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郊区,一幢普通的小楼前,柳昀独自驾着那辆美式吉普停在了大门前。♀
柳昀跳下吉普车,从车后座上拎起几包熟食和两瓶酒,对着门口的两个警卫点了点头。那两个警卫见到是柳昀,赶紧敬了个军礼,其中一名为柳昀推开了大门。
柳昀走进小院子中,看到几个警卫正坐在院子中一张石桌上玩着纸牌,不禁一皱眉头。他走到石桌边,沉着脸道:“你们几个怎么还在玩牌?滨海市刚解放,你们不知道敌特势力有多猖獗吗?派你们一个警卫班保护李部长的安全,你们竟然在这里玩牌!”
几个警卫看到柳昀,赶紧都站了起来,把手中的纸牌掩在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柳昀厉声道:“别以为门口有哨兵就安全了!李部长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你们几个枪毙一百次都不为过。”
就在柳昀训斥着几个警卫时,屋子中传来李部长的声音:“是柳昀吗?快进来。你别指责他们了,他们打牌还是我建议的呢。这几个年轻人,奉命保卫我的安全,也真难为他们了。看他们憋得慌,我就让他们玩玩牌放松一下。”
柳昀听到李部长说话,赶紧提起东西直往屋子里冲。当他刚门时,眼角一瞥,院子里的警卫都不见了。
李部长笑呵呵地道:“小柳,到我家来吃饭,还让你破费啊?来来来,快坐下,早就等你开席了。”
李部长的爱人在北京工作,在滨海市郊区,他孤身一人住在这个小楼内。四周没有其他人家,倒也清静自在。
柳昀把带来的酒菜摆好,一老一少开始饮酒闲谈。
李部长喝了一口酒,嚼着一块牛肉道:“小柳,你说苏红死前说的那些话有多少可信度?”
柳昀微微一笑道:“李部长,她对小许和杨林所说的那些话,我已经盘算了无数次了,我认为,可信度极高。♀当时她说这些话,是明白自己已经身处绝境,再无逃月兑的机会。高手对决,有时为了一争荣耀,可以不惜身家性命。”
“她和许光波所说,其实就是她和我们博弈的整个过程。虽然她有许多失误,但她也认为她让我们走了许多弯路,因此,她认为她有资本值得自豪。再者,她说出的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了的事,而且大都为我们所掌握,她认为也没必要再作隐瞒。”
“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苏红认为她的黑猫社已经完成了她心中伟大的使命,她已经死而无憾。那件事,就是我们引诱她上勾的所谓一号首长回滨海市的时间和路线。在她和许光波说着话的时候,她脑中想到的肯定是她的部下正在伏击一号首长,甚至她认为已经成功了。”
李部长点了点头道:“对,苏红也确实是个人才,而且她是为了她的信仰在与我们博弈。但是,你相信她所说的,我们局内还潜伏有保密局高级特务吗?”
柳昀顿时神色凝重起来,缓缓说道:“柳部长,我信!毕竟苏红是内调局的人,和保密局一直是明争暗斗的关系。她说出保密局有人潜伏在我们公安局,是因为她肯定也估计到,我们也产生了怀疑。所以,她说出来,并不违背她的信仰。”
“其次,好多事也确实难以解释。她和苏丽确实是双胞胎姐妹,两人性格容貌几乎毫无二致,但她俩姐妹自小就分开,她怎么可能了解清楚苏丽现在的工作生活情况,从而假冒苏丽而让外人觉察不出来呢?那必是熟悉苏丽的人向她提供了祥细情报。♀”
“更让人生疑的是,保密局的人,才是我们最大的对手,他们的实力也更为强大。可是解放以后,保密局的潜伏特工,竟似人间蒸发一样,丝毫不见动静。若非小洋楼事件,连吴亚萍也不至于。”
“苏红冒充苏丽,成功打入我们公安局内部。她就是插入我们心脏的一把利刃,台湾方面轻易不会动用她,除非是有重大战略任务。但事实是,苏红的行动一直没中止过,而且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嫁祸杨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肯定是台湾方面的指示。如果杨林被冤枉成敌特,那么,她自身就得到了安全保障。可我始终觉得,台湾方面这一手,是为了保护比苏红更大牌的人。这个人,必是保密局高级特工。而且他的地位应该在吴亚萍之上,不出意外,应该是诈死的夏仁伟。”
李部长沉默了好久,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小柳,我们肩上的担子仍然很重啊。虽然一举歼灭了黑猫社,可那毕竟是国民党内调局的外围特务组织,真正的精英是保密局那些潜伏特工。”
“随着苏红的死去,所有线索到此为止就掐断了。我敢断言,近期内敌人不会有什么动作。这样,我们的侦破工作就被迫了停顿状态。小柳,明天公安局我准备开个表彰大会,宣布我们已经清除了敌特分子,让敌人的警惕性松驰下来,只要他们有所行动,就必会露出破绽。”
柳昀叹了口气,仰脖喝了一口酒,闷闷不乐地道:“李部长,你说到这表彰会我就难受。这哪是什么表彰会?明明是你要逼我离开公安局的欢送会!”
李部长嘿嘿一笑道:“小子,真舍不得这身军装?到哪不是革命工作啊?你可不要带情绪,卯足劲给我好好干出一番事业来。”
柳昀试探地道:“李部长,今天夜里就要见到那位神秘人物了,你现在可以透点风给我了吧?到底会把我调到哪?从事什么工作?”
李部长嘻嘻一笑,递给柳昀一枝烟,缓缓地道:“小柳,太湖边的风景怎么样?”
柳昀身子一震:“李部长,你的意思把我调回野战部队,让我到太湖边上剿匪?”
李部长哈哈大笑:“小柳,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会突然糊涂了?太湖边现在风平浪静啊!小股土匪哪经得起我们的清剿?早就被灭得一干二净了。再说了,你忘了明天过后,你就得月兑下军装了,你有见过野战军将士不穿军装的吗?”
柳昀顿时傻了眼,急切地追问道:“李部长,你这不是开玩笑吧?难道是让我休假到太湖边钓鱼?”
李部长哈哈大笑道:“没错,是让你到太湖边去。不过,不是钓鱼。刚解放啊,要让人民群众生活富足起来,这意义不输于与敌人战斗。军管会决定了,要成立一个太湖渔业研究所,你任第一任所长,同时晋升为处级干部。”
柳昀惊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点着了烟,狠狠抽了几口,直到烟头快烫到手指时,他才掐灭在烟缸里,霍地站起身来,不满地嚷道:“李部长,我不想去,处长身份我也不要了,你把我的科长也撸了吧,我宁愿留在公安局当一个普通公安战士。”
李部长沉着脸道:“耍什么脾气?给我坐下!明天庆功会上就当众宣布你的任命,你敢抗命不从?”
柳昀倔着头道:“李部长,你是我的老领导了。你下达的指示,我以前都是不折不扣完成,但今天这事,你就算枪毙了我,我也抗命不从。”
李部长铁青着脸,一口气灌了几口白酒,突然吟诵了起来:“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柳昀一下子楞了,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李部长。李部长吟完诗句,回首问道:“柳昀,你可知道这诗是何人所作?”
柳昀摇了摇头,李部长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是唐代诗仙李白所作《登金陵凤凰台》!金陵就是现今的南京,南京有凤凰台,我们滨海就没有凤凰吗?”
柳昀越发困惑了,李部长见状笑了起来:“小柳,你自从滨海市公安局后,有没有见过凤凰啊?”
柳昀疑惑地想了一会,突然身子一震道:“李部长,你是说蒋英空棺中的那只凤凰图案?还有小洋楼地下室那张木床上的用尘灰撮成的凤凰?”
李部长笑而不语,柳昀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李部长,难道你已经知道了这两只凤凰的秘密?快告诉我,这可是揪出保密局潜伏特务的重要线索!”
话刚出口,柳昀一下子想到自己即将月兑下军装离开公安局,不由得立即萎顿了下来。他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李部长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狡黠地说道:“小柳,你跟我这么多年,我还能亏待你吗?像你这种人才,真让你去养鱼,那可是太屈才了。实话告诉你吧,让你月兑下军装离开公安局,实质是让你借养鱼为名,却行捕天上凤凰之意。”
柳昀楞了好大一会,突然惊喜地道:“李部长,难道这个太湖渔业研究所只是个幌子,其真正的使命是专门针对这起和凤凰有关的保密局潜伏敌特案?”
李部长突然严肃地道:“没错!不过具体的内容我还不得而知,今天晚上自会由北京来的同志向你宣布行动计划和方案。这件事,你可要绝对保密,不得有丝毫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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