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东问道:“从外面嫁入灵隐镇的,有几个姓杨啊?”
额吉道:“就只有她一个。”
宋晓东道:“那应该就是她了。老族长,我能见见她吗?她也许有很多事情可以告诉我们。”
老族长摇了摇头。
“为什么?”宋晓东问。
“她……走了。”
“什么,走了?多久的事?”
老族长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满脸怒sè。
圣医偶也摇了摇头,道:“宋先生,是这么回事?你要找的人的确已经走了。”
所有人的心都是一震,随着圣医的叙述,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狂热的场景之中。
“烧了她,烧了她,这个贱人,烧死她。”
“让她下猪笼!”
“杀了她,这个扫把星!”
一帮男男女女聚集在灵隐镇的祠堂里,群情激奋地嚣叫着,就在祠堂前,一个女人被捆在一根柱子上。
她披头散发,衣不蔽体,衣衫几乎被人地撕成了布条,的肌肤上,一条条抓痕若隐若现。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嘴角流露出冷笑,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冷笑。
“她还在笑,她竟敢嘲笑我们,先撕烂她的嘴。”一个妇女大叫一声,突然张牙舞爪,像条疯狗似的向她扑去。
“对,撕烂这贱货的嘴,毁了她的容,省得她再去勾引男人。”
“杀了她,狐狸jīng,杀了狐狸jīng。”
一帮女人都变成了疯狗般,chao水般向她扑去。
那气势,似乎想要将她撕成碎片。
眨眼之间,她的身上又多出了十几道抓痕,她又挨了十几记耳光,鲜血从她伤口中渗出,从她的口中,鼻子中流出。
但她却没有申吟一声。她并非不疼痛,但她咬牙忍着。她一张原本美丽的脸,已经扭曲变形,在月光的照shè下,显得有些狰狞。
“打死你,你这狐狸jīng。”
“看你还勾引男人……”
咒骂声响成一片,毒打依然在持续。
突然,夜空中想起一阵yīn森恐怖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咯……
“你还笑,撕烂你这张嘴……”
咯咯咯咯咯……
“不准笑,闭嘴……”
咯咯咯……
她的头发散乱地垂着,丝丝秀发被鲜血黏在脸上,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从地底钻出来的女鬼。
“住手,都给我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大叫,苍老,但?然有力,同时,还夹杂着一些愤怒。
随着吼叫声,老族长的身影出现在祠堂广场上。
“老族长,杀了这个贱妇,让她进猪笼。”妇女们吵嚷着。
“住口。”老族长叫道:“现在的做法,你们跟她有什么区别?”
“老族长,她……这个女人……”
老族长道:“她是什么女人我知道,她的行为我知道,但你们的行为又有什么光彩的?国有国法,族有族规,哪有你们这样胡搞乱整的。”
“老族……”
老族长一席话,教训得众妇女都低下了头,其中一个还想分辨什么,她身后之人扯着她的衣角,阻止了那女人说下去。
老族长道:“你们要记住,天下事,不管好事坏事,黑事白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容不得你们胡作非为。你们都给我退下。”
老族长的命令,没有人敢违背,一帮女人心中虽然不甘,但也只得走了开去。
她抬起头,看着老族长,老族长的形象,一如往常那样慈祥。她对灵隐镇有恨,对族规有恨,对刚才那帮女人有恨,但她对老族长永远不会有恨,就算这老头有时候略显得古板些,但他也绝对是一个值得她尊敬的人。
她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凄惨。她脸上是血,眼角是泪。使得她的笑,竟然比哭还难看。老族长看到她的笑,心里面都感到阵阵酸楚。
“老族长,你处死我吧,我无怨无悔,也不会怪你。”她说得很坦然。
“孩子,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老族长问了一句。
“从你们的角度来说,我错得太多了,但我知道,我没有错。”
“你为什么还不醒悟呢?人生平凡一点不好吗?为什么要掀起这么大的波澜?”
“我不是要掀起波澜,我是不放弃追求,寻找人生真正的意义。”
“你不该,你不该不守妇道。”老族长叹息道:“孩子,灵隐镇再也容不下你了,你本来也不属于灵隐镇,你走吧,趁夜走。”
“你不处罚我,你不让我进猪笼?”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
“你走吧,没有人送你,你自己路上小心。”
圣医将杨婆婆的女儿在灵隐镇因行为不检而被逐出灵隐镇的事说了,何立天、宋晓东心里都是一阵失落。
“后来她去了哪里?”何立天问。
“后来,她跳天坑了。”圣医说。
“跳天坑?什么意思?”
“自杀了!”圣医叹道:“她并没有离开灵隐镇,走出镇郊,途径天坑的时候,她便跳天坑自杀了。”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何立天心里想了想,突然说:“天坑在哪里,我想在出发前去看看。”
何立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此时此刻,他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浮现着杨婆婆和她那个冷艳女儿的身影,他心里就感到烦乱。
他觉得他必须去天坑看看,就算是去凭吊一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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