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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思本来就有点疯疯癫癫的样子,这时喝了酒更加指手划脚、出言无忌。请使用访问本站。旁边许多客人扭头瞧着热闹,胡定航和黄诗韵都觉得难堪。
胡定航骂了一句,抬脚就走。夏思思冲上去扯他衣衫,“喂,喂,说清楚再走……”胡定航哪敢停留?摔开她的手夺门而逃,比起被红毛追还要惧怕三分。
夏思思哈哈大笑,回转柜台边说:“诗韵,那小子……”
黄诗韵严肃地说:“你正经一点行不行?”
夏思思一愣,忽然有点恼怒,“我怎么不正经了?”
黄诗韵朝四周看了看,“你别吵行不行?让别人笑话。”
夏思思一拍桌子,手指朝人群环指一圈,“谁?谁敢笑话?”有些怕事的避开目光,有些人喃喃开骂:“疯婆子。”隔得远些的人索性阴阳怪气地嚷:“神经鸡,做生意去吧!”
夏思思大怒,“谁?有本事的站出来。”
又有人逗她:“你有本事的睡下去。”
人群哄笑,夏思思气得脸色由红转白,咬得牙齿咯咯作响。黄诗韵低声劝:“先上去,别闹了。”
“我就要闹,就要闹!”她忽然拿起柜台的电话机使劲摔在地下,又扔了好几件东西,情绪失控。
黄诗韵怔住,不知所措。
夏思思也怔住一会儿,看了看黄诗韵,突然转身就冲了出去。她心中有点内疚,有点闷气,有点愤怒,反正就是十分的不爽。她不想回去睡觉,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掏出了手机。
第一个电话先打给阿萍,打不通,接着再打给阿心,等了好久才听到阿心懒洋洋的声音:“干嘛?”
“我好不开心,出来喝酒吧。”
“不是吧?害我呀?”
“起床。”
“不了,你找别人陪你。”
“出来……喂,喂?王八蛋挂我的线?”
最后打给阿兰,阿兰居然还没睡觉,声音听来清醒得很。
“思思,现在几点了?还打电话给我?”
“你不是没睡吗?刚好。”
“我就要睡了。”
“别睡,出来喝酒,我心里憋得慌。”
“切,你每天心里都憋得慌,我能陪你多少个晚上?”
“阿兰你是不是这样讽刺我?”
“哈哈,不和你说了,我忙着呢。”
“小三八你又接生意?”
“嗯,有钱不赚哪来花的?况且他肯给双倍价钱。”
夏思思突然停下脚步,靠在一株绿化树下,惊声问:“是那个老秃头?你居然肯陪他睡?”
“嗯。”
“刚才我陪他喝酒,他求了我好久我都没答应他,你……”
“你是你,我是我,我就贪图他老,省事赚钱快,懂?”
“算了吧阿兰,那个老秃头都快当你爷爷了,嘴巴臭、脸皮皱,又矮又胖又秃头,瞧着都恶心!”
“那又怎么样?他要是长得帅哪会出双倍价钱?说不定本小姐还得倒贴一点呢。”
夏思思冷笑:“他的年纪那么大了,等下要是……”
“我呸呸呸!叉你的乌鸦嘴,他洗澡出来了,不聊了,拜拜。”
夏思思喊:“喂、喂……又挂我线,靠!”她仰头长长地吁一口气,神情非常落寞。昏黄的灯光穿过树隙,在街道上洒下点点光斑,开心的人见到便会觉得挺有诗意,而她见到则倍觉孤清。
忽然,她发现旁边商铺石阶上有一个黑影,正蹲着动也不动。这可真吓她一大跳,尖叫着问:“谁!”
黑影晃了晃,站起来,居然是胡定航!他就是怕夏思思醉酒回去再闹,所以宁愿出外避开,哪知还是冤家路窄。
夏思思羞怒交加,冲上前去,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不停地喝问:“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不回去睡觉?你怎么像一个鬼似的躲在角落边?”
胡定航张开口,“我……”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啊!啊!”
“我……”
“你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假道学、笑面虎、伪君子,猪狗不如的东西,为什么要偷听我讲电话!”
胡定航呆住,心想:“她不是读初一就不读了吗?怎么词汇比我的还好?”眼见她目露凶光,不禁慌得后退一步。
夏思思果然很凶狠的样子,呲着牙瞪着眼,满脸的激愤,满脸的气急败坏。如果呲开牙就能咬人,胡定航的喉咙早就破了,如果瞪大眼就能燃火,胡定航早就被烧焦了。
这也难怪,什么玉洁冰清,什么五星级大酒店的前台职工,全部谎言都不攻自破,她哪还冷静得下来?这时她越逼越紧,似乎真要一口咬过去。
胡定航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失声喊:“你想怎样?”
“我想?”夏思思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凶巴巴地恐吓,“我想挖了你眼珠,撕了你的耳朵,一口咬死你,喝干你的血!”
“你……好毒!”
“毒?更毒的也有!”说完故伎重演,膝盖顶上一撞就撞过去。
“哎哟!”胡定航又是没有防到这招,顿时痛得弯下了腰。他也算可怜,红毛身经百战都没能把他打垮,现在却被一个小妞打得狼狈不堪,而且还要是第二次!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按常理推断的,他固然挺强壮挺灵活,无奈心存善良,面对着一个女孩怎出得了手?唯有受苦呗。
夏思思生像吃定了他一样,肆无忌惮地揪住他使劲晃了晃,“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好吧,我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日后要是泄露一点便万劫不覆天打雷劈,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嗯?”
“嗯什么嗯,照念!”
“我不是多话的人,但我觉得你一直这样欺骗诗韵是不对的。”胡定航缓缓站直了身子,表情严肃。
夏思思大怒,“我几时骗她了?你敢乱说信不信我把你那活儿扯出来,再打上死结,让它永远也伸不直!”
胡定航冷冷地瞧着她,眼神中有光芒闪烁。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越听越厌恶,一甩就甩开了夏思思的手。
夏思思一愣,气焰顿时降低许多,她也算闯荡江湖挺久了,知道不能再逼,识趣地说:“只要你答应不将今晚的事儿张扬出去,我们相安无事,怎样?”
“诗韵当你是好同学,好朋友,一直对你推心置月复、关怀备至,你不觉得惭愧吗?”
“我……我怎么了?我对她不好吗?”
“好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每晚深夜回来吵闹,害她不敢睡觉宁愿上通宵班?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她向我和小智说了多少好话,道了多少次歉?”
“我知道她对我好啊,我也对她好。”
“哼哼,整天欺骗她是对她好?”
夏思思神情慌张,支支吾吾一阵,“我……我不想骗她的,我的职业与对她的感情根本无关。”
“表面上是无关,其实有很大的关系。”
“胡说八道。”
“人品问题。”
“你……”
“你骗得她一次就会骗她十次,你骗她一件事就会骗她十件事!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随时都有被卖的可能,非常危险。”
夏思思就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嘶吼一声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出,但被胡定航快速拨开,她紧接着又是抬膝撞去,但胡定航的膝头先抬了起来,反而正撞中她的膝盖。
“哎哟!”她吃痛后退,心中惊怒,张嘴就想开骂,嘴巴蠕动了几下却迟迟骂不出口,因为她发现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胡定航定定站着,还是那套衣服,还是那个样貌,但整个人已经变得很不同很不一般。
他挺直了胸膛,双眼在射出灼灼的精光,他的表情郑重严肃,焕发出强大无比的震撼力。这个本是呆头呆脑的乡巴佬,怎么会变了呢?突然就变得十分有气势!就像一把尘封的宝剑,埋在地下刚出土,沾满了灰脏兮兮地毫不起眼,一旦拔出剑锋便寒芒四射、砭骨入肤。
胡定航,正在悄悄地、不为人知地成长着,异能给予他丰富的知识,而知识则改变了他的气质,这种改变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两人静静对望一会儿,胡定航冷冷地说:“一个女孩子不自爱不自重,真是可悲可叹。”他和夏思思差不多年纪,但板起脸来的样子忽然就老成了许多。
夏思思的面容扭曲几下,“哇”地就哭了。像她这种女孩居然会哭,倒出乎胡定航的意料之外。
她嘶声大喊:“你以为我想的吗?我想骗人的吗?我想当三陪的吗?我恨死你胡定航,恨死你!”一转身掩面狂奔而去。
胡定航懵了,喃喃地说:“关我什么事儿?恨我干嘛?”想起她一刹那间的伤心神态,应该不是装出来,于是长长叹气,“或许她真的有苦衷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