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昀心中一动,急急地问道:“老夏同志,你是说戴笠亲手制订的那份凤凰计划,虽然无人知晓,但戴笠极有可能留了一手,在那把他钟爱的龙泉宝剑上留下了线索?”
夏仁伟缓缓而道:“戴笠一生多疑,且又极其迷信。他飞机失事之前,也正是他感到穷途末路之时。他虽然为杀人魔王,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但他在抗战中,还是立不了不朽功勋的。”
“也正是抗战中积累起来的经验,使得戴笠得到了‘特王之王’的称号,连美国人都佩服他的能力。他一生杀人无数,整天与阴谋和刺杀打交道,自然深知其中凶险。象他这样地工高手,不可能没有最坏的打算。”
“我认为,戴笠对个人生死可能看得比较开,但他这样的高手,宁愿身死,也不愿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因此,这样一份极其绝密、规模宏大的凤凰计划,戴笠决不甘心随着他身死而葬于地下。”
“他生平谨慎,唯恐泄密,因此,连保密局总部都找不到凤凰计划的片言只语,甚至连他最亲信的毛人凤也不知情。我认为,戴笠在飞机即将失事之前,想到的不是其他,肯定是那份对他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的凤凰计划。”
“仓促之间,戴笠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要留下线索,不使凤凰计划永远沉没而成为他最后的遗憾。怎么办?他此刻最信任的人就是毛人凤。而毛人凤远在重庆军统本部,飞机坠落之处,又为当时新四军的游击区。”
“戴笠既想保留凤凰计划,又怕落于新四军之手,他必然要想个巧妙的办法留下线索。此刻,他身边最钟爱的东西,除了那份凤凰计划外就是那柄龙泉古剑。♀事后证明,他的失机飞机现场的残骸中,并没有那份凤凰计划。”
“像他这么一个心思极其缜密的高手,不可能只有一份计划,必然另个有个绝密的地方保留着备份。而那个地方,肯定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国统区。但飞机即将坠落的地方在新四军济南区,因此,他只能留下线索而销毁正本的凤凰计划。”
“人在最危急的关头,只能信任平时他最信任的人,也最留恋他平时最爱之物。那么,销毁凤凰计划后,戴笠唯一心爱的物品便是那柄龙泉宝剑了。他肯定在龙泉宝剑中留下了线索,事后的搜索,在失事现场并没有找到龙泉宝剑。”
柳昀深思道:“老夏同志,戴笠飞机失事,民间有很多说法,但皆不可信。这事属国民党当局最高机密,你是保密局滨海站上校副站长,极有可能知道其中的内幕,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夏仁伟笑了一笑,向柳昀叙述起了戴笠飞机失去的来龙去脉。
日本投降后,国共双方在美国的调停下开始了和平谈判。迫于**方面的压力,加之军统在抗战时期得到了迅猛的发展,戴笠权力过大,非但引起了国民党内部的不满,也引起了蒋介石的高度警惕。
蒋介石顺水推舟,答应了各方面的要求,决定改组甚至撤销军统。戴笠预感大事不妙,借口巡查东北方面军统局的工作,趁机离开重庆军统局本部,在北平度过了1946年的春节。
然而,热闹的春节使他备觉冷清,有黯然神伤之感。他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一年凡事都将不顺,因为,戴笠从小就是一个很迷信的人。
戴笠很相信风水、命相一类东西。军统修建房屋时,大门应向哪一方向开,前后左右应注意哪些地方是龙脉,以及宜于建阳宅或阴宅等问题,他经常亲自下指示,不能弄错,否则虽已动工也得停止。
军统所办的许多基本特务训练班内,他规定要开设命相一类课程,把曾国藩所用以作为取舍部属标准的一本《冰鉴》和麻衣、柳庄等相法编成教材。军统的一些大特务也都跟他一样,非常相信这套东西。
由于算命的先生说戴笠命中缺水忌土,所以军统局局本部在抗战期间使用的化名,总是用一些水汪汪的名字来补他的命中之不足,如江汉清、汪涛、涂清波、沈沛霖、洪淼等。而其中用得最久的沈沛霖,因为自从用了这个化名,他的事业更是一帆风顺,如日中天,他便破格几年不换,认为是这个化名起的好,更导致他对化名的选择更为认真。
到了1944年,秘书室认为戴笠的化名沈沛霖用得太久怕不妥当,拟了新化名洪淼,这比沈沛霖含得水更多,他才答应改用。但1945年年底拟1946年化名时,他不在重庆,秘书室助理袁寄滨偏不相信这些,故意拟了一个缺水而多山的化名高崇岳,想看看究竟会怎样,他的副手毛人凤也马马虎虎地批准了。不料事有偶合,戴这年就因飞机撞山而死。
戴还深受外国迷信的毒害。欧美人士最忌讳“13”这个数字,他一生也最怕“13”对其不利。戴之迷信,于此可见。
戴精神恍惚的过完春节,他的心情极为烦闷,惟恐蒋介石将他一脚踢开。一天晚上,他找文观涛(文强)来商议事情。他忧郁低沉地说:“伴君如伴虎。”他这个作奴才的也并非一帆风顺,曾几次到了要被“赐死”的地步。
例如:汪精卫逃河内,抢先作了投降求和的先锋,戴派人行刺,错杀了曾仲鸣;同年刺杀唐绍仪又露了马脚。特别是他手下的刽子手赵理君在洛阳活埋了C。C系的行政督察专员韦名芳等五人一案,闹得满城风雨,C。C系群起而攻之。还有在昆明杀皇亲国戚孔二小姐的情人林世良一案,幸有陈布雷说情,才得免死。再有他知道蒋介石的秘密和见不得人的事太多了,很担心一旦蒋为了保全自己的秘密,置他于死地。他也知道什么是狡兔死走狗烹,每听到别人说起历代暴君对宠臣的杀戮,就会生起兔死狐悲之感。
这天上午,他突然接到由毛人凤转来的电报,大意是催他火速赶回重庆,参加有关情报机构的整顿会议,大有撤销或改组特务机构之势。电报中列名出席会议的有八人,即:宣铁吾、陈焯、李士珍、黄珍吾、叶秀峰、戴笠、郑介民、唐纵。电文后面有毛人凤的附注“重庆宣、李、黄在捣鬼,谨防端锅,请亲自呈复”。
文观涛的到来正是为了此事,戴此时已沉不住气了,拍着说:“我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劳累,一心为校长为国,想不到会有人捣鬼,落井下石,想端我的锅。同室操戈,实在欺人太甚!请为我拟一复电,说我处理平津宁沪的肃奸案件,事关重要,无人可代,请宽限半月才能返渝面陈一切。同时要表达对宣、李捣鬼必须揭发的意见,措辞要委婉一些,不要露出与人争长短的痕迹。”
李士珍与戴笠争夺警政大权,早在复兴社特务处成立之初就开始了。戴认为李是他手下的败将。而宣铁吾在抗日战争中期,夺去财政部缉私署长一职,让戴很忌恨。这次,李又联合宣铁吾和南京警察厅长黄珍吾,向他反攻,并搬出国民党元老戴季陶做后台,这不能不令戴气急败坏。
接下来,戴又问文:“你从形势上看,我们的团体前途怎样?”
文观涛沉思片刻,便说:“整个形势对于我们团体不利。不过,无论怎么变,‘剿共’是校长的既定方针,特务工作是少不了的。另外,与美国搞好关系也是校长的必由之路。目前,惟一的对策是以退为进。”
戴笠略微思索了一下,问:“什么是‘以退为进’?”
“以校长之英明,北伐以来就有过三次下野。你不妨以出国考察为由,暂避风头,等内战……”
戴笠文说完,一拍桌子,“不行!警政大权我决不让给李士珍,一定要争取到手!”他嘴上这么说,心理也盘算着“下野”。
以后几天,戴笠向郑介民把自己“引退”的事情交代清楚,于3月17日从天津起身,先飞往上海,与胡蝶见一面,再回重庆。当天,接到上海方面气候不好的通知,大家都劝戴改日再走。但他却坚持走,并要求多带汽油,上海不能降落就飞南京。上午9时,飞机从天津起飞,飞近上海时,正值大雨滂沱,机场不同意降落,只得改飞南京。当时,南京也下大雨,勉强同意降落。但到下午1点6分后,电讯突然中断。此时,这架专机已撞在江宁板桥镇南面的岱山山腰上。随着一声巨响,戴笠这个作恶多端、不可一世的军统头子,便这样结束了生命。
17日晚,毛人凤急电青岛、上海、南京查询戴的下落,但均无消息。第二天,向蒋介石汇报了情况。此刻,南京办事处主任刘启瑞,正在率部属在南京附近搜寻,结果;19日早,又兵分两路,出发寻找。他们从一农民口中得知,两天前有一架飞机,在板桥区撞山而坠。当时天气恶劣,雷雨交加,云层也极低,能见度非常差,飞机降落时,竟越过机场,撞到岱山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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