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楚荆所派的信使如此的老实不同的是楚芎派来的那个信使。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他在将楚芎的亲笔求援信交到夏侯烽手里之后,就代其主子求见陈夫人向其请安,另外还要将陈夫人的父亲陈大人给陈夫人的一封家书面呈给她。对此夏侯烽到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阻拦,而是直接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到是陈夫人在见到来人代楚芎向她问安,并且还将她娘家陈家家里的各个亲人们如今在东海的近况也一一告之了。这还是陈夫人南下两、三年以来,第一次听到娘家亲人们的消息。
其实按说以夏侯家那庞大的情报网,她若是想要知道家里无论是公公还是夫君都不阻拦,但自从三年多前那次骗药的闹剧之后,她与娘家的关系就几乎到了形同陌路。特别是嫁家唯一真正关心她的祖母在那之后不久也过世了,她与陈家和妹妹陈皇后就真真正正的断了往来。对这样的结果,无论是陈家还是她自己都无意外,毕竟陈家和夏侯家从来都不是一路的人,当然以后也同样不会。
至于外甥楚芎,陈夫人虽与过世的先皇后姐妹之间关系不堪和睦,对楚芎这个妹妹留下来的唯一外甥的感情更是有些复杂,但妹妹陈皇后到底已经过世了,而且死得还惨烈,到了这个时候从前的那些龉龃也随着她的过世而烟消云散。她对楚芎这个外甥虽有几分真心的怜惜,但这份怜惜尚不足让她为之左右夫家的立场。同样。楚芎也早已不再是个无知幼儿,既然他自己选择了走上那样一条注定满是荆棘的道路,便得自己承担其失败的后果。况且他也不算孤单,毕竟他身后还有娘家的鼎力支持。
听到来人告诉她,外甥和娘家的亲人们如今的境遇似乎并不太好的话,陈夫人虽心有戚戚,但对来人话里话外暗示她希望她能够帮着促成夏侯家这次的出兵,却是闭口不言。哪怕这人还另外转交了一封她父亲给她的信。她也一样的不为所动。
她从来都认为娘家人的野心实在太过,而偏偏却又没有与其野心相匹配的实力,所以这一切都早已注定。早已认清现实的她,是不会让自家给注定不会得到成功的他们去陪葬的。
来人见陈夫人始终都无动于衷,虽有些泄气但也并无太多失望之色。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其实他本人也并不认为能够这样说服陈夫人。他费了这么多的唇舌,大概也是有其他人并不死心吧。
让信使也下休息之后,陈夫人并没立刻去接着做之前没有完成的事,而是一个人站在花厅的琉璃窗前。怔怔的看着窗外出神。得到消息的璟瑜过来找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母亲这副惆然所失的模样。
璟瑜不喜欢陈夫人此刻的表情,便出言轻唤道:“母亲?”
因为这声轻唤而回过神来的陈夫人见来人是璟瑜。但立刻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大哥那里……”
“不是,大哥那里什么问题也没有。他现在正和大嫂一起陪着垣儿呢。”见陈夫人如此反应,璟瑜忙打断了她的胡乱猜测:“我只是听说外祖家来了人,所以过来看看。”
“你大哥那里没有事就好。”陈夫人一听不是长子那边又出了什么岔子,立刻放心不少。尽管夏侯焰的情况越来越好,但在此期间也出过一两次的反复。虽然问题都不严重,但她还是有些被吓怕了。
不过陈夫人听到长子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是略微皱了皱眉:“怎么?你大哥又被你大嫂给叫去了?”
璟瑜听出了陈夫人话里隐含的不悦之意,笑笑道:“垣儿这些天缠大哥缠得厉害,一个不见了便哭闹着要找父亲。这也难怪。他自打出生就没见过父亲,现在好不容易父亲回来。当然会怕他再消失不见。”
“哼,”陈夫人先是冷哼一声,然后道“什么垣儿要见父亲,真正缠人的其实是……”
说到这里,陈夫人才想到自己女儿虽然向来懂事,但到底还没开笄并不是个真正成熟的大人,有些话并是现在的她可以听的,便忙将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改而道:“你大嫂心打的什么意,难道我会不知道?我看她真是昏了头了!她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从前还只是觉得她性子虽有些太过柔弱,容易受人影响任人拿捏,但品性还算纯良。不比她那个要命的祖母,还算是个拎得清的人。但现在看来,她到底不愧是她那个祖母的嫡亲孙女,这事理就是再明白也还有限,多听个别人说几句就糊涂了。她先来的优点似乎也要没有了。
不过我也有错,当初真不应该同意让她跟她娘家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所往来。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给他们给勾带坏了。瞧她打的那些小算盘,哪有一分大家主妇的气派,市井妇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是给学得齐合了。
她根本就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收回她手里掌管的那部分家事,转交到你的手里。只以为是我这个婆婆排挤她,因为她娘家败落了所以看不上她了。她就不想想她掌管那些事务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事!她将她的嫁妆还有进门后我们送给她的那些私房,都悄悄的补贴给了她娘家那些人,我也没多说过她什么。即使我知道那些东西都算是白扔到了水里。
可她那做的算是什么事?在掌理那些事务的时候,居然将手伸到公中,用公中的钱来补贴她娘家那个无底洞,这就太过了。我和你父亲、你祖父还没死呢!这家也还没分呢,换成谁家也容不得这样做的儿媳掌家。
到了现在她都没分清个里外来,她是谁家的人,应该为谁家打算都没弄清楚。就冲着这一点,将来也我也不会将这份家业交到她的手上。不然将来家里产业到底是姓夏侯,还是姓冯都不一定了。”
本就因为先前的事心情不好的陈夫人,竟有些越说越生气。一旁的璟瑜听着却是有些不大好接话。她也知道陈夫人确实有如此生气的理由。
自从她大哥清醒过来后,她大嫂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借着年幼的侄儿,缠着大哥,为的就是想要利用大哥这些年对她们母子的愧疚之意,让大哥给他们母子另外再置办一份产业。与家里的分开,放到她娘家母亲和那两个不争气的兄弟手上打理。
那暗地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他若真有个好歹,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的,好让未来真有那么一天时有个倚仗。她这种做法主仅仅有着暗咒她大哥天命不久的意思,更是暗示着她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受了母亲的多少苛待似的。好像若是将来她大哥真有个万一,他们母子在这府里便会没了立足之地一般。这如何不让母亲生气,就是璟瑜也同样很不舒服。
可不管怎么样都是家和万事兴,她这个做小姑子的也只能从中劝和着:“大哥也是看在垣儿的份上,她到底是垣儿母亲。不过即使这样,大哥也是个有分寸的,他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大嫂那点儿小手段连我都不瞧在眼里,对大哥又怎么可能有用?您也别生气了,以后让别让大嫂再与冯家人接触就是了,少受些影响,您再慢慢的将她给教回来不就是了吗。她从前可是很不错的,我记得那时您还常夸她呢。可见她这也是一时为之迷失了,您以后再多费费心就是了。”
事实上也是,夏侯焰当然不认同妻子的想法,但他也的确对妻儿感觉有所亏欠,也就没苛责于她,只是轻轻的敲打了她几句。但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不愿意明白,依然还是不死心。大哥可能觉得只要不答应她,以她的能力也成不了什么事,看在她是儿子母亲的份上也就没有再与她多费口舌。不过他已经私底下跟祖父提过,等到了二月的时候,就让侄子夏侯垣搬到祖父的院子里去,由祖父派人来教养。从某方面来说,也不无是要隔离他们母子的意思。
想到这里,璟瑜对大嫂的处境也不无同情。但就家人的立场来看,这也是必然的。夏侯垣是夏侯家下一代的长子嫡孙,打从一出生便有着他所必须承担的重责。无论是能力还是品性,都格外的重要。现在他年纪还小,正是最容易受人影响的时候。而他们是不可能让他受到丝毫不好的影响的。
璟瑜不怎么愿意想这些,也没有忘了过来找母亲的目的。她将陈夫人自窗前劝回了座上,又问道:“母亲,祖父来信是想要您帮着劝父亲出兵西北吧?”
陈夫人端起桌上的梨花盏,看到里边剩下香茗已经冷了,便又将其放回了桌上。然后不无忧愁的轻叹了一声,才道:“他们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
“那您会劝父亲出兵吗?或者说,您认为父亲会答应他们的救援同意出兵西北,给大哥报仇吗?”璟瑜十分好奇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