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枯藤、古树、杂草,虽然阳光能够照进林子中,但丛林里依然给人阴森森的感觉。何立天想起细长的毒蛇,巨型的蜘蛛,不禁背脊发凉,不断叮嘱阿兰和谢世贵要警惕小心。
“阿兰,呆在草坪里,可比现在要安全多了,你为什么要选择加入我们呀?”何立天突然问。
“我这人喜怒不定,何医生。我想找点刺激阿兰淡淡地说,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不知道是对现状失望,还是对过去的生活失望。“你呢,谢世贵?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的妻子还怀着孩子呢
听了阿兰的话,谢世贵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尴尬和无奈,嗫嚅道:“阿兰小姐,我……我们还没结婚呢
何立天和阿兰均是一怔,只听谢世贵继续说道:“我们很想结婚,可是……”他苦笑着。他的心里有很多苦,其实他很想找人倾诉,可是他又不知道该不该跟谁都胡乱倾诉。
“放心吧,谢世贵,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阿兰安慰道。
“其实,如果在这里能够跟欢欢长相厮守,那我愿意一辈子居住在这里,而不用出去接受世俗的排挤和打压谢世贵长长叹息了一声。
何立天、阿兰都没再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说的苦楚和秘密,谢世贵不说,他们便不追问。就算在他们自己的心里,不是也有着想跟人倾诉,又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么。
终于来到了山脚,好在一路相安无事,何立天一颗心稍稍放松下来,却又立即提了上去。他们面前的高山,虽然不是垂直的悬崖峭壁,但就算何立天要上去也有些困难,他不知道谢世贵和阿兰能不能爬上去,特别是阿兰,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如何能够攀上这么陡峭的山坡,到达山顶上去呢。
何立天沉思了好一会,也想不出良策,不禁愁眉不展。阿兰明白他的心思,虽然她看到面前陡峭的山坡也有些心虚,但天生不服输的性格,是绝不会让她后退半步的,特别是她自己选定的路,就算千难万难,就算为世人不齿,她也会坚持的走下去。《》
阿兰一挺胸,“何医生,你放心吧,我能上去,不会拖你后退的她说话的底气都有些不足。
何立天并不因阿兰的保证而放心,相反,他的心情越发凝重。比攀岩,阿兰肯定是最不在行,她跟着一起来东山,不过就是心理的一股好奇和逞能,把她放在前面有个照应吧,如果她一出事,掉下来的时候打到后面的人,也得连带将后面的人打落山脚,把她放在最后吧,对一个漂亮的女孩,也太不负责了。
何立天有些后悔带阿兰出来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经典名言,在此处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何立天想了想,放下旅行包来,拿出一双登山鞋换上了,又拿出一根绳子来。阿兰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他旅行包里,叹道:“哇,这么多东西啊?”
“冒险,也是我的一个爱好何立天一边说,一边将挽成一个圈的绳子解开。
“你跟张小姐倒是天生一对阿兰说,她曾经看到过张晓晓的包里,也如何立天的旅行包一样,装备齐备。
何立天笑了笑,暗自问了一句:“张晓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又想起了另一个女人,曾经也有很多人说他跟那个女人是天生一对……何立天苦笑着,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怀旧了。
何立天又找出安全带、主锁等攀岩器材。用攀岩的东西来爬这个山坡,何立天一点也不觉得是大材小用,因为他明白,这个山坡对阿兰而言,也许就相当于一个悬崖的难度。
何立天把谢世贵、阿兰和自己固定在一条攀岩绳上,慎重地说道:“阿兰,说句实话,我不想让你跟我们上山,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话语说的非常诚恳,一点也没有小瞧了女人的意思,阿兰听得心头一热。
何立天又说:“现在,我们三人一起上山,你们记住了,不要太紧张,但也不能太过自以为是,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因为,我们三人真正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一个人失足掉下来,另外两人就会陪着他一起送命
阿兰和谢世贵机械地点了点头,三人开始向山上前进,何立天在前,阿兰次之,谢世贵最后。这样安排,也是方便前后都能对阿兰形成照应。
开始的一段路并不很陡,走得还比较顺利,走了大约三百米之后,坡势突然变陡,有些地方甚至是九十度的高坎,前行变得越来越困难。
阿兰越发紧张,心中毫无缘由的想起阿丽来。昨天晚上她跟阿丽吵架了,阿丽骂她是贱货,说她见到男人就想巴结讨好,说她在男人面前总是下贱。
事实上,阿兰与阿丽并不是亲姐妹,她们是一对玻璃。这也是她们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当初,她们曾在十五的明月下,焚香立誓:不求来世荣华富贵,只求今生长相厮守。那一晚,是她与阿丽最幸福的一晚,从那一晚之后,她们却顶着了人世间罪恶毒的诅咒。
阿丽跟她吵架,是醋坛子打翻了的缘故,她今天会跟何立天来东山,或多或少跟阿丽有些原因,她赌气离开阿丽,要让阿丽担心她。她想,如果她真的从这山坡上摔下去,死了,回不去了,阿丽会怎么样呢,为了当初的誓言,追自己而去,还是开始另一段全新的生活?
突然,阿兰脚下一滑,一声惊呼还未叫出口,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柔软的小手,阿兰重新保持住了平衡。
“阿兰,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请你集中精力何立天不温不火的语气,使得阿兰脸上绯红,尴尬地点了点头。
“何医生,没事,我在后面护着呢谢世贵说。
三人借助灌木丛等继续向上爬行,一个小时以后,终于爬到了山顶。每人拿了一个手机找信号,每个手机的信号显示都是满的。
阿兰首先拨通了电话,她将手机放在了右耳上,原本雪白的脸蛋,兴奋得红彤彤的,嘴角的笑,就像一朵绽放的花儿。
可是,阿兰的脸色慢慢变了,绯红变得惨白,惨白变得青紫,嘴唇微微颤抖着。
吧嗒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谢世贵问。
何立天捡起阿兰掉在地上的手机,手机正处于通话中,却不是阿兰拨打出的报警电话,而是外面打进来的电话,来电号码显示未知。
何立天将听筒凑近耳朵,一阵诡异的声音立即让他心神一颤。那声音像风声呜咽,想海潮啸叫,像箫奏怨曲,像野兽呼号……何立天一时之间,竟分辨不清那声音究竟像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不是人发出的声音。
何立天战战兢兢的,拇指颤抖着按下挂断键。随着电话挂断,那声音也停止了,三个人都吐了一口气,那手机并没有像恐怖故事里面说的那样,挂不断,关不掉,就像有特殊魔力似的,让它一直刺耳地响着。
“你的手机有问题,一定是的何立天强抑惊慌,对阿兰说。
“我这个手机看看谢世贵开始拨打报警电话,他刚才并没有亲耳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只是从两人的表情中,隐隐感觉到发生了不寻常的事,因此也显得有些紧张。
何立天和阿兰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谢世贵,少顷,从谢世贵的脸上,他们看到了阿兰刚才一样的表情。
难道,谢世贵的手机里,也有什么古怪吗?何立天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来,谢世贵的手机上,显示的也是正在通话,来电号码显示的是未知。
何立天的心里再次紧了起来,难道又是手机坏了吗,两个手机同时坏,而且发生了相同的故障,这巧合得似乎是太不寻常了。何立天将谢世贵的手机靠近自己的耳朵,刚才那种诡异的声音清晰的击打着他的耳膜,嗡嗡的震得他晕头转向。
这一次,那声音像是具有一股摄人心魂的魔力,像是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他心中有以后总奇怪的愿望,想要跟随着这种召唤,去向一个他未知的世界。
何立天脑海中一片混乱,脸上却布满了红光,仿佛遇到了什么特别让他兴奋的事。阿兰拍了拍他的手臂,问了句怎么样,他打了个冷颤,全身一抖,手机掉到地上去,连手机电池都摔了出来,那声音立即停止了。他像做了个噩梦,刚醒过来似的,眉头紧皱,瞳孔中流露出惊惧之色。
“怪,怪!”何立天像是自言自语,他开始用自己的手机,按下了“110”三个数字,顿了顿,又按下了拨出键,并同时按了免提。六只眼睛都惊疑地盯着宽大的手机屏幕,只见手机显示“正在拨号”四字,大约过了一秒钟,屏幕变成未知号码来电,何立天忙按住了拒接键,可是,电话依然自动接通了,那个诡异的声音随即响起,似哭似泣,似真似幻。
何立天想要挂断电话,但这一次,无论如何,电话竟没办法挂断了。那恐怖的声音就那样连续不断地响着,一种扣人心弦的魔力,随着音波扩散,一点一点地击打在他们的耳膜上。何立天铁青着脸,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后盖,将电池取下。那怪异的声音随即停止了。
三张脸同时变得惨白,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三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问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可以解答。
何立天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七八个手机,这是临出发前向其他人借来的。他们胆战心惊的,一个手机一个手机的试下去,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每一次都是将电池取下之后,才使得那声音停止。那声音似乎真的具有召唤人的魔力,三人每听一次,头脑中便糊涂一分,听到后来,三人突然都觉得,有一个力量在召唤他们,他们甘愿随召唤而去,哪怕是死也在所不惜。
三个人竟牵起了手,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他们所走的方向,是一个百米的高崖。他们就像英雄赴死般的,神色间毫无惧色,脸上带着惨然的微笑。
那声音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一种召唤,召唤他们的,难道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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