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探听到的各种隐情越来越多,夏侯家也越来越清醒的意识到从前对楚昭谦的重视实在是太不够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特别是有迹象表明他们现在探知的这些各种蛛丝马迹,都可能是楚昭谦故意放出来透露给他们知道的,也就是说这些消息实际上很可能只是楚昭谦真实情况的冰山一角,楚昭谦的真正实力还远在他们所发现的这些之上。
对这样的发现,璟瑜不止一次听到极少称赞年轻一辈人的祖父老国公,赞叹楚昭谦为人隐忍,深藏不露。夏侯家作为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虽势力的重心一贯集中在南疆一域,但对朝庭也并不是不关心。豫王一脉在开国之初就执掌过一支护国暗势力的事,自是瞒不过夏侯家。但也正因为如此,夏侯家更是知道这支暗地里的力量虽也有过盛极一时的时候,但却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几代帝王通过各种办法给削弱了。
对不少隐密知之甚深的老国公还记得,在前四代豫王时期,因为当代豫王为人极其刚愎自用与当时同样性情暴躁的崇武帝极为不合。于是这种打压削弱,在那个时候更是到了一个极点。那时豫王府手里的那支力量几乎被削弱殆尽,如果是因为祖训,让人毫不怀疑豫王府差点儿就消失在了王朝的历史之中。自那时起,豫王府就几乎只剩下了个尊崇的壳子。直到后来,也就是楚昭谦的曾祖父以皇子之身出继豫王府,再次拉近了与皇室嫡支之间血脉之源,这才让豫王府形势好转了起来。
当年出继豫王府一脉的皇子,虽是当时的宠妃所出,但是为人有些懦弱无能。不然也不会明明有争夺那个至高无上位置的资本。却不得不早早的出继自保。之后继位的两代豫王,楚昭谦的祖父还尚且有几分精明,但楚昭谦的父亲却是极为平庸无能甚至有些昏馈之辈。到了他们所在的时候,原本那支力量更是再无消息。正因为有近百年的时间都没有那支暗地里势力的消息了,他们才会以为那股力量是真正的衰落,或是干脆消亡不在了。
但即使是做了如此判断,出于一贯的谨慎。他们家也还是没有完全放下的对豫王府的警惕,哪怕之前没有任何发现,也还是对楚昭谦多有戒备。可更多的也只是戒备他这个人,而非其他。只是现在看来,他们到底还是有些小看了能够得到这天下的楚氏一族。
事实很明显,就他们现在所发现的一些事来看,楚昭谦如今所拥有的强大实力,绝非他一人之能,哪怕他的能力再是惊才绝艳。现在的这些情况只能说明。或许当初豫王府一脉与嫡支帝王所闹翻一事,极可能是一场大戏,一场将那支力量“由明转暗”的大戏,就是给他们这些自诩为传承久远实力不凡的世家大族看的。
说到这些时,老国公的脸上甚至露出了极为少见的自嘲苦笑。想不到夏侯家数百年的传承,到底还是犯了所有世家骄傲自大的毛病。小看了天下英雄,以至于被蒙蔽至今。如果不是楚昭谦有意透露让他们知道,还真不知道还会被蒙蔽多久才会发现。
不过他们夏侯家也不是输不起之人。很快便对楚昭谦所释放的合作之意做了调整。尽管还未与之全面合作,但已经将他由未来一般合作对象提升至了最优先的位置上。毕竟这事关着夏侯家未来的命运,自是无法草率决定的。对此聪明人楚昭谦自然也是理解的,或许是出自对自己的信心,对夏侯家的这种谨慎只有欣赏没有不满。也是,也许如果夏侯家答应得太爽快了,他才会更怀疑夏侯家与自己合作的诚意。
既然夏侯家已经将楚昭谦视作考虑优先合作的对象,便也不会不拿出诚意来。他们的诚意的表示方式之一,便是示意璟瑜如果能够满足他那封来信的要求,就尽量在这件事上帮助他。
这样的结果。对一直心怀忐忑的璟瑜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两方如今的合作,令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亦减少了心中因为之前对楚昭谦的“出卖”的愧疚不安。也正是因为这份愧疚不安。让她从家里得到帮助楚昭谦的暗示之后,便十分积极的投入了这件事里。不但再次拿出了大量的粮草和良驹,送他的粮种都是特意让莫妍帮着优中选优的。
正在她为这件事忙碌的时候,府里终于迎来了另一位娇客。
这天,好不容易忙得差不多了的璟瑜正难得的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继续整理师父留下的书稿时,就听到母亲屋里的一个小丫鬟来报,说是安平公主的车驾已经进了潼涧城,让璟瑜好好收拾一番,省得一会儿接待这位贵客时会失礼。
因为陈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一但沉迷于那些破根烂藤,就少会注意自己的仪表。对此她已经不止教训过璟瑜一回,但璟瑜虽然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但就是屡教屡范改不了。最后还是她自己不得已没办法协了,不过她也要求璟瑜平日在家里都是自家人时可以不太计较,但来了客人的时候却是绝不允许的。这关乎着夏侯家的颜面,就有了这次的提醒。
乍一听到安平公主进了城的消息,正专心制作着一株标本的璟瑜半晌都没怎么反应过来。这阵子她实在太忙,都已经将这件事给忘记得差不多了。听到这突然的提醒,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
到是跟着这个小丫鬟身后进屋的侍琴,立刻吩咐门外正在清扫的庭前落叶的一个粗使小丫鬟去打水来给璟瑜清洗,自己就进了内室去给璟瑜准备一会儿见客的衣裳。不一会儿,璟瑜院里的侍女们便为了这件事忙碌开了。
等清洗的热水铜盆搬进屋来的时候,璟瑜这才恋恋不舍的仔细将手里的那株完整标本,给牢牢的固定在书面,然后小心的收到特意准备的一个紫竹编制的竹匣内。然后这才净手净脸,换上了侍琴准备的樱草色秋裙,重新梳了个飞仙髻,还颇为隆重的佩戴上了红珊瑚的饰物。
在选择项圈的时候,不明所以弄笛也将当初张太妃赠与的那条缨络给取了出来,但璟瑜只是目光流连了一下,最后还是另选了一个普通的海棠花式的金项圈,然后就让她将那条缨络给收了起来。
璟瑜收拾停当,让侍琴和弄月检查过没任何疏漏之后,便去了陈夫人的屋里。
当璟瑜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身盛装打扮的大嫂已经坐在了母亲的下首,正陪着母亲在说话。
见到璟瑜进了屋,冯心悦连忙笑着迎了上来,她先是围着璟瑜绕了两圈仔细的打量了两遍,然后亲热的拉着璟瑜的手,笑道:“妹妹这一打扮出来,还真是让嫂子我都快有些认不出了。平时妹妹就是打扮得太素雅了,还有些看不大出来。今天这一打扮出来,才发现妹妹如今已经长成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妹妹平时要也能这样打扮多好,这才不负妹妹这副有如谪仙的好相貌。”
说着也等璟瑜回话,就拉着她走到了陈夫人的身旁,对陈夫人问道:“婆婆,妹妹的样貌若是传出去了,这以后我们府里的门槛怕是会要被前来求娶的人给踏平了。”
陈夫人虽然对儿媳这明显讨好的话但笑不语,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心里对这番夸赞女儿的话还是极为受用的。就连看着冯心悦这得心意的儿媳的眼神,也多出几分暖意。
知道陈夫人极为疼爱女儿,身旁的几个侍女和管事媳妇也连声附和大少夫人的话,极力奉承着。一时间,听着这些话的璟瑜都有些怀疑她们嘴里夸赞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了,不然怎么听上她们说的那个人那么陌生呢。
就在一屋子的女人叽叽喳喳的奉承着陈夫人和璟瑜的时候,外边又传来了消息,说是安平公主的车驾已经快将府军了。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陈夫人便起身带着璟瑜和冯心悦去了大门口,在中门大开的府门前等侯安平公主的大驾光临。
之前通报消息的人时间掐得到是挺准,府里拉驾的众人这才在已经清过场的大门口站好,就看到了公主的仪卫已经到达了前边不远的街口处。
“臣妾(臣)等恭迎公主。”
当过来的车队之中最大的那辆马车在将军府的门口停下时,陈夫人带着夏侯炯、夏侯烽兄弟,以及冯心悦和璟瑜等留在府里的家人迎了上去。
“众位免礼。”随着这句话,众人就看到一个鹅黄身的明丽身影在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模样的人扶助下,缓步下了马车。
站在稍稍落后位置的璟瑜却是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个步下马车的人是一年前在安郡王府里见过那位安平公主。之所以如此,并非是璟瑜的记性不好,而是这位殿下的变化实在有些超乎了璟瑜的记忆。
虽然此时安平公主也上了个较浓的妆,但还是掩饰不住她与上次相见时的变化。现在看来,这位殿下比起当初可是要憔悴了许多。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的身份,她怕是很难有几眼之间认出她的身份来的。
莫不是这一路上真这么辛苦?璟瑜看着那张由圆变尖的小脸,以及眼下再多粉也掩盖不了的青黑之色,不由在心中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