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02
白发女人将安晓他们迎进屋子,颤巍巍地从破损的水缸里舀出两杯水招呼着安晓和唐洵“吃茶”,安晓感觉到唐洵的手颤了一颤,破瓷杯里的水几乎没被颠了出来——这水浑浊不堪不说,里面竟然还悠哉悠哉地游着几条叫不出名的寄生虫!
唐洵求助似得看向安晓,安晓观察一直都显得很紧张的木青。请使用访问本站。原本这一趟她是不同意他们跟来的,尤其是不同意安晓跟来,但唐洵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在这件事情上固执地很,三个人别别扭扭地来到这个地方,眼见着风景越来越荒凉,安晓忽然有些明白木青的顾虑了——让自己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一起参观这样的家乡,比之前赤身**地出现还让人觉得羞耻惭愧。家徒四壁?要是怎样破败的情景才能和这个词语如此地契合?
“不想喝就别喝了,不用如此惺惺作态。”木青对着安晓发火,却把安晓手中的瓷杯朝唐洵泼了过去,唐洵如释重负,拍了拍衣服走出门外,安晓紧随其后。
“这个地方的人有古怪。”安晓追上唐洵,轻声说。刚刚她就觉得很奇怪,木青怎么一直有意无意地隔在白发女人和唐洵的中间,临走时她又注意了一下女人的眼睛,竟然感觉到一种忽闪而过的杀气,而且那指甲,跟三年前在牢房里同住的那个吸毒的小太妹一模一样!
“我们等下就走,先安顿好木青。”把木青安顿好,才有可能专心对付邓家允,以及该死的邓氏集团。
安晓不知道这些,只是在心里直犯嘀咕。唐洵和这位的事情她本不想多问,但他却生生要把自己拖进来,害得她地位尴尬,不问也不是问也不是。
“阿洵,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安晓惊愕抬头,这是木青的声音,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下逐客令,居然,半点要挽留唐洵的意思都没有,可是昨天
“你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吧,我们这就回去。”唐洵淡淡地说,木青的眼皮立即垂了下去,但却迟迟不见眼泪掉下来。最后还是她先走进屋,安晓和唐洵才转身离开。
“就这么走了?”安晓总觉得心里惴惴的。
“要不然呢,你还想喝喝在这里吃吃喝喝?”安晓没想到唐洵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打趣,瞬间感觉自己多管闲事瞎操心,也就没头没脑地只管往回走。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镇上,到了镇上才有交通工具可以乘坐。
“你那么舍不得,那我们这就回去。”唐洵拉住正在疾步劲走以赶上自己长腿速度的安晓,嘴角边笑意明显。
“你开玩笑?”安晓愣了几秒,无辜地眨着大眼睛。
“你觉得呢?你不想知道这村子里有什么古怪了?”
尼玛,安晓只能边骂着唐洵逛村子逛上瘾,一边要死不死地让唐洵拖着又走回了木青的村子。可还没走到木青家,唐洵忽然就扔给安晓一把小匕首,叮嘱不要让陌生人靠近,自己以风一样的速度冲进木青家里——那个冷清的破茅屋外,此刻居然黑压压站满了人,却没有一个打算进屋里看个究竟的意思。
几分钟后,唐洵抱着受伤的木青跑了出来,后面跟着已经发狂的白发女人。安晓一见女人一手拿着菜刀,一手五指张开向他们伸过来,模样简直比妖怪还要骇人,刚刚的那么一点点的不确定瞬间都消失了——这女人是吸毒成瘾没错了。
“快跑。”唐洵冲安晓大吼一声,然后几步冲出好远,安晓也苦笑着在后面疾步狂奔,回神看到白发女人恐怖狰狞的样子已经近在眼前,心里不由直骂自己白痴——除了吸毒还有什么能让家里穷的连个锅都没有?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为什么刚刚就是没想到呢?
不知道跑了多久,安晓他们终于甩掉了身后的白发女人,可是天色渐黑,两个人也完全找不到回头的方向了,幸好唐洵怀里虚弱的木青醒了过来,三个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生起了火,竟然是做好了要在荒郊野岭露宿一晚的架势。
“你们怎么回来了?”此时是木青跟前两天趴在唐洵身上嗲声哭诉的人完全不同。白发女人知道她将安晓和唐洵放走,加上毒瘾发作,两人没走多久就将木青当作泄气的沙包。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对于木青来说,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每次清醒过后,母亲是哭着喊着求她原谅,长此以往,木青对于母亲的毒打和眼泪都麻木了。
“阿洵,我知道你想保全我,谢谢你。”木青拨弄着火堆,火光映出她美丽依旧的脸,只是那双眼睛被打的乌青不说,昔日的熠熠光彩也消失不见,两颗曾经黑亮迷人的眼珠此刻像死鱼眼睛一样半天不转动一下。
“但我也知道,你没有听到我的故事,你是不肯走的对不对?”木青一声冷笑,开始对唐洵揭自己的伤疤——就当是骗他的代价,是她欠他的吧。
20年前,木青出生在这个全村人都是爱滋病患者的小山村里。三天后,她被一对不能生育的夫妇领回家里,住在n市。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木青渐渐发现一些了令她无法接受的事情,比如养父垂涎自己的美色,比如养母因为她越来越出挑的模样而新生的怨恨。
15岁,木青的养母在车上与养父发生冲突,两人双双生亡。但精明的养母早有准备,事先就逼迫养父写好的遗嘱上要求死后的财产全部捐给孤儿院,作为未成年人的木青被送回了这个艾滋病村。但她不堪折磨,不久后又逃回n市,用尽各种办法终于傍上了邓家允,并成为他手中的一个工具。
“他那样恨我,是应该的。”木青冷笑,她是一个从出生时就带着艾滋病毒的女人,即使他要她的时候她还是处女,但他依然逃不出将死的代价。
“难怪”安晓感叹,难怪邓家允敢跟唐氏做对,原来根本就是一个不要命的人。
“你完全可以跟我说。”唐洵淡淡地说,她本可以向自己伸出求助之手,但前前后后四年,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自己面前装清纯装笑脸。
“说什么呢?说我是替我男人来监视你的?来助邓氏绊倒你们的?”木青冷笑,他不会明白,他永远都不会明白。
“你为了给你妈找这些东西,就这样甘愿做了邓家允四年的棋子?”安晓忽然想到,邓家允在做的生意。原本她以为木青是劈腿了,对邓家允毒品声音的事情全不知情,如今看来,她竟然还是发挥了大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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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火车上,安晓陷入了沉思。
唐洵没怎么做过火车,但一早没了上一次去张家村时的兴奋,眼睛一眨一眨地似乎也是在思考使。
临走时,唐洵答应帮木青重新找安住之所,但她坚持要留下来帮助母亲戒毒。唐洵无法,最后给了一个张家村张叔的电话,让她想走的时候就去那里避一避。
“你怎么让她去张家村呢?”安晓终究是没忍住问他,在安晓心里,同样是农村,张家村就像是一尘不染的天堂,而这里
“学校和公路都修建好了,但老师一时半会却难以找到。木青成绩很好,是个不错的人选。”唐洵淡淡地说。
想不到他早就想好了。
安晓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小心眼,也为了木青的悲惨遭遇。同样作为女人,她理解她为什么不能向唐洵寻求帮助的原因,不是因为是多袒护邓家允,而是越是爱,就越无法坦陈自己最阴暗的一面。
“喂”安晓想着想着,忽然感觉肩膀上有些不对劲,微微扭头一看,居然是唐洵那张萌受的脸,白白的,女敕女敕的,嘴唇紧抿着,眼眸轻轻颤抖着安晓不由觉得鼻子一阵堵塞难受,忙使劲呼吸了一口才渐渐平复了心跳——已经是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他熟睡的样子,但每次看都会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如果将那紧锁的眉头忽略不计,安晓几乎要认为这是**果的色诱了。
“别动。让我靠一会。”如丝的声音惊醒了神游的安晓,让她赫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正游离在唐洵的鼻梁上,似乎是想要把他紧皱的眉头展开。
尼玛,居然是没睡着?安晓的脸“唰”地红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我们一起面对。”唐洵嘴里一本正紧,手却迅速把安晓轻触着他鼻梁的手直接放到自己脸上,一副“想模就大胆模”的模样。安晓的脸更加红了|——尼玛居然被抓了个现行!
安晓大马猴一样挪了挪,,嘴上无心地应着“嗯,嗯”,其实是想要把唐洵的脑袋从身上摔下去。聪明如唐洵怎么会不知道她如此明显的意图:“老女人,我让你别动。”
安晓继续扭啊扭,挪啊挪,反正这倒霉孩子威胁来威胁去就那么两句,怕啊。
“你确定?”唐洵的脸就像涂了502胶水一样死死地粘着安晓的肩膀。
“嗯。”安晓闭着眼睛死撑。
“那好。”看着唐洵拍着身上的泥土,安晓心中拂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果然三秒钟之后,唐洵就充分发挥自己白女敕脸蛋的作用,给安晓上了深刻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