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角度而言,苗朴是一个尽职尽心的人。这边的治疗刚完事儿,满手鲜血的他又马不停蹄的给另外两个重伤员治疗。
这两个都是被踩了腿,一个是大腿,一个是脚踝。
大腿的那位在苗朴看来相对要简单些,因为构造不复杂,韧带、肌腱、血管、神经、骨头等等,也就是这些。
将患者的感受抛开不顾,受伤的腿完全打开,拼骨、接血管、接韧带……
反正有生命能量这种“超强胶水”,接连效果那是立竿见影的。苗朴甚至为此想出了非常恐怖的一些小手段,比如大腿动脉被踩成了烂肉,破损的一塌糊涂,在这种情况下,他先找到断面,然后用丝藤钻入血管内部缝线一样固定好,然后两边进行牵引后进行无脑增殖,等到增殖完毕,再从内部抽出丝藤,而丝藤造成的破口儿用能量叶片一缠……
另一个就比较麻烦了,零件碎的相当彻底,很大一部分都遗失了,而且就脚踝这种复杂的关节部位没准儿君麻吕可以重新做一个,苗朴时万万没有这种能力的。
沉思片刻,苗朴道:“不要紧,借那两位牺牲的战友的脚用用,你们都是换命的交情,相信他们在天有灵,也愿意帮这个忙,你以后就连他那份儿,一起活吧!”
可问题是,这个能乱来吗?就是非专业人员,也知道匹配这个坎儿不是那么过的吧?况且还有血型这一说……
“没关系!用生命能量梳理,通刷一遍,哪怕有排斥反应,我可以无脑增殖它确保它的活力!”苗朴丝毫没有脸红的觉悟。
“你,你这个疯子……”狂人觉得自己的代号是干假的,真正适合这个代号的是苍狼同志,这得是多么疯狂,多么不着调,才会诞生如此想法啊!
不管怎么说,最终苗朴还是干了,而且看起来还不错,一只脚41码,一只脚43码,大码的自小腿一半以下皮肤略黑,但有知觉,忍着些痛能动……
至此,三条人命算是整个囫囵的暂时保住了,剩下的就是不断的根据三人的反应进行微调了,这个过程其实才是重点部分,而且苗扑也会与患者建立联系,进入能量世界进行功能上的打通或者说恢复。只不过,这个过程众人都不值得罢了,苗朴自己也不会讲。
老实说,苗朴觉得被人当做蒙古大夫的感觉挺好,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有恶作剧的意思,故意吓唬那帮人……这大概也是苗朴的恶趣味之一吧。
“上尉,以后你要看见我快不行了,麻烦给我个痛快,我是绝对不要落在苍狼的手里的……”狂人一脸黑线的说。
似乎狂人的说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除童工外居然很默契的纷纷点头。
当然啦,实际上大伙对苗朴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感激,这里的人可没有那种没见过血的初哥,比今天惨的情况遇到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不同以往,今天他们是看着战友被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而不是沉默的以一种近乎麻木的心态和内敛的悲伤,目送战友咽下最后一口气。这绝对是两种感受,而且差别极大!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被寄生的问题,大约是老天帮我们解决了。我抓回来的野狗就在村口,如果有问题,它们应该早有反应了。”苗朴的话里带着几分疲倦,显然他是累到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哪怕无法疑心尽去,但心中的那种腻歪总算是大幅度减轻了。
未死于拼杀而被寄生丧失自我,这样的结果绝对是每个战士都不想面对的。毕竟干刀头喋血的营生,就有一定的牺牲觉悟,平时也见得多了,当死亡不可避免时,他们的心态要远比一般人更从容。但,这绝不包括很窝囊的死法,被寄生而死绝对算是其中之一。
当然,也不全是好消息,原本码放在三轮车里的物资被毁了一多半,能挽回的极其有限。
另外,那些巨人既然懂得逃逸,就难保他们不会呼唤援军来复仇。反观己方,可以说五劳七伤,轻重伤员5人,跑不成也跑不掉。
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灾厄伴随才是常态,各种顺当那是捡来的幸福。而强大的战力往往可以多捡来一些幸福……
上尉是团队的灵魂人物,他在此刻只说了一句话:“抓紧时间休整,真要还有下一波更凶险的战斗,那也是命数。落荒而逃就算了,扔下谁也不合适,今天能活下来已经是捡来的,珍惜吧!”
“恩恩,头儿这话我爱听,赞同啊!”狂人一如既往的冲动。
但是,他的话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不过更的人则是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了苗朴。最强大的人永远最有话语权,尤其是现在这种明显对强者极其倚重的时刻。
已经摘下面甲的苗朴看着众人的目光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看我干啥,难道我脸上有花儿?话说,不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吗?队长都下命令了,执行啊……哎呀,事儿还多呢,我的背包呢?”苗朴一边说着话,一边貌似寻找东西的样子走开了。他用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这算是男人的腼腆还是气氛的调剂?
两个多小时以后,差不多已经是21点,能忙活的都忙活完了,换了所宅子作为新的宿营地,之前被苗朴抓获的野狗都被安排了单间儿,其中一头就拴在院子里充当活雷达。
自从魔眼入体后,苗朴就发现危险直觉的能力有所下跌,换成是以前,隐形的寄生体随风而至,他会比猪怪和野狗更先察觉,但这次就没有,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一能力,后来才发现是范围缩小了,而且小了很不少。
人生就是如此,无论是得到还是失去,既定的现实总是要认账,因为不认账往往失去的更多……
所以,苗朴也没有太过于纠结,而是研究起了骨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