?!”

也许旁人不知道,像她们这种店里的员工还是懂得一点行情的。和气居中的菜,不论是寻常的菜sè,还是面点,全都jīng贵无比,哪一道都需要极高的手艺。而能在厨房里工作的厨师,全都受过他们老板的专业训练,人人各司其职。若要将全部菜上一遍,那边需要集齐近二十位厨师才有可能。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小王回想了御鲤等人的模样,道:“我瞧着面生,却仿佛对这酒楼里的规矩十分清楚,动作上熟练的像在家里。”

“面生?”铃铛问:“是不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和四个女孩?”

“对对对,铃铛姐你认识他们?”

“就是刚来的,面生的很,可能没来过这里吃饭,”金梅瞧着小王疑惑的目光,想起当时御鲤连牌子都拿不出来的样子,道:“现在看来,竟是有来头的!”

“好了我不说了,再弄下去,那人要等急了。”小王说完,急匆匆跑下楼,然后进了后院的厨房。

“嘣!”

二女正想继续讨论御鲤的来头,只听远方的三楼隔间里,传来一声沉重的琴音。

摆正古琴,诸葛音单手扶住琴身,左手拨弄了一下琴弦,发出沧桑悠扬的琴声。袅袅余音,仿佛归雁南去,黄莺出谷,回荡梁上,不绝于耳。

在二楼吃饭的客人们一个个的都停下了筷子,金梅和铃铛两人也抬头望去。而原本正在欣赏桌上可爱的面点的那位白衣公子,则惊异的把头转向声源,他‘噗呲’一下合上扇面,将其往桌上一敲,道:“琴好!艺更好!”

从三楼传来的曲子,磅礴大气,独具风格,结构庞大,听众坐在二楼聆听,耳边激荡,仿佛置身于广阔的边疆,心中慷慨激昂的同时,又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感。如此英雄气概,就连二楼中坐着的许多普通人都能听出,更何况其中的武林人士。

这首《广陵散》开了个好头,也成功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

剑狂秦墓站起身,刚想鼓掌,却被三楼发出的琴声打断,随即,他便再次坐下,暗道:刚刚那首曲子,乃世间少有的佳作,琴师才刚刚弹奏完,为何不歇息片刻便再次弹奏,难道以为这样的曲子对她而言,不值一谈吗?

只听琴声响起,初时隽永清新,如行在云端,曲调悠扬流畅,耳边响起时隐时现的雁鸣,众人闭上眼,仿佛见到了雁群于空际盘旋顾盼的情景,心中惊异之余,更是对抚琴的那位琴师多了一丝敬佩。一曲弹罢,众人仍在回味,眼见的桌上的菜都快凉了都不愿睁开眼。好似自己眼一睁,就要从那飘渺云霄之巅堕下一般。

又是一首《阳chūn白雪》落下,好久好久,才有一个儒生打扮的青年站起身,只见他六次击掌,三起三落,道:“鸿鹄亦敢舒志,何况吾等大丈夫!”

那人边鼓掌,边含泪望向三楼,高喊道:“前辈志存高远,又有此等英雄气概,何不出来与吾等相见?”

那儒生名唤百晓生,乃是天守阁这一代的书翁。从小遍晓天下奇人异事,学识渊博,最大的志向便是出仕,可惜他的才能不被人相中,只得拘于天守阁的一梁之下。今rì在此听到这琴曲,竟道出了自己这一生的无耐,因此有了相见恨晚的感慨,这才起身发言。

“师叔,这两首曲子真这么好吗?”白若水询问身边的云卧清,她上山时只是乡里丫头,虽然此时看来清逸月兑俗,却也不识得这琴曲之道。

云卧清抚模着自己的胡须,道:“这两首曲子,皆乃少有名曲,假以时rì,必定名扬天下,不知是何人所做。”

“我听第一首曲子,颇有壮士断腕之情,”蜀山派大师兄冷无锡沉声道:“想来,应该是位久经戎马岁月、马革裹尸的英雄人物!”

“大师兄此言差矣,”冷无锡旁边的一个青衣男子摇摇头,他叫秋英契,在蜀山上也是个喜爱琴艺之人,他道:“师弟我听这位前辈弹奏的第二首曲子,应当是位一身浩然正气,却经历官场变革、无耐被贬,却又有着不息之火的大儒!”

“管他是谁,”黄少武听不懂这琴,倒也干脆:“反正总要出来的,见了不就知道了!”

众人各自猜测,只听楼上传来几人的对话声,本以为他们要出来了,谁料这时,从楼上又传来一声琴音,随后,又是一首曲子响起。

这首曲子的前半部分,表现出高山雄浑、深沉、肃穆、高洁的神韵,而后半部分则形象地表现了潺潺流水和巍巍高山相映成趣的意境。几个清澈透明的泛音,令人想起了山泉丁冬水花轻溅的景象。全曲气势宏大,意境深邃,却又表现出秀丽、柔美的江南情调。

一曲弹罢,众人都愣住了,心想,今天难道是名曲免费视听大会吗?怎么平rì里难得一见的绝世佳作,今天却像不要钱似的弹个不停了。更加让人无语的是,这曲子明明只有一人在弹,却仿佛有着数种、乃至数十种不同的意境,仿佛此时楼上在弹曲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整千年的文化和底蕴。

“这弹琴的到底是何人?!”这下子,连云卧清都坐不住了,刚才的那首高山流水,连他这样的人竟然都无法理解它的内涵,那这琴师该是何等人物。还有那作曲之人,为何要将这等不世名作宣之于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供大家欣赏?

“好曲!又是一首好曲啊!”白衣公子从一开始的诧异,到现在的大惊失sè。若说只是一首也就罢了,可接连三首,而且无一不是佳作。这能说明什么,说明那位琴师可能还有更多的曲子,之所以弹出来,是因为他觉得这些并不算什么。

于是,众人继续定下心xìng,准备聆听接下来的曲子。

忽然,只听楼顶响起一声木板与桌案的叩击之声,随即便听一阵抑扬顿挫、沧桑古朴的声音从三楼传遍整个和气居。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虽然不知道这话的目的,可单是那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便已经到出了浩瀚神州,广阔中原大地的历史走向。众人为那人竟能一语道破国家王朝兴衰的奥秘,不禁为之震撼,于是不再恼怒那人打断琴音,纷纷将注意力击中到这声音上。

御鲤停顿了一会儿,沉声道:“东汉末年,山河动荡,刘汉王朝气数将尽。内有十常侍颠倒黑白,祸乱朝纲;外有张氏兄弟高呼“苍天当死,黄天当立”的口号,掀起浩大的农民起义。一时间狼烟四起,战火熊熊,刘家的朝廷宛如大厦将倾,岌岌可危。”

“这是什么?”白衣公子内心疑惑,什么东汉末年,还有那个刘汉王朝,什么时候历史上有这个王朝的?虽说如此,可那白衣公子还是决定耐心的听下去。可谁想,这一听,竟完完全全被这个故事给吸引了进去。

这种说谈方式,以抑扬顿挫的语气和详细的对白、动作、描写,生动的为在座的众人展现了一副群雄并起、诸侯割据的英雄年代。

东汉末年,董卓入京篡政,以大司徒王允为首的士大夫痛心疾首。身为校尉的曹cāo与董卓貌合神离,也早有除贼之心。在王允的寿宴上,曹cāo不请自到,口出狂言被王允轰出家门。宴会后,王允亲自把曹cāo引入内室,曹cāo讲述了自己的刺董计划,王允激动地将祖传的七星宝刀赠与曹cāo,以助其一臂之力。

二楼的众人一个个的头高抬着头,明明声音已经非常清晰了,却好似还嫌不够大一样,其中如剑狂、百晓生和冷无锡等人,更是对这三国的故事产生了一种心心相惜之感,直恨不得自己就生在那个动荡年代。

御鲤讲的很详细,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充分做好了吸引听众的准备。他在说书中,着重体现了董卓的权倾朝野,荒yín无度,滥杀无辜,又极力表现了吕布的神勇和善战,最后,又为曹cāo这个人物的潜在力量积蓄了浓重的笔墨。一时间,不单是下面的人,就连坐在御鲤身边的洛雪和秋香,都被这个故事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至于小音,她每过一段时间都要为御鲤的《三国演绎》配上一段背景音乐,让众人仿佛有种身临其境之感,而那些曲子,又都是名作价曲,更是深深吸引了这和气居附近的居民。

大约过去了一个时辰,御鲤已经讲到了曹cāo从王允那里得到七星宝剑,然后许下‘若不成功,明rì我的脑袋便将被挂在城门之上’。

听到这里,冷无锡大叫一声好字,可惜还没等他做出更多反应,便听御鲤道:“于是第二rì,曹cāo将七星宝剑藏在身上,借着自己的身份来到董卓的府邸……曹cāo骗过吕布,径直走了进去……董卓感到困乏,便径自躺在一边……”

“曹cāo见董卓鼾声已起,思量片刻,从袖中模出七星宝剑,起身便向董卓探去,哪知这时,那董卓突然惊醒,从铜镜中见曹cāo持一短剑战于身侧,大惊失sè……”御鲤说道这紧要关头,突然停下,一时间把众人可憋屈的,好似喉咙里塞了一颗石头,吐不出来,却有难以咽下,只能活生生的呛着,难受万分。

这时,只听三楼传来一阵木板声,众人听了许久,自然知道这是为了在情节跌宕起伏的时候给众人喘息所用,于是各自咽下口水,静等御鲤继续下面的故事。哪知这时,御鲤却突然说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随即,三楼传来一阵宛如谢幕般的曲调声。

众人呆呆的望着三楼,心里无比抑郁。这种感觉想什么,就像有样东西自己非常想得到,却又难以抓住的纠结。于是,下面的人沸腾了,他们吵嚷着,叫骂着,有的甚至祈求起来,可不论是什么样的声音,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听这个所谓的下回。

这边的蜀山弟子们,也都眼巴巴的望着三楼,他们此时的内心无比激荡,因为这种感觉是他们从未有过的,也许现在,让他们选择绝世秘籍还是这个下回,他们都可能毫不犹豫的选择下回,这就是故事的力量,这就是文化的强大。

“咳咳!”

众人只听得几声咳嗽,只见从三楼的那个半开的房间里走出一人,蜀山这边的人中有识得御鲤的,便互相窃窃私语:“这人不是当时在演武台下的……”

白若水还记得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对御鲤有点映像:“那个带着小女孩的少年?!”

被白若水一说,蜀山派这边的弟子相继认出了他,云卧清抚模着胡须,道:“本以为这孩子只是个乡下小子,不想竟能识得如此高人。”

先不说那位抚琴的大师,就是刚刚那个说书人,他那一身雄浑的功力,刚才云卧清都能感受到桌上茶水的跳跃和屋外花灯的扑腾,现在一想,却发现他自己刚才竟竟也入了迷。

正在这时,先前的那位白衣公子起身道:“你倒是让那个说故事的继续啊,本公子正听到有趣的地方,怎么就停了啊!”

御鲤见说话的是先前那个目光颇为无礼的年轻人,觉得此人颇为有趣,于是问道:“额,不知这位公子是?”

“哼!”那白衣公子拍开纸扇,一脸傲气的道:“本公子乃西门家三少,西门无痕是也!”

御鲤见又是个自己不认识的傢伙,问白泽:“这人什么来头,还有那个西门家是什么东西?”

“那人是西门家当代家主西门广厦的小儿子,文不成、武不就,而西门广厦虽不将希望寄托于他,却是对这小子喜爱的紧,所以由得他当个纨绔子弟。”白泽说完,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才道:“在这中原武林中,除了八大门派外,还有五个世家,并称中原五御,即东方、南宫、西门、北辰和十方这五个姓氏。”

“额,”御鲤又问道:“那他们,那个,如何?”

“若论功夫,那些个家主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可要是论起势力……”白泽用极为轻藐的目光看了眼御鲤,道:“当然,若是你想做剑神二号,那倒是无妨!”

“白泽你,”御鲤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便是告诉他,如果御鲤想要孑然一身,大不了学那独孤一叶,可若是他还想维持自己的家室,那便要像上次碰到镇南王府时一样,态度得好一点。御鲤叹了口气,道:“好了,我懂了。”

不得不说,有白泽在身边就是方便,什么事情都能问,而且还可以知道利害关系,倒是避免了许多潜在威胁。

御鲤抱手道:“在下诸葛圣,乃是这家和气居的东家。”

“诸葛圣?!”远处听到御鲤声音的铃铛和金梅顿时愣住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自己的东家。再想到刚才的事情,铃铛顿时红着脸低下头,暗想:不知东家会不会责罚我?

“诸葛圣?!”云卧清听到御鲤的名字,脸sè没了先前的轻视,抱手道:“久仰诸葛神医大名,在下蜀山派云卧清,见过神医!”

接下来,又是许多人拜见自己,唯独那西门无痕没有丝毫恭维,开口道:“是东家就好,你快让那个说书的和弹琴的继续啊!”

“这位公子,”御鲤见周围人的脸sè充满期待,便知他道出了众人的心声,于是道:“在下不才,便是那说书之人!”

御鲤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惊奇一声喧哗,其中大部分都是武林人士,而他们惊讶的原因,正是御鲤那手千里传音之术。其中有幸参目睹过独孤一叶的人,更是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不过他们不问,也知道现在不便想问。

百晓生熟知天下高手,自然能得出御鲤武功修为的大概,可饶是如此,他仍旧为御鲤年纪轻轻便能习得这般武功感到震惊:“阁下内功深厚,在下佩服!”

西门无痕本就是个纨绔,武功平平,刚才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了三国演义上,再说,御鲤武功高低管他屁事,道:“那就最好了,你快上去接着说,本公子等会儿定重重有赏!”

“呵呵,”御鲤微笑的看着西门无痕,他发现这人倒也傻的可爱,于是问道:“那不知西门公子能赏赐我些什么啊?”

西门无痕见他要赏赐,还以为御鲤真的被打动了,连忙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御鲤闭目故作沉思,道:“千年灵芝有吗?”

“啊?!”没想到御鲤口气这么大,无耐的瘪瘪嘴,道:“那个,那个,这东西,我没有……”说到最后,西门无痕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倒是个赤字!御鲤见这西门无痕并非恶徒,只是xìng子单纯,于是又道:“没有啊,也行,那我换一个。”

“千年何首乌,如何?”

“啊?这个,这个也没有。”

“咦?这也没有啊!”御鲤露出惊讶的语气,仿佛是在说‘连这点东西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说赏赐’,似是将那等绝世奇珍当作街边的大白菜,惹来众人一阵嗤笑。其中以蜀山派的三位女弟子和服务台的两个女孩最为大声。

被女子嘲笑,这还是西门无痕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事情,想当年,他御女无数,今rì受此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说的这些东西都太奇特了,”西门无痕四处观望了一下,道:“你必须说一样寻常的东西!”

“寻常的啊……”御鲤无耐的对西门无痕叹了口气,好似再说‘好吧好吧,哥哥我就让你一下’。见此,众人一时又没忍住,有的,如剑狂等不拘一格的人才,更是笑得抱着肚子不住拍起桌子来。

“那……”御鲤脸sè一轻,随口道:“那就赏赐我这个吧!”

众人见御鲤点的是一道可爱的老虎外型的面点,都搞不懂他想做什么。至于西门无痕,见御鲤要这么一道普通的面点,大笑道:“这有何难,我帮你点一道便是!”

“慢着!”

西门无痕正想喊,哪知御鲤叫住他,道:“西门公子,我的话还未说完呢?”

“哦。”西门无痕点点头,道:“那你说。”

那话说的,像极了弟弟见到大哥的口气,而御鲤也不继续打趣,只见他走到那道老虎面点前,然后将手指一点,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西门公子,送我一道活生生的白虎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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