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好事?”翟武显然没有弄懂怪物变聪明会是好事儿的原因。
“如果是长期斗争,抢夺这座城市的拥有权,怪物变聪明当然是大大麻烦。可我们是过客,我们并不跟它们争什么,它们行动变得谨慎小心,不是一见面就死磕,而是观察、试探。等它们有所决定时,也许我们已经完成了使命。”
“那我们只能期待行动顺利,手脚够快了。否则等这帮聪明的怪物们酝酿完毕,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苗朴笑了笑说道:“我们的麻烦从来就不小,指望不与它们冲突那是不现实的。实际上我想到的是变聪明后的另一个弱点。”
“啊?是什么?”
“怕死!”
翟武咀嚼这两个字,渐渐品味出点意思了。
按照苗朴之前的报告,汾城的怪物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无所畏惧。它们不像其他地区的怪物那样,有着野兽的特性,会胆怯、懂得自保,为了生存才会战斗……汾城的怪物就像是一帮疯子,听到同类呼唤,它们就聚集起来跟目标死磕,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现在这些怪物变聪明了,明白了生死,知道了惜命,也就很难再形成昔日那种可怕的尸潮了。
“呵呵,让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心理踏实多了。”
苗朴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他也知道翟武是在刻意的降低自己的智商曲意奉承,有些话是当不得真的。
从进入城市的位置计算,两人距离李庆祥领导的高塔避难所,要经过消防支队,苗朴拉着的一挂斗弹药武器也是为李庆祥等人准备的。
在一番思考之后,苗朴还是决定先去一趟消防支队。
从光华路拐上市府大街,十车道的宽阔路面让两人眼前豁然开朗。
汾城的大街上也有车辆拥堵的情况,不过并不象黄城那么严重。灾情不同,汾城的幸存者们更悲催一些,出了状况后,绝大多数人都是睡过了整个白天,醒来时已经有过半的人成为了怪物,熬过那个夜晚的幸存者不多,有机会开车的更少,最终逃出汾城的更是万中无一。
翟武将紧握的枪挎背在肩上,之前他一直担心从街道两旁的茂密灌木后突然蹦出怪物,情绪紧绷着,如今可算是能放松一下了。
如今视野开阔,真要有几头怪物不怀好意的跳出来,那就得问他的枪答不答应了。枪法方面,他还是相当有自信的,苗朴初到东园镇时,他还临时充当过几回射击教练。
想想那个时候,苗朴不过是个运气好点,又有点关系的逃难学生。他看好其品性和人脉,是个不错的后备人才,觉得有结交甚至招揽的价值。这才多长时间,曾经的菜鸟,已然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拥有的实力和涉及的机密,即便是他老板的老板,也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并要求与之搞好关系,招揽什么的,却是提也休提了。
尽管翟武心中的感叹已经可以写本儿关于际遇的小说了,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除了叹息运道不济,翟武其实也知道,苗朴现在取得的成就基本都是用命换来的,实在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写照。作为翟武,他有他的野心和追求,争抢军功也不过是为了提升自己在体系内的地位,更好的完成自己心中的大义。
说实话,他挺想和苗朴搞好关系,他是偏重动脑的一类人,可他也是男人,也有血性,偶尔也艳羡苗朴那种匹夫之勇的洒月兑与不羁。现在他到真希望能发生点什么,也好让苗朴知道,他翟武,也是个爷们儿,也是敢于拼命的。
正胡乱琢磨着,“乓乓”一阵异常的声响传来。
“枪声?”这次是苗朴发问。论起对军械的熟悉,他可是远不及翟武。声音在空旷的城市回荡,失真的厉害,他无法确定。
“95式,1000米左右,大约1点钟方向。”翟武很笃定的说。
“我们快走几步。”苗朴说着当先跑起来。
两人也正好是由西向东,路线不冲突。
苗朴的跑动很有些讲究,并不是撒丫子狂奔,甚至算不上快跑,可相对于不到1000米的距离,这样的速度,也只会比快跑迟个大几十秒,节省的却不单单是机动装甲的能源。
这小小的细节让翟武有点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苗朴纵然是武力强横,但在很多细节方面,必然有着瑕疵,有些东西,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进行训练和沉淀才能获得的。却不曾想,苗朴竟然表现的如此可圈可点。能有这么一份稳当,绝非易事,就算是有着足够多的经历,也要能消化的掉才可以把知识和经验变成本领,翟武只能说,苗朴在冒险和战斗方面的确是很有天赋。
汉军旗的力道强劲,苗朴不但跑起来不费力,处理一些挡路的障碍物也是手到擒来,一脚揣过去,轿车就能横移出数米远。扛上一膀子,大型中巴客运车也得痛痛快快的挪地方。这都是甲胄的力道,从这个角度看,三代的机动装甲在现阶段已经不逊色于一名初级的筋肉异能觉醒者了。
两人跑动的过程中,枪声再度传来,而且不止一次,间隔频率也明显提高。
等到两人比较接近的时候,甚至听到了手枪的射击声。
在灾变区,用手枪一般而言就意味着穷途末路了。威力有限不说,也能成功引怪或激怒怪物。按照这个理论,开枪的一方情况大约是很不乐观了。
十字路口。
汾城是新城,街道规划很讲究,东西走向的是街,南北走向的是路。这个路口虽然有红绿灯,但明显不是什么大路,也就比楼群间的车道宽一个车位而已,加上植物茂密,如今已然有几分幽巷的味道了。
枪声就是从这条路上传来的,在靠北一些的地方,有车和植物阻挡,也看不清楚。
翟武没有行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苗朴。
在这种时候,翟武是不会下什么决定的,没本事就省点事儿,万一是个坑,哭都没地方。
苗朴倒是有办法,就见他调节了下头盔,然后“哔哔……”连音、长音,吹响了口哨。声音格外好听,也够大,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尖锐。在翟武的印象中,曾经从专门从事口技艺术的艺人那里听到过类似的口哨声。
“哔……哔哔”
长音,两短音,相同的口哨声自巷子深处响起。
翟武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一种联络方式。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种口哨的吹法,应该是上次来汾城时跟这里的幸存者学的。
他没有猜错,苗朴是跟李庆祥学的。
李庆祥从某个角度看,跟苗朴是一类人,很在意细节,想的也远,喜欢防患于未然。这口哨还是他当年跟战友学的,名堂其实挺多,在中越边界那种地方,冒充个鸟儿啊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不过教苗朴就比较简单了,而且在汾城也没的冒充,除了专门养的听叫声的鸟儿,野生的能听个喜鹊叫已经是极限了,灾变后更是不闻鸟声,口哨吹的再婉转也没意义。
苗朴一听回哨,当下便将挂斗撂在当地,向着巷子的方向冲了过去,走时也没忘对翟武招手。
两人一前一后,苗朴一手死歌,另一手则是一面藤盾。这个组合有点非常规,不过见识过他玩藤蔓能力的翟武却是知道,苗朴左手的藤盾其实也是很阴险的一种武器,如果有需要,这东西随时可以变得比死歌更具杀伤力。
等冲入战斗区域,看清了情况,苗朴和翟武都有点愣神了。
交战的双方,其中一方一看就是典型的原住民,那一身绳子加皮子再加手工护具的打扮,都赶上老照片里的爱斯基摩原住民了。
另一方却不是丧尸,或怪物,而是更接近他俩的,应用高科技武器装备的人。
翟武差点就将之当作了正常人,还是苗朴的感应更厉害一些,先提醒道:“这些事生化人,很类似博派的无畏斗士。”
说话间,苗朴人已经冲了上去,两名战斗的生化人见苗朴直直冲来,丝毫不惧,其中一个继续捉拿原住民,另一个则迎着苗朴冲了过来。
可以说,它最喜欢的就是苗朴这种硬碰硬的战斗方式。因为它本身就精于近距离格斗,不同于苗朴以前见过的使用一对儿手斧的无畏斗士,这种生化人用的是拳套,既是武器,也是小盾,攻防一体。而且在拳头正面,还装着能量打击器,这是一种类似于枪撞针的设计,靠能量驱动,以机械力再现了咏春拳的寸劲,这是很凶狠、甚至可以说阴毒的一种攻击方式。
噗噜噜!
苗朴左手的盾牌突然间就化成了网兜,一堆散开来的藤蔓罩向生化人并且将之缠住。然后这块头足有1。90的魁梧生化人,就仿佛深陷泥潭般有力无处使,很快被束缚的动弹不得。
另外一个生化人尚未搞清楚状况,就被苗朴身上飞射而出的十几根藤蔓中的几根拉倒。这些比牙签还要细的藤蔓并非看起来那么易断,尤其是有新绿的异能光芒在其上流转时,其坚韧便是等粗的钢丝也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