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天在卫生间里,足足呆了一个小时了。起初阿兰还以为他拉肚子了,现在才知道并不是如此,何立天在卫生间里,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做。
就在阿兰满怀狐疑之时,卫生间的门打开了。何立天从卫生间走出来,脸上流露出欣喜之情。
阿兰奇怪地说道:“人人都怕上厕所,没想到何大哥倒是爱得很啊,闻那臭气就像抽了洋烟大麻一样,jīng神大振啊。”
何立天微微笑道:“贫嘴,该打。”作势便要去打,阿兰急忙往后躲,但何立天跟进一步,右手一览,已将她抱进怀里,左手却已轻轻地拧了一下阿兰柔滑的脸颊。
阿兰娇笑着正要还手,何立天附在她耳旁轻声说道:“阿兰,我们有机会离开这个房间了。”
“真的吗?”阿兰脸上也流露出惊喜。
“嗯,虽然不知道房间外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但离开了这里,至少我们就有了机会。”
“何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阿兰说着,狠狠地亲了何立天一口,以示对何立天的奖赏。
“你这调皮丫头。”何立天开心地笑着。
“何大哥,你想到了什么办法?”阿兰也轻声地问,就像声音稍微大一点,就会被人听去一样。
“这还得感谢你。”
“感谢我?”
“是啊,是你的‘滴水穿石’提醒了我。”
“滴水穿石?你真的要用滴水穿石,穿一道门出去吗?”
“阿兰。”何立天郑重说道:“我找到了出去的方法。在这个房间里,没有门窗,没有任何丝缝,除了送饭菜进来的那个墙洞,就连出气孔我们都找不到一个,算得上真正的铜墙铁壁,我以为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
何立天说的是实情,正如高手相斗需要寻找对手破绽来打败对手一样,他要逃离这间诡异的豪华房间,也需要在房间里找到一些破绽,不说门、窗户等,至少得有一些孔洞、缝隙。
可是,无论何立天查看得有多仔细都没有找到这些破绽。他们就像住在一个完全按封闭却能透气的屋子里,因为他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后,一点气闷和窒息的感觉都没有,相反,他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新。
何立天还用匕首在墙壁上划了几下,那墙壁却不是砖头以及一些普通材料做的,就像金钢所制,匕首对它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在久无良策之下,何立天几乎已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阿兰的一句“滴水穿石”,无意中激发了他的灵感,找到了一个逃跑的方法。
“何大哥,你说,我们怎么逃出去呢。”阿兰抑制不住兴奋和激动,迫不及待地问道。
何立天依然抱着阿兰,嘴唇附在阿兰耳旁轻声说道:“你的话,让我想到了水。水往低处流,那是因为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东西,它有来处,自然也有去处。在这里,唯一有水的地方就是卫生间里,水龙头里的水有来处,同样有去处。因为这些水必须要排出去,我就猜想在我们的下边,应该还有一条下水道。而这条下水道有可能就是我们的逃生道。”
“你找到了这条下水道。”
“嗯,天可怜我们这对有情人,我找到了这样一条下水道。”
“那我们真的可以出去了。”
何立天点头道:“可以出去了,不过,下水道里面又脏又臭,要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
“下水道的入口已被我打开了,现在我们就准备出去。”何立天想到自己的一切行动可能都被人看在眼里,又轻声说道:“为了不引起过大的动静,我们悄悄的舀了手电筒就走,包啊什么的,就不要了。”
阿兰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怕有人看到我们,见我们收拾东西逃走,便在半路拦截我们,是吗?”
“是的。我们虽然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什么发现,但我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监视着我们。因此,我们还得装着打闹的样子进入卫生间。”何立天交代着,现在跟他打交道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人是鬼,因此每做出一个决定,他都得加倍小心,每往前走一步,他都要考虑到各种各样可能存在的不利因素。
“这个没问题。”阿兰说:“打闹嬉戏,是我的舀手好戏了。不过何大哥,如果这里面有监视,卫生间里面难道会没有监视吗?”
“没有。”何立天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何立天微微笑道:“为了撬开地板,挖一个通往下水道的地洞,我在卫生间里呆了一个小时,如果他们监视到我的这个举动,早就采取行动来对付我们了。但现在看来,一切如常,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我在卫生间里做什么,说明卫生间里没有监视。”
“挖了一个洞?何大哥,你怎么做到的?”
看着阿兰惊讶的表情,何立天笑道:“进去一看你就知道了。悄悄舀上手电筒,我们行动。”
何立天说完,脸上表情一变,大叫一声:“看我还亲不着你。”话未说完,一张嘴朝阿兰脸上拱去。
“不让你亲,不让你亲。”阿兰咯咯一笑,挣扎着左躲右闪。两人诚如正在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一个无赖的要亲,一个装腔作势的要躲,将一出戏演得活灵活现。
突然,挣扎之中,阿兰脚下不稳,向后倒去,由于惯xìng,何立天也站不稳,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嬉戏笑闹之声依然传出,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下了床来,又滚到了他们放包的地方。何立天趁身子压在包上的机会,从包里将两把手电筒都舀出来塞进了怀中。
手电筒已舀到,何立天悄悄向阿兰使了个眼sè。阿兰会意,微微颔首,突然使劲挣扎,挣月兑了何立天的拥抱,起身朝卫生间跑去,一边娇笑道:“何大哥,你坏死了,你坏死了。”
何立天却双手捂着胸口,实则是按着两把手电筒以防滑落,起身朝卫生间追去,也叫道:“小样,打得我这么痛,想谋杀亲夫啊。”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跑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里继续传出打情骂俏之声,过了一会,声音渐渐变弱了,就听到了呢喃之声,似乎两人又抱在了一起,在忘情地亲热。
刚跑进卫生间时,阿兰虽然继续在跟何立天打情骂俏,但掩饰不住眼中的讶异。她看看何立天,又看看眼前的场景。好好的一个卫生间,被何立天毁得已不成样子。马桶已被撬开,倒在浴室柜旁,原先安放马桶的地方,现在已被挖开一个直径约五十公分的洞,洞下漆黑一片,传出阵阵恶臭,有腐烂的臭味,也有粪便的臭味。
看着被划破的地砖和突然冒出来的洞口,何立天在打情骂俏之余轻轻说:“这些都是我用匕首挖出来的,我本来也不完全按确定下面一定有下水道,想碰碰运气,现在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
“哎哟哎哟,你这个大坏蛋。”阿兰叫了一声,看着围在洞口四周的破转和泥土,也轻声问道:“你的匕首,怎么能挖出这么大一个洞来。”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何立天也叫道,然后示意阿兰抱着那根本来连接马桶的下水管先下去,轻声解释道:“何家什么也没留给我,就留下了这么一把匕首,你别看它黑不溜秋的,其实锋利得很,几乎是削铁如泥,曾经有一个古玩专家出价三十万我都没有卖。还好没卖,今天派上用场了。”
阿兰眼珠子更是瞪得大大的,她见过何立天的匕首出鞘,却从没想到这把匕首如此珍贵。她本还有很多疑问,但明白此时此地不是唠叨的时候,只好忍住了,被何立天送下洞口,又按何立天的要求,紧紧抱住那个下水管。
阵阵恶臭扑鼻而来,阿兰忍不住皱了皱眉,人已慢慢地向下滑去,脚下触底之时,一阵寒意从脚底传来,原来她已经踩到了一汪污水之中,这深埋在地下的水,传来了彻骨的寒意。
随后,何立天也从洞口跳了下来。两人打开手电筒,只见下水道足有一人高,宽仅一米。下水道一壁,贯穿着无数大大小小的管道,而在地下,却积了一汪一汪的污水。
闻着恶臭,何立天也皱了皱眉,说道:“我们走吧,跟着我,小心点。”
两人朝前走去,恶臭一会儿浓些,一会儿淡些。一些水滴落在水塘上,发出轻微而单调的声响,让人的心一阵阵紧缩。他们虽然从那个房间逃了出来,但并不肯定这个下水道是不是一条生路,也许只是让他们从一个危险的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危险的地方而已。
他们现在就像在赌买大还是买小,赌赢了固然有一条命,赌输了,一切后果就无法预料了。
他们也只有赌,除此外他们别无选择,只是,在这个地下室再往下的下水道里死去,也许更让人感到诡异和不寻常,或者说在这个yīn暗漆黑,恶臭满鼻的地方死去,相对于在那个豪华的房间死去,又多亏了一些了。
何立天将阿兰的手抓得紧紧的,他担心走着走着便失去了阿兰的踪影,现在他关心阿兰,更胜于关心他自己的生命,如果非要有人死,只要能救阿兰出去,他倒也不惧怕。
他总是想着这样的问题:如果按十八层地狱算,这里算不算第三层地狱,前路是通往第十八层地狱,还是通往地面人间?
突然,何立天和阿兰的脸sè都变了,他们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在这地下三层的地方,听到任何突发的声音,都会让人感到害怕。
“他们终于还是发现了。”何立天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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