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向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刚才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何立天突然说。
“何大哥,你想到了什么事?”向友军没有说话,谢世贵抢先问道。
“是啊,什么事啊?”许全笑也问道。
“你对火和光能够对付邪灵不大自信,对吗?”李朝东问。
何立天沉思道:“我想起了我的朋友阿良的死。阿良出事时,广场上灯火通明,夜如白昼,可是邪灵依然肆无忌惮地害了他。还有,袭击阿良的邪灵肉眼看不见,只能通过镜头看到。最奇怪的是,在其他地方出现的邪灵,都像放大了若干倍的蝌蚪形状的光影,广场上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完整的人形,照片上呈现出来的也是一个人形。有光、镜头才能看到、人形,这些不同之处,还能告诉我们点什么。”
李朝东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说:“进化,进化,我们能不能理解为,邪灵也有一个不断进化的过程呢?他们先由污秽之物进化而来,又朝着人形进化而去,所以在这个丛林里,我们看到的邪灵是最初的雏形,你在广场上看到的,却是他们最终的模型,也就是他们在模拟人类进化。”
几个人倒抽一口凉气。如果是这样,当邪灵都进化到人形,或者更高级的地步,那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更加横行无阻吗?那时候,人类还有没有生存之地?那时候,身边的人,究竟是人类的同类,还是邪灵的变体?
何立天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形势对我们而言,就更加严峻了。”
说话间,额吉领着六人来到了本族祠堂。
只见祠堂大门正中,威风凛凛的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青布土裤,镶着金边的布纽扣衣衫,头上裹着厚厚的布巾。
在他身侧,齐齐整整地站了两排人,何立天扫了一眼,足足二十人。
额吉为何立天几人介绍道:“那是阿卡的父亲阿依娄,在灵隐镇,除了老族长之外,他也是很受尊重的人。甚至大家都把他当做了下一届族长的人选。”
何立天似乎明白了什么,与向友军互望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先前说过,虽然老族长答应把阿卡交由他们处置,可是这是在灵隐镇,在别人的地盘上,真要动阿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是你们吗?”阿依娄厉声叫道:“我可总算见到你们了,我倒要好好地见识一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在我灵隐镇横行无忌,**掳掠的事干尽了,老族长还如此维护你们,舀我阿卡来出气。”
“阿依娄大叔,你别动怒,这几位朋友们是想来跟阿卡少爷聊几句,这是老族长特许的,他们在灵隐镇办事,不许任何人阻拦。”额吉上前一步说道。
“混账,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老族长年迈了!老族长年迈了!”阿依娄一连说了两句老族长年迈了,又道:“听信了你们这些没有骨气的愣头青的教唆,倒转头来帮外人去了。”
阿依娄话声苍劲有力,威严自出,额吉不禁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依娄接着道:“老族长虽然说我阿卡交由他们处理,我今天倒睁着眼睛看看,谁有这个能耐再来动他一根汗毛。”
“谁敢动我阿依家族,誓与他同归于尽。”阿依娄身侧二十人突然齐声叫道,声如雷鸣洪钟,让何立天和向友军心里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何立天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只见祠堂里走出一群人来。这些人每两人扛着一人,正是阿依娄带来的人,将何立天和向友军打伤的阿卡和他那帮伙伴救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阿卡本人。
阿卡被折断的手臂已经接好,已无什么大碍,但胸口被踢的那几脚,却是何立天用尽全身力气踢出的,因此造成阿卡受了很重的内伤,走路也不稳定。
“爷爷——”阿卡带着哭腔叫唤了一声,扑到阿依娄身上。
“卡儿,没事了,爷爷带你回去。”阿依娄轻轻拍着阿卡的肩膀,温柔地说道,跟刚才指责何立天时,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爷爷,那些可恶的外乡人……”阿卡突然住口,他看到了何立天,看到了向友军等人,突然双目暴突,愤怒叫道:“就是他们,爷爷,快抓了他们,弄了他们。”他双手想要握成拳头,却因刚刚接好,使不上劲,两只拳头也就握不起来。
“卡儿,这些外乡人该杀,但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你的伤。”阿依娄安抚着阿卡。
“爷爷,我的伤没事,快弄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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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他们跑不了的。”阿依娄显然很惯这个孙子。
“阿卡,阿依娄爷爷说得不错,反正他们跑不了的,我们还是先去治你们的伤吧。”一个年轻土著民说道。
阿卡跺了跺脚,说道:“好,爷爷,我听你的,但你一定要安排人盯好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等我好了,我再……咳咳……”
“走吧走吧,快扶我卡儿去找圣医。”阿依娄说着,狠狠地瞪了一眼何立天几人,同一时间,阿卡也狠狠地瞪着他们,爷孙两人的目光,像喷出火来一样。
何立天苦笑着,眼睁睁地看着众人簇拥着阿卡爷孙二人离去了。
“何大哥,我们该怎么办。”谢世贵问道。
“我们回酒荘去。”何立天说道。
“可是,他们要去找圣医。”许全笑担忧地说。
“圣医是这个镇上医术最高明的人,他们受了伤,自然要去找圣医。”何立天说。
“但张小姐和杨小姐在那里,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许全笑问。
“不用担心,她们不会有事的。”何立天说着,已经抬起了脚步。
“可是……”许全笑还想说什么,向友军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何立天向酒荘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问题上,向友军跟何立天的看法是一样的,张晓晓在圣医那里,比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圣医其实才是在这个镇子里最受尊重的人,地位甚至超过老族长。
所以这个镇子里的任何人,都不会也不敢在圣医家里闹事。阿卡当然也不敢。
何立天与向友军阅人阅事,总是惊人地相似,如果有旁人知道他们心里的每一次想法,一定会怀疑他们是不是长了同一颗心。
“何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没办法阻止阿依娄大叔的行为。”走在何立天身侧的额吉突然歉疚地说。
“额吉大哥,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们心里面都非常感激你和老族长。”何立天诚恳地说。
“你也不用客气,老族长叫我们兄弟来跟你们一起,是我兄弟二人的福气。你有任何吩咐尽管说,额吉一定誓死效命。”额吉的话,让何立天、向友军、李朝东等人都备受感动,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老实本分的土著汉子。
李朝东想到了什么,问道:“额吉,你可以跟我们说说这个阿依娄吗?”
“当然可以。”额吉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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