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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和王爷说话!”沐凝话音刚落,那数十名黑衣人竟然同时把刀出鞘,一个个都愤怒地眼中喷火。悫鹉琻晓
霎时间,杀气有如狂风一般向沐凝袭来。
沐凝见自己的话竟然引起了众怒,她生怕这些人一个不小心会宰了她。
于是沐凝赶紧冲容楚绽开了笑脸,十分狗腿地说道,“王爷误会了,小女哪敢不敬尊贵的摄政王殿下呀,凤家那些人死有余辜!只是小女有个不情之请!龛”
容楚冷冽的目光缓缓落到沐凝身上,绝世俊美的面容沉得像冰,几乎要将沐凝瞬间冻结。
沐凝见他脸色沉冷,只觉头皮一阵发麻,素手捏了捏,她硬着头皮道,“内什么,凤家其他人死活我都不管,只是想请王爷放过大少女乃女乃白雅琴母女。”
“理由!”容楚眯了眯眼睛轻。
“她提醒我饭菜被下了药,还有夜里会出事!”
虽然即使没有白雅琴的提醒,沐凝也能察觉出饭菜不对,但沐凝从来都是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
而且沐凝能感觉到白雅琴与凤家人本质上的不同,所以她想救白雅琴。
“那是你的事!与本王何干?!”谁知道容楚听完沐凝的话,竟然只是居高临下睇着沐凝,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沐凝一愣,她是完全没想到容楚竟然这么不给面子,顿时气得她鼓起了嘴,“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我就不给你我的血了!”
“你知道我要你的血?”容楚顿住脚,扭头看来,像是很诧异。
“哼!”沐凝却傲娇地一扭头,她现在一穷二白,根本是身无长物。
所以她才会猜,既然简大教主都想要她的血,她这血定然有蹊跷之处。
那么容楚大妖孽这么刻意地接近她,不是为了她的血,难道还会是看上她长得丑不成?
“好,但你的血以后只能给本王一人!”容楚眯起凤眸,眼中有复杂的光芒闪过。
“啊?”沐凝闻言却有些纠结,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血啥时候变这么值钱了,而且她之前已经答应过简牧尘了啊。
何况她身上的旧疾也是简牧尘在替她调理,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好像不大好吧!
“不行就算了!”容楚转身欲走,广袖挥起,凤眸里有寒芒闪耀,“去,凤家的人,一个不留!”
“哎,等等!”沐凝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我答应你!”
反正血在她身上,她背着容楚大妖孽偷偷给简大教主,他想必也不会知道!
“如若你敢违背誓言……”容楚回眸,晕染了金色眼影的凤眸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这句话容楚没有说完,他在等沐凝自己接上去。
“任君处置!”沐凝果然上当。
只见她举手向天,十分大义凛然地说道。
自从穿越一回,本来不信鬼神的沐凝也对这天地生了敬畏之心,那种什么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的话她是绝对不敢说的,所以就来了这么一句。
“很好!”容楚勾勒过的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凤眸一眯,方才还冷若寒冰,此刻却陡然带了狐狸般的狡诈。
沐凝倏地感觉一阵心跳加速,她不由蹙了蹙眉,清丽眼眸里也染了犹疑,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又掉进坑里了?
蹲在沐凝肩头的土豪大人此时模着下巴上的几根胡子,那是异常深沉的摇了摇毛茸茸的脑袋,望向沐凝的绿眼睛里也含了丝同情。
哎,小阿凝啊,都被坑过一次了,怎么还不学乖一点?
竟然还敢跟它家主子谈条件!
等着到时候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吧!
谈妥了条件,容楚也不再逗留,叶冰赶来了马车,容楚身姿翩然而去,沐凝赶紧跟上。
那数十名黑衣人亦是翻身上马,霎时间绝尘而去。
当沐凝坐在容楚这辆堪称金碧辉煌豪华之极的马车里,她再次忍不住在心里月复诽。
连马车都装饰成这样,容楚这厮还真是个大sao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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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去送殡的凤家人也到了家族墓地,棺木停在了早已挖好的坑前。
曾老太太犹自不知道已经死到临头,还在那伏在棺材上哭得肝肠寸断,一边哭还一边咒骂着。
“老太太,注意身子啊!”凤家的女人们都在劝老太太。
“母亲,时辰到了,该下葬了!”凤英才提醒道。
曾老太太看天色确实不早了,今天她带着几乎全府的人都出来了,老宅那里就几个门房守着,她也着实有些不放心。
而且曾老太太从今天早晨起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个不停,还有心慌的感觉。
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下葬吧!”曾老太太忽然有些焦躁,她得赶紧回去看着东西,万一那些账本被偷走,凤家贩售私盐的事被官府查到,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是!”凤英才见曾老太太眼泪说收就收,脸色也蓦然变得凝重,他心中诧异,但也没多问,立即便吩咐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抬着棺木放入那墓xue里。
由于这是一口双人棺木,原本是曾老太婆为她自己和老爷子百年后准备的,自然用得都是最好的木料,但也十分沉重。
八个壮年汉子抬着棺木都感觉有些吃力。
也就在这时,站在棺头方向的两个汉子突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指甲抓挠棺盖的声音。
这声音一直不停地响着,还有微弱的呼救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二小姐!”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
“还傻站着干什么?!”凤英才见这几个汉子都停下了,不禁厉声呵斥。
“棺材里,有人呼救!”左边那个汉子鼓起勇气道,“她说她是二小姐!”
这几个抬棺的人都是凤家农田里的佃户,平时老实巴交,也没干过害人的事,此时听见棺材里的人呼救,明知人没死,他们也不敢将棺材放入墓xue。
“二小姐?”李氏闻言,只觉心狠狠一跳,但她随即便释然,眼底露出恨毒,一定是凤惊鸾那个贱人想混淆视听。
小贱人以为说她是凤琦儿,她就会信以为真命人打开棺材去救她?
李氏冷笑,哼,真是妄想!
“胡说!”曾老太太顿时怒道,那对恶鹰般的眼睛里猛然射出凶恶的光,枯瘦的手指着那说话的汉子,“你再敢乱说一句话,今年的租子照去年的三倍收!”
那汉子一听这话,立即哭丧着脸,“老太太,是小的听错了!”
他家天地一年统共也收不到多少粮食,交完租后,剩下的再怎么省着吃也撑不到半年,现在老太太一句话,要收他三倍的租,那他这一年就白干了!
“对不起啊,小姐,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上有老下有小,帮了你,我一家老小就饿死了啊!”那汉子再不敢多言,他心里不断告罪,手下不停,已经和其他几名汉子合力将硕大的棺木放入了墓xue里。
潮湿的泥土漫天扬起,落在棺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声音也在狠狠折磨着凤琦儿的耳鼓。
她躺在棺材里,旁边还躺着一具真正的尸体,凤琦儿已经恐惧到濒临崩溃的边缘,她拼命用指甲抓挠着棺盖,用头去撞,喉咙都叫哑了,却还是没有人理她。
“啊——”凤琦儿疯了一般死命地捶击着棺盖,指甲全都卷了起来,鲜血淋漓。
都说十指连心,但凤琦儿却好像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她大口地喘着粗气,她能感觉到棺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渐渐地,凤琦儿的胳膊也软绵绵地耷拉了下来,她徒劳地睁着眼睛,地底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可是这种意识清醒生生等死的折磨却比一刀解决更让人恐惧百倍。
凤琦儿只感觉胸口像是压着千钧重的巨石,让她每喘息一次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喉咙似乎也被一只冰冷的手给捏住了,凤琦儿无助地张大嘴巴,双腿拼命地踢蹬,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眼前一张惨白的脸……
坟墓砌好后,众人焚化了那些陪葬的纸人和纸扎的楼台,又烧了纸钱,便都散去了。
李氏除掉了心头大患,正是得意非常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她总有点心慌,刚刚那个汉子口中说的棺材里的是二小姐,一直在她心头萦绕。
不行,她得赶紧赶回凌阳侯府,必须看到琦儿安然无恙她才能彻底放心!
“老太太,侯府里还有事,媳妇就先回去了!”李氏找了个借口。
“嗯!”曾老太太急着回去查看那些账本,她也懒得去搭理李氏。
而且她心中对李氏十分怨怪,若不是这个女人带了凤惊鸾那个贱丫头来,她的两个儿子又怎么会死?
曾老太太一走,凤家的人自然都要跟着她回去。
然而这一行人却不知道,此时的凤家老宅里,已然是天翻地覆!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凤家浩浩荡荡的马车刚到老宅前街上,就有人跌跌撞撞冲过来,脸色刷白,惊恐万状地扑倒在曾老太婆的马车前。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曾老太太很是不悦,凤家在华安屹立百年,虽然渐渐衰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华安城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和凤家沾亲带故的。
作为凤家实际的掌权者,曾老太太平素就很是注重身份和排场,每次出来,那一身威严都不亚于太后出巡。
所以此时看到这个只是给凤家的铺子打杂的伙计慌成这样,曾老太太觉得非常丢脸!
“老太太,刚刚有一群人闯进了凤府,将府里的人都绑起来了,还到处乱翻东西!”那伙计吓得浑身抖若筛糠。
他原本是打算去给府里送东西,却没想到刚走到门前就看见那骇人的一幕,于是赶紧躲了起来,这才逃过一劫。
他还从没见过那么恐怖的人,那群人身上都像是缠着无形的黑气一般,让人看一眼就心胆生寒。
“何人如此大胆!”曾老太太一听竟然有人敢闯入凤家,顿时勃然大怒,同时心中也暗自着急,那些贩卖私盐的账本可不能被找到,否则今天凤家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母亲,怎么办?”凤英才也着急了,他也很清楚一旦那些账本被曝光,那么凤家将会受到怎样的惩处。
“去找府郡大人!找他借两百士兵!”曾老太太眼珠子一转,立刻命令道,“老身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身定要他有来无回!”
“是!”凤英才赶紧下车离开。
曾老太太率领一群人也到了凤府门前,一看到守门的两个黑衣人,曾老太太立即指着他们开骂,“哪里来的杂碎,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此放肆!”
然而曾老太太话音刚落,眼前像是有寒光闪过,她忽然就觉得鼻尖一凉。
跟在曾老太太身后的纪氏手上忽然多了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个鼻子,再一抬头,便见曾老太太脸庞正中间原本该是鼻子的地方多了两个窟窿。
“啊!”纪氏顿时尖叫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曾老太太也反应过来,她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部位,歇斯底里大喊大叫。
“是你们杀了二爷!”严氏见来人一下子就削掉了曾老太太的鼻子,立马就想到凤伟才那没了鼻子的脸。
她一下子就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不管不顾撒起泼来,扑上去就要撕扯那黑衣人。
然而,还不待严氏近身,其中一个黑衣人已然手起刀落,“噗嗤”一声,严氏突然感觉一股剧痛传来,她下意识低头,便见一把寒光湛湛的长刀已经刺入了她肚子。
血瞬间从严氏口鼻里涌出,严氏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直仰倒在地,双眼瞳孔散大,转眼就没气了。
“啊!”直到看到严氏肚子那里喷出的血花,凤家的人才回过神来,霎时间响起一片尖叫声。
“娘啊!”昨天父亲惨死,今天又亲眼看到母亲被杀,严氏的三个女儿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冲上去想要抱严氏。
“别去!”她们身后的下人死死拉住了严氏那三个女儿,所有人都骇得全身发抖。
彼时,沐凝正与容楚一同坐在凤府院子里最高的那间屋子的屋顶上,门前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好快的刀!”当沐凝看到严氏中刀,她不觉挑高了黛眉,方才,竟然连她都没看到那黑衣人是怎么拔刀的!
“这算什么,还有更快的!”容楚在一旁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他就是不喜欢这只呆鸟赞美别人,即使那黑衣人是他的手下,他们快如闪电的拔刀亦是他教出来的也不行!
沐凝也不理容楚,她只目光冷锐看着这凤家的一群宛如跳梁小丑一般的人。
这时,跑去搬救兵的凤英才回来了,老远的他就看到凤府门前围满了人,而凤家的人也都站在门外,有哭号声传来,似乎是发生什么事了。
“是谁?谁敢在华安城内滥杀无辜!都给本官抓起来!”另一道官腔十足的男声响起,随即便有数百名穿着兵服的兵士执刀围了上来。
然而那两名站在门前的黑衣人却动都没动,他们脸上眼睛以下都戴着红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对杀气凛然的眼睛。
“快,李大人,快将他们抓起来!”曾老太太脸上血流如注,但那对眼睛里却仍然露着恶鹰般的凶光。
“上!”李大人的夫人出自凤府旁支,凤府贩卖私盐他也是知道的,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凤府贩卖私盐的收入也分他一份。
那一百多名士兵立即一哄而上,也正在此时,从凤府洞开的大门里突然涌出十多名着外黑内红披风,脸上口鼻处戴红色面具的黑衣人来。
这些人一字排开,全部手执长刀与华安的这些士兵对峙。
然而这数百人士兵的队伍在面对这十几个黑衣人时,那气势竟然根本不能比,就像是蝼蚁遇到了大象,尤其是当领头的士兵看到黑衣人衣领上绣着的曼珠沙华的花型图案后,更是骇得他倒退数步,几乎要站不稳腿软摔倒在地。
“废物!”李端明大怒,他直接冲过去,指着黑衣人便道,“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行凶!”
可是,李端明话还没说完,就见其中一名黑衣人拿出一枚令牌,那令牌上浮刻着猛虎踩黑云的图样,金色耀眼。
再一看这些人的装扮,李端明吓得腿一软,猛地一瘫倒在地。
“你们是,黑,黑风骑?”李端明几乎要吓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来查凤家的,竟然是黑风骑!
那岂不是代表着……
李端明忽然感觉后背发寒,不敢再想下去。
这黑风骑是恭王麾下直属军队,不过千人,但这千余人却全都是跟着恭王南征北战,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上经历了不下于上万场战役的将士。
可以说这黑风骑里的每一人都有着万夫莫敌之勇,真正是令人闻风丧胆。
据说曾经就是这么一支千人队伍,竟然在北疆一场战役中,斩杀敌国三万人!而且己方无一人死亡!
所以,民间也将这支神鬼莫测的队伍称为“鬼军”!
“李大人,快将他们抓起来!”曾老太太一直待在后宅,她虽然也听说过黑风骑,但却从没往心里去,此刻看到李端明竟然被吓得跌倒在地,她还觉得这李端明实在太没用了。
“住口!”李端明已知大事不好,鬼军向来只尊恭王一人,他们在此出现,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今天是恭王要查凤家。
“不知大人在此办案,下官有失远迎,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恕罪!”李端明爬起来,立即换了嘴脸,异常恭敬道。
这黑风骑是隶属于恭王麾下,都是有着军职的。
曾老太太等一干凤家人见李端明竟然如此恭敬地与那黑衣人说话,顿时惊骇非常,一时心中都开始七上八下。
“都抓起来!”然而黑风骑的头领却只是冷冷看了李端明一眼,他的声音更是冷得让人心胆生寒。
“听到没有,将凤家的人都给抓起来!”李端明立即一声大喝。
但随即他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扭住了,他惊骇地去看黑风骑的首领,“大人,您抓错人了!”
可是,这一回,黑风骑里根本没一人再理李端明,其余的人已经将凤家的人全都绑了起来。
此时的凤府门前早已是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凤家逆贼,胆敢私售食盐,滥杀无辜,现已从凤宅找到贩卖私盐的账本三十余本,女性尸骨六十多具。今,奉摄政王之命查明,证据确凿,按照大乾法律,凤家罪大恶极,将凤家所有男子斩首示众!所有未满十六岁女子贬为贱籍,充为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