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客?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得知答案的璟瑜真是有些吃惊了,这也难怪她如此,今天可不什么平常的日子,而是正月初一,新年的头一天,任谁没事也不会挑这样的日子去玩儿。请使用访问本站。再加上不久前商少琛的那次邀请,就更难不让她另有想法了。
“可不就是今天。这事要从前天说起了。”夏侯烽到是没有留意璟瑜脸上神色有变化,而是继续解释道:“前天我出门时路过了百味轩,结果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碰巧就遇到了祁大哥。那时跟他在一块儿的一个人,那人也是京城哪家酒楼的掌柜,那人就提到了今年过年大福坊那边会有个小集,说是京城一些南边的商户们嫌咱们京城过年没有庙会而自发筹办的。他们费了老大的劲儿,京城的府衙才给批了正月初一、初二和初三这三天的时间。
据说在这三天里大福坊那里有吃的,有玩的,还有一个唱南方戏的小戏台。我听着觉得挺热闹,应该挺有意思的,就多问了两句。结果祁大哥就让我今天带着一道儿过来玩儿。我原也是打算拒绝他,然后咱们自己去的。可他说跟他一起的那个掌柜的酒楼正是大福坊,他在那儿订了个雅室,跟他一道就不愁人太多的时候没地方落脚休息了。我想想也是,就答应他了。”
听夏侯烽这样一说,璟瑜顿时安心不少。再加上夏侯烽说得似乎也挺有趣,从没去过庙会的璟瑜也不由十分心动。
大福坊离百味轩不远,平时也是个商户较多的地方。不过与贵安坊所经营的不同,多是一些南北货。其中又以南方各类干货吃食为主,所以那个地方的商户在那里弄一个这样的小集市出来到是不足为奇了。这应当就是莫妍先前有教过的那种什么市场推广的营销方式了。
一面在心里七想八想,一面听夏侯烽猜想今天的大福坊应该会有什么吃的玩,这一路上的时间过得到也算快。不多时车驾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夏侯烽微微掀开帘子看向车外,果然发现已经离大安坊不远了。
按说今天是正月初一,路上的行人应当不会太多。而且这一路过来也确实如此,可到了这大福坊附近却不一样了,今天这里的热闹程度比起平常来还要热上好几倍。就现在看来,这个小集确实是火了。
马车又慢吞吞的前行了不远,心急的夏侯烽就带着璟瑜下了车,拉着她就奔着热闹的大福坊去了。
越大福坊越近,人就越多,人群移动的速度也就越慢。还好夏侯烽习武多年身手灵活。璟瑜身量小不占地方,他们兄妹俩在人群中左突右穿的速度到也不慢。虽然这苦了跟在他们身后的随侍和护卫的人。
兄妹俩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难免有个偏离主道的时候。就在离大福坊街口不远时。他们就偏到了另一条人少的街道口。夏侯烽在看了一眼这条街道后,脸色立刻变了变,然后拉着璟瑜又飞快的钻到了人群里。
刚想着在这人少的地方喘口气的璟瑜被他这突然的一拉扯,差点儿这就岔了这口气。
急喘了几口气的璟瑜不由得对夏侯烽抱怨道:“小哥,你这又是怎么了?连口气都不让人喘了。”
“没什么。就想早点儿过去,省得让祁大哥等。你要喘气,一会儿到了酒楼里任你喘。”夏侯烽说着,脚下是半点也没慢下来的意思。
虽然夏侯烽这话说得十分在理,但璟瑜却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她下意识的就回过了头,朝着先前立脚的街口看过去。当街口那座牌楼上书着的“五僖坊”三个大字映入她的眼帘。她纱帽下的小脸顿时红了。
怎么会是这个地方?想到京城最大的青楼歌舞坊的所在地就是叫这个名儿,璟瑜立刻就转回了头,脚下的步子加快到几近乎小跑的还越过了夏侯烽。
在前边领路的夏侯烽到也没觉得奇怪。他还以为璟瑜是觉得他说得有理,或是因为觉得饿了才会如此。一想到这时已经过了府里平时午膳的时间,而这一路上只垫了两块不大的点心,璟瑜有可能已经饿了,夏侯烽也再次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不多时随着一阵浓郁的食物香味扑鼻而来。他们终于是到了大福坊。
站在大福坊的牌楼下,看着坊市两边披红挂绿装点一新的铺面、小摊。还有那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人群,从未见过如此大场面的璟瑜不由感叹道:
“这里可真热闹!”
四处张望还感觉目不暇给的夏侯烽也接口道:“可不是,晚点回府后我可要好好跟他们说说,羡慕死他们!”
璟瑜明白夏侯烽话里所说的“他们”指的是其他几个堂兄弟,便也就没有接这话茬。她大概能够猜到今天这样的热闹他没有叫上他们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这是祁梦哲所邀。
前些天夏侯烯和夏侯煜哥俩去拜会三叔的故交时,给那位故交的儿子备了一份厚礼。不巧的是那位故交的儿子恰巧正是他在学堂时的对头,在散馆的那一日那个对头拿着两位堂哥送给他的东西在夏侯烽跟前好好的显摆了一番,可就把他气着了,这两天都在赌着气。
至于另外二叔家的两个堂兄弟,夏侯熠年纪还小又是二婶刘氏的掌中宝,被刘氏娇养得十分娇弱,崇尚武风夏侯烽对这位小堂弟很是看不上眼。他哥夏侯炽,与夏侯烽到是关系融洽,只可惜他今天另外与人有约,离府得比他们兄妹还要早。
因为肚子有些饿,兄妹俩没有过多的在坊市两边的店铺小摊上多看。只在路过一个卖小风车的小摊时,夏侯烽见到有不少人都买了一只送给带着的孩子,于他也买了一只小摊上较大的有着一大五小六个风轮的风车,送到了璟瑜手里。
璟瑜看着手中做工有些粗糙,但也不失漂亮的大风车,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看到不远处另外两个聚焦着较多孩子的小摊,夏侯烽拍了拍璟瑜头上纱帽道:“一会儿用了午膳后再来给你买小面人儿和小糖人,还有糖葫芦!”
璟瑜拿着手里的风车,使劲的点了点头。小面人、小糖人还有糖葫芦这些东西她听说得到是不少,但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时间也童心大起。
感染了集上热闹气氛的夏侯烽再一回头,就看到了此行约定的地方正是不远处的那家四海楼。于是他又拉起璟瑜,直奔着那个地方而去。
“这四海楼在这京城里的名头虽然比不上百味轩、醉仙阁和同福楼那三大名楼,但也着不小的名声。特别是在南北沿海地方来的官员和商客们中十分响亮,因为这四海楼的特色便是海味。这里的生意平常就已经不错了,而到寒冬季节因为时不时有新鲜海鲜,所以还要更好一些。”夏侯烽边走边向璟瑜介绍起这家酒楼来。
“夏侯公子谬赞了。”夏侯烽这话说完时,他们已经挤进了四海楼的大门,一个穿着崭新绛色团花袍的大胖子笑眯眯的迎了过来。
“这位就是那天跟祁大哥在一起,提起这个市集的周大掌柜。这四海楼的老板也是他。”夏侯烽向璟瑜介绍大胖子的身份。
“这位就是开阳县主吧?不材周六福正是这里的掌柜,”大胖子笑着向璟瑜见了个礼后又接着道:“两位如果喜欢海味,那今天可有口福了。昨天正有一批新鲜的海货送过来,楼里可留了不少好东西。”
“那可就劳烦周掌柜了。”夏侯烽一听有好菜,眼睛顿时亮了好几分。
“不劳烦,不劳烦,两位可是请都难以请到的贵客,能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福气。”周掌柜一边将璟瑜兄妹向二楼引去,一边道:“祁公子在楼上,等二位已经好一会儿了。”
不一会儿,兄妹俩就被带到了二楼一间雅室里。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身艳红锦衣的祁梦哲正端着只酒杯,半倚半靠在窗台的雕花木栏上。屋里还站着另一个年约四旬身着一身青衣的中年男人,他正在向祁梦哲说着些什么。许是因为璟瑜兄妹俩进来了的缘故,那青衣中年人顿时停下了话头。
祁梦哲到是没有因为他们兄妹的到来而有所变化,他将手里杯中剩下的半口酒一饮而尽之后,才懒洋洋的道:“哟,你们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可就要先吃了,到时侯你们可别向你们大哥告状,说祁大哥请客是请你们吃残羹剩菜啊。”
他边说边柜挥了一下手,这大概就是在示意赶紧上菜的意思。
而这时一个小二打扮的伙计不知从哪儿钻了过来,在周大掌柜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周大掌柜就又笑意盈盈的走到祁梦哲跟前,谄媚讨好的道:“祁公子,您看上次那种外域葡萄酒能还能再均给我们一些?我们店里的一位常来的贵客明日要在这里订一席,指明一坛那种外域葡萄酒,可先前从您那儿分来的早就给抢没。您也知道那些贵客我们这样的小店都是吃罪不起的,您看您能不能再给我们均点儿?”
祁梦哲在听着周掌柜诉苦,眼神却是向正打算摘下纱帽的璟瑜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