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军对垒的气氛越崩越紧,没多久一直在府里的隐而不出的大哥夏侯焰也终于再次离开了府里。请使用访问本站。
与之前夏侯烽、夏侯炯离开时阖家一起送行不同,这次夏侯焰是悄悄离开的,他要去的目的地,和他的离开一样也都是保密的。就是璟瑜也只是隐约猜到她大哥此去并不是云州前线,而应该是其他什么地方,可这种事既然没有告诉她,她也相信必然也是他的道理的。所以璟瑜虽然也一样担心他的安全,但并没有去追根究底的问个清楚。
璟瑜只是在心底默默的希望无论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能不能达成都好,她只求他能平安的回来。现在失踪后一直杳无音讯的小哥就已经够让人担心难过了,她实在担心大哥和二哥的安全。
在夏侯焰也跟着的离开,璟瑜在看到越发老迈的祖父和日渐沉默的母亲之后,心里忽然莫名的生出一种责任感来。父亲和哥哥们都不在家,自己应当代他们承担起照顾家人的责任才是。
因为这种莫名的责任感,璟瑜每天减少了泡在药房里捣鼓那些药材的时间,将更多的时间用在陪伴家人上。现在她每天上午都会固定抽出两个时辰来陪祖父喝茶写字,下午在母亲忙完家务事之后再陪母亲话话家常。侄儿夏侯垣那里去的次数也多了不少。
这天璟瑜正在陈夫人院里陪她说闲话,忽然就见到一个门房媳妇拿着一封信从屋外进来。
“夫人。有信来了。”那媳妇才一脚跨过门槛,就对屋里堂上坐着陈夫人道。
正想要问这是哪里来的信时,璟瑜就看到陈夫人眼中掠过一道既期待又害怕的复杂眼神,她便没有将话说出口。而是主动起身走向了来人。自她手里接过了两个棕色的信封,然后低头看了一眼。
“这信是哪里来的?”璟瑜刚一抬头,就看到陈夫人有些故做镇定的从身旁的小几上端起了应该已经半凉的桂圆红枣茶,似是不在意的问道。
璟瑜当然知道母亲是紧张什么,但一想到信封上落款心知这一次母亲应当又要失望了。母亲一直都在等小哥的消息,但同时又非常害怕收到确定小哥已蒙不幸的坏消息。所以每次外间有信送回的时候,她的心里都十分的矛盾。
只是可惜的是,刚刚送过来的这两封信里应该都不会有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因为这两封信是来自宣城安郡王府的。一其一封是写给母亲的,而另一封是要转交给安平公主的。
说到这还在府里做客的安平公主。自从颍川孙氏投敌。孙氏与江氏不久之前订下的那纸婚约已不作数的消息传开。她接到一封来自宣城安郡王府的来信之后,这位安平公主就在这将军府的客院里过起了几乎闭门不出的日子。
璟瑜虽然没有看到宣城那封来信上所写的内容,但多少也可能猜测到一两分。她还记得安平公主在看过那封信后嘴角挂起的那抹讥讽表情。就足以说明了很多问题。那时前去前这封信的璟瑜一时犹豫之下也曾问过她是否要宣城去,但安平公主却是摇了摇头,一口就回绝了。她当时的说法是,只要他们家不赶人,她就留在这里不走。
听到这种说法的璟瑜当即就想给她个白眼儿,这位到底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只要她不主动提出要离开,或是那边张太妃不使来接,他们家是怎么也不可能会主动赶人的。
其实安平公主自从来到府里之后,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患病稍稍折腾了一番之外。一直都极为的低调。特别是在那一日去见过老国公之后,就更是几乎低调得令人几乎都要忘了她的存在。
这位殿下不但自己一直在暂住的客院里闭门不出,轻易不见客,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初时还时不出出入将军府的那些护卫宫人们也一并约束在了那三处院落里。就连他们的日常用度,都全是分派到那三处院子里的府里的下人们在进出张罗。
璟瑜多少也猜到安平公主的这番姿态应当是为了避嫌,所以她平素除了让侍女们给她屋里送些新鲜吃食之外,也不常上门打扰。一心想要与她结交的大嫂冯心悦,刚开始的时候去得还勤,但也许是碰了几次软钉子,又或许是听人谁人的点拨,也渐渐的消停了下来。就这样,这位公主殿下就样“隐居”在了将军府里。
今天收到的这两封信,估计应当也是催她回宣城去的
“母亲,这信是宣城张太妃送来的。一封是写给您的,还有另一封是给安平公主的。”尽管不愿意陈夫人再失望,但璟瑜也只能如实的回答。
果然,听到璟瑜的这个回答陈夫人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失望,看来也一样是猜到了信里的内容,不过陈夫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将手里端起来根本就没有喝过一口桂圆茶又放回了小几上,边放边道:
“给我的信拿过来看看,安平公主的那封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给她带去吧。”
陈夫人接过那封给她的信拆开看过之后,脸上露出了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道:“也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说完也许是看到了璟瑜眼里的疑惑,陈夫人便将手中的信交到了璟瑜的手里,让她自己看。
璟瑜接过信飞快的将其内容浏览了一遍,发现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除去那些感谢他们家照顾安平公主客套话之外,就是婉转的想让他们劝安平公主回去宣城的。
看到璟瑜将手里的信又折回了信封里,陈夫人不无讥讽的道:“这位张太妃太是好算计,你瞧瞧她这上边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没名没份的不好久我们将军府?如果真怕别人说闲话,当然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将人给送过来了?而且这人都在我们府里住了快小半年了,真要在意那些,早就应该使人来接回去了吧。
听说如今江家有意将一位嫡出的姑娘嫁给安郡王做王妃,但这个王妃的位置她却是看中了别人。她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别人就猜不到?她还真以就她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的?”
“母亲是说太妃既想跟江家联姻,但又不愿意娶江家的女儿,所以想要让安平公主回去嫁给一个江家人或者就是江逸峰本人,用这桩亲事来代替江家原本提出的那桩?”璟瑜问道。
“可不就是,她也不想想,她和她儿子能有今天的局面靠的都是谁?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她还真以为是江家离不了他们?”陈夫人冷声音道:“可惜了安平公主这孩子,无论张太妃的打算成与不成,难堪的都还是她。”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么?安平公主一定要回去?”璟瑜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心有不甘的问道。
陈夫人摇了摇头,道:“上一次安平公主没有回去,张太妃这次才会特意给母亲来了这封信。也就是说,上一次我们可以装糊涂留她下来,但这一次却是不成了。”
听陈夫人如此说,璟瑜也有些黯然。她也知道这就是身为女儿的命,无论是前生的自己,还是现在的安平公主都是一样身不由己。
心情有些沉重的璟瑜没有在陈夫人屋里久留,就带着安平公主那封几乎重愈千斤的信离开了。
“姑娘,等等!”
就在她快要走到安平公主暂住的院子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就看到了身后正快步向她追来的秦惜惜。
“你这是怎么了?食坊那边出了什么事吗?”璟瑜看她一脸着急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不是,食坊那边除了生意清淡一些,一切都还好。”秦惜惜见璟瑜误会了,便忙摇头解释道。
璟瑜这才将刚才半悬起的心又放下了下来,连营食坊那边很重要,没出麻烦就好:“现在这个时候,生意清淡也是正常的。”
秦惜惜也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世道如此,是没办法的事。而且虽说是清淡,但也只是较之从前冷清一些,但比起没有食坊的时候,大家的日子还是好过很多的。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只要能够有个温饱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的生意还是可以完全保证这一点的。
“对了,你今天进府是有什么事?”璟瑜又问道。
秦惜惜听到璟瑜这一提醒,立刻就记起了正事,可是正想要张嘴的时候,却又忽然犹豫了起来了。
这样的表情在秦惜惜身上可是很少见的,开始还不以为意的璟瑜也不由越发的好奇了起来:“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的为难?”
“是……”秦惜惜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出来:“我们食坊那边有人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听到一个外来人跑商的小贩说,在琅州与颍州的边境一个小镇上的人救过几个受了重伤的人,据说好像是咱们这边的人。时间恰巧就是在那场大战之后的几日,所以我想……”
秦惜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感觉到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正是站在她对面的璟瑜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手上那不长的指甲掐在她胳膊肉才会如此的痛。
“你是不是想说,那受伤的人中可能有小哥?”璟瑜看着秦惜惜的眼睛闪闪的发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