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认出了这个玉坠的璟瑜,顿时失态的一把就从张平的手里夺过玉坠,仔细的看过之后,又将其交到了一旁同样认出了这样东西而走近的侍琴和弄笛。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侍琴和弄笛小心的从璟瑜手里接过玉坠,反复仔细的看过几遍,又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由弄笛将东西又交回到了璟瑜的手里。
同时弄笛只能硬着头皮顶着璟瑜带着期盼的眼神,对她道:“小姐,我记得这确实就是那只您让我送给三少爷送过去的那只东陵玉坠。”
璟瑜从弄笛这里再次确认了心中早已经知道的答案,立刻转过头对将玉坠拿过来的张平问道:“带这只玉坠过来的人呢?他现在在哪里?”
“那个小商贩现在应该已经被带到将军所在的行营里了。”张平沉声答道。
璟瑜听到答案,不由微微皱了皱她那两道秀气的烟眉,才又继续问道:“他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将你所知道的都给我说一遍。”
“是。”张平像是早就知道璟瑜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毫不犹豫的开始将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这个人最开始的时候,是秦姑娘通过连营食坊找到的。可惜秦姑娘也怕这是别人故意设下的陷阱,并没有就冲动的一个人去找他。而是叫上了刚好休沐的大虫跟她一起过去。大虫在听说可能跟峰少爷有关,就特意叫上了属下。
我们找到这个小商贩暂住的客栈时,这个小商贩和客栈的店家闹得不可开交。原因是这个小商贩弄丢了钱袋没钱续账。在店家威胁说他不将欠债还上。就要将他送交官办时,这个小商贩情急之下就拿出了一样东西出来说是只要让他去当了这样东西,他不但会有钱可以付完所有的欠账,还能付清所有的货款。而他拿出来想要去当了的那样东西正是这个玉坠。
恰巧这间客栈正是姜家的。那个掌柜曾在姜家的库房当过差,很是有几分眼力。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只玉坠的真正价值,正想要哄这个小商贩就用这只玉坠来抵账了。而那个小商贩虽不知道这个玉坠真正的价值,但也也有几分小精明,自是不肯答应。于是两人就这么闹了起来了。
属下曾有幸见过峰少爷似乎有个与这个差不多的玉坠贴身戴着,所以就替这个小商贩将客栈的欠账给结了。属下等人将这个小商贩请到了秦姑娘家的小店里吃了一顿饭,本来是还想要将人给带回来的,不过却在回来的半路上遇到了鸽子营的人。来人也是冲着这个人来的,因为他们有将军的手令,我们就将人交给了他们。
不在鸽子营的人将这个小商贩带走之前。我已经试问过他了。这人应该就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小商贩。他以前都是在三叶镇以及周围的村镇之间贩卖一些小针头线脑之类的小东西过活。后来这两年年景不好。他混不下去了就回到了乡下的老家、三叶镇下边的一个在小山沟的小村子里。跟着老父母靠着山林才勉强过活。
前不久他老父亲一次进山,就捡回来了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其中一个一直昏迷不醒,另一个虽稍好一些。可腿脚和内腑都受了重伤,几乎不能动弹。他说这玉坠是从那两个人那里得来的。他家本就精穷,收留了这两个受伤的人之后情况就更不好。若不是这两个人身上还有些碎银子,要不是他父亲也算是个土郎中能够在山里寻些草药,早就过不下去了。
不过养伤最是耗费钱,又是如今这样的世道。那两人身上的那点碎银子很快就花得差不多了,而两人的伤情还依然十分严重。逼不得已,那个清醒的人便从那个一直昏迷的人身上找出了这只玉坠交给了他,让他用这个换些钱给他们买药,剩下的钱就当作谢谢他们家收留他们的报酬。
这小商贩原本也打算听那人的话。就在附近找地方将玉坠给卖了。但现在除了粮食之类的必须品能够卖个高价之外,玉坠这样的东西是卖不起什么好价钱。这小商贩虽不认得这玉坠的真正价值,但多少也能够看这玉坠应该值不少钱。所以对跑了几个地方问的价钱都很失望。就在他失望的想要将这个玉坠随便卖了时,却无意间听遇到的另外几个商贩谈论说南疆特别是潼涧城里的粮价和药材坐价都比他们那边要低上许多,来往两地贩这两样东西虽然要冒些风险,但还是很是有利可图。
于是他便想这里出得起价和肯出高价买这些个宝石美玉之类的有钱人肯定也不少,所以他便动了到潼涧城来卖了这玉坠换成钱做本钱,在这里贩些米粮和药材回去的心思。巴巴的带着这只玉坠来到了这里。”
听完张平所说的这些话,在场的人心里几乎对这小商贩反说的在他家的两个重伤员的身份猜了个八、九成,认为这两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整个南疆都遍寻不获的夏侯烽和他两个贴身侍卫之中的一个。
璟瑜也没有继续考虑太多,而是果断的吩咐道:“侍琴,你立刻去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收拾好之后我们就立刻出发去那个三叶镇救回小哥。张平你们也准备一下,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弄笛你去将我的打算告诉祖父一声,母亲那边你只说我提前去了蓝城那边就好。我这就去准备一些药,你们都准备好之后就来药房那边找我。”
“小姐,既然将军那边也应该知道了,肯定也会派人过去的。小姐若是要去,不如跟他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张平见璟瑜吩咐完就要转身去药房,忙叫住她建议道。
“是啊,小姐,还是跟将军那边的人一起去吧。那三叶镇不在南疆地界。多注意一些安全总是好的。”一旁的侍琴也接口劝道。
眼看着弄笛也打算开口相劝,璟瑜忙打断了他们道:“也好,不过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等,一会儿都准备好之后我们再去与他们汇合就好了。快去准备吧。不然可能会追不上他们。”
听到璟瑜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几个人也没再继续多说什么,而是各自散去做璟瑜所交待的准备了。
时间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左右,去各处送完信的弄笛回到璟瑜的院子里,打算先去收收拾准备自己的行装,等一会儿之后再去向璟瑜复命。
侍琴和弄笛都是府里的一等侍婢,除了有府里的主子和有限的几位劳苦功高的嬷嬷之外,不仅府里其他的仆从下人皆要高看一眼,就是与府里往来的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与她们遇上,也要客气的尊称一声“姑娘”。平素在璟瑜跟前。璟瑜有什么好吃好喝的或是旁的好东西。也都不会忘记分她俩一份。无论是京城的鄂国公府还是这潼涧的将军府。在璟瑜的院落里自也都有她们各自单独的屋子。
璟瑜很早就习惯夜里不让人在她屋里上夜,所以侍琴和弄笛白天跟在璟瑜身边服侍,夜晚就都在这间算是她们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的屋子。
因为平素侍琴喜静。而弄笛却好热闹,所以她们俩的屋子距离虽不算远,可也算不上近。相隔着一方天井斜对着。弄笛并没有直接回自己那里,而是先去了侍琴的屋子。但这时侍琴的屋子的房门却是锁着的,见这情形,弄笛只以为是璟瑜那边还没有收拾好,就放心的回去了自己屋子。
可当她走近自己的屋门口时,却是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想也不想的就要拔腿离开。但可惜的是她才刚刚起跑,还跑出几步远。就看到两个拿着长刀的彪壮身影从一旁的屋子里冲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弄笛姑娘,还请留步。”
弄笛在看清了挡住自己去路的两个身影之后,脸色十分看的就想要质问道:“大鹏哥!小虾哥!你们这是……”
被她唤作大鹏哥和小虾哥的两个护卫完全不为所动,到是她身后传来了“吱吖——”一声,她闻声回过头就盾到她那原本关着的房门被找开了,从里边走出了一个她再是熟悉不过的人,站在她的房门口处用一眼极为复杂的眼神在看着她。
弄笛看到俏立在自己房门口的人,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嗫嗫的道:“侍琴姐,这是……”
“进来吧,小姐在里面等着你。”侍琴没回应弄笛的话,而是收起了眼中的矛盾和复杂之色,换上了一种只对外人时才有的淡漠,她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也不待弄笛做何回应,就径自转个背进了本该是弄笛的屋子里。
而听清楚了侍琴这句话的弄笛脸色的神色顿时一阵大变,闪过诸如愤怒、惊疑、后悔、愧疚等种各种复杂的神色,直到最后最终只剩下了颓然灰败这一种神色,宛若游魂一般神不思属的跟着进去了自己的屋里。
果然,弄笛一进到自己屋里,就看到了她的小姐璟瑜正一脸漠然的坐在她最日里最喜欢的那张紫竹贵妃榻上,上边铺着那张金狸皮褥子正是去年冬天时璟瑜送给她的。因为这张金色的皮子很得她的喜欢,她还记得自己特意亲自做了一碗在潞州洛城时学的核桃酥来做回礼。虽然她做得并不是太地道,但是小姐当时却很是夸赞了一番。在后来给她和侍琴分蜂蜜和燕窝时,还偏心的多分了她一些……
“为什么是你?”
璟瑜幽幽的声音总算是将弄笛诡异飘忽的思绪给唤了回来,一时间弄笛自己也很为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恍惚的去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小事,但很快她就这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抛到了脑后,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坐上软榻上的璟瑜身上。
心知璟瑜是在问什么的弄笛,看着璟瑜那张精致的小脸,眼中闪过了千般的思绪,又反复的张了好几次嘴之后,最终才带着几分愧疚的跪倒在了距离璟瑜几步远的地上,抬头对璟瑜说了一句似是重愈千斤的“对不起!”
一时之间,整个屋里的气氛似乎就随着此时异样沉重的三个字,而变得格外的压抑。
只是这种气氛并没有保持多久,站在璟瑜身旁不远处的张平就向心思同样异常复杂的侍琴递过了一个眼神。
接到张平这个意有所指的暗示眼神之后,侍琴勉强忍住了心中的各种想法,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弄笛跟前,半蹲子在弄笛的腰间模出了一个黄色的纸包来,然后交到了一旁侯着的张平手上。
这整个过程之种,弄笛没有半分的反抗,仿佛似乎就应该如此一样。
张平将拿到的黄纸包小心的拆开,然后用一根小指沾了一点里边的淡黄色粉沫放到鼻子下轻轻的嗅了嗅,就对璟瑜道:“这应该是一种特制的迷药,属下曾见过一次。那时就听说因为是上等好货,所以只有从特别的渠道才能弄得到。”
原本表情还算得上平静的璟瑜听张平说完,立刻就从他手上将那个拆开的黄纸包接到手上,不仅像张平一样轻轻嗅了嗅那些淡黄色粉沫的气味,甚至还挑出了一点放到了嘴里尝了尝。
在细细品味过之后,其他人只见璟瑜面带怒色的将手里剩下的黄纸包摔到了还在地上跪着的弄笛身上,怒声道:“怎么,这是想要故计重施,将我再绑架一次么?”
原本脸上已然只剩下颓废和麻木表情的弄笛,在听到“故计重施,再绑架一次”几个字之后,也顾不得身上沾着的那些迷药,而是换成了一种惊异的表情,看着上坐的璟瑜,很是有几分艰难的道:“小姐,你,你已经全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璟瑜冷冷的道:“是知道了当年在京城时,是多亏了你才让我被顺利绑架的?还是在那一场绑架之中,真正负责一直监视我的,根本不是秋燕还有其他那些派来服侍我的侍女,而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