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福高身材高大肥胖,圆脸光头,挺着肚腩,是个典型的老板模样。他盯着胡定航瞧了一会儿,又望着马伟杰说:“听说那人是蔡老板的得力干将嘛。”
马伟杰说:“是的。”
吕福高大喝一声,“好,我就看看他的能耐!”
不用马伟杰吩咐,黑鹰已经端了张沙发放在小窗台边,吕福高大马金刀地坐下,他的保镖站在身后。
这时赛场上的斗争越来越火爆,正如胡定航所说,红色中裤拳手的性格略为冲动,消耗的体能比较大,正被蓝色中裤拳手逼着来打。不到五分钟,赛事结束,红色中裤拳手吐血落败。
阿林斜眼扫了一眼胡定航,心中佩服。
大家当然不把这场赛事放在眼里,都很期待第三场压轴好戏。鼎鼎大名的狂牛终于出场,胡定航一看,顿时暗暗吃惊。
初初一听狂牛的称号,必然以为他是一个雄壮的大块头,哪知他的身材精瘦得很。他大概一米七五高度,一条蓝色中裤,赤着上身。他的胸肌不大,但背肌扁长宽阔,像眼镜蛇的蛇头,显示着惊人的爆破力。
他狂在哪里?
胡定航盯着他那高高凸起的膝盖和手肘,心中一转念:“难道他的出拳很疯狂?嗯,看他的三角肌可以猜得出,他的拳应该很快很重!还有,他的膝和肘也是厉害的武器!唉,这是个高手啊……”
下边已经吵得震翻天,观众都在为狂牛呐喊打气,而狂牛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眼看向自己的脚尖,完全一副大宗师的风度。
司仪说了一通话,接着介绍狂牛的对手。一个人走出来,犹如豹子一般的敏捷。胡定航一见又是吃惊,原来这人他是认得的,蔡一虎家里的保镖,阿信。
胡定航在蔡家养伤的时候,与他的关系最好,当然知道他是泰拳高手,但他为什么冒险来比赛呢?胡定航侧头望向马伟杰,马伟杰苦笑一下。
胡定航走过去,轻声说:“马先生……”
马伟杰轻轻叹气,“不是我逼他的,他等钱用,而且,他不弱。”
胡定航点点头,心中十分担忧。
场上突然就静下来,随着司仪的手势一落,阿信大吼一声扑过去,抢着进攻。他早已看过狂牛的比赛,心知不能让他先出手。
狂牛连连后退抵挡,踩着细碎的步伐,一点也不慌乱。眼见他被逼得到了铁丝网边,他一个侧身换了方位,继续退。
阿信也是泰拳高手,高扫腿、侧扫腿、低扫腿,腿腿都那么有力。
“噗、噗。”是双方腿脚相交发出的声音。
阿信大吼一声,中宫一腿踹去,狂牛双臂抵挡,突然一个趔趄似乎挡不住。阿信再大吼冲上,抬起膝盖就撞。
泰拳中很讲究膝盖和手肘的顶撞力量,学泰拳的人基本都把膝盖和手肘的外皮磨成厚厚的一团,即使是铁门也能撞凹。
阿信这一撞气势汹汹,哪知胡定航失声大喊:“糟糕!”
只见狂牛一缩肚子双手一抱就抱住了阿信的大腿,紧接着用力一轮就把阿信整个人抡飞出去。阿信临危不惧,空中一个转身卸力,在地下翻个身就站了起来。
可惜先机已经丧失了!
狂牛如影相随扑去,左拳一闪打出,阿信赶紧举起手臂挡住。狂牛右拳再出,阿信再挡,但狂牛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迅速。他的拳头硬生生地撞开阿信的双臂,再打在胸膛、肚皮上,阿信痛得大吼。
一拳、两拳、十拳……狂牛的体力竟好像无休无止,一连打出十几记猛拳,充分发挥了“狂”性。
几百观众瞬间爆发了阵阵呐喊,阿信已经被打得弯着腰、缩着头,情况不妙。持续的击打造成了抵挡的习惯性,阿信顿时就忽视了下盘。
胡定航又喊一声,“注意低扫腿啊!”话音刚落,狂牛的小腿一扫就扫中阿信的腿肚子,他整个人晃了晃,双手臂松开一线。
就这么一线对于狂牛来说足够了,他一拳硬穿过去,打在阿信的鼻子上。
“噗……”鲜血喷洒而出,阿信的头颅后昂,双臂再松开。
一拳、两拳、三拳,再加上一个膝盖顶撞,阿信睡到地上,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满场观众不停呼喊,很多人抓住了铁丝网用力摇晃,气氛达到了**。胡定航瞧得满身冷汗,拳头攥得紧紧的。
吕福高斜眼盯着他,目光警惕。
狂牛还没住手,一脚狠狠踩下,阿信又是吐血,整个人缩成一团。再一脚踩下,他勉强挡了一挡,还是痛得痉挛。
胡定航瞧得热血沸腾,突然大喊:“马先生,不救阿信吗?”
马伟杰说:“下面有人看着。”
“怎么看?直到他死?”
“不会,打拳有暂时性休克,很多拳手缓过气来能绝地反击,所以不可以那么快就判他输。”
“他的对手是狂牛,没机会的了!”
就这么两句话时间,狂牛又踩了几脚,忽然整个人跳起,曲着双腿用膝盖凌空撞下!
胡定航瞧得一颗心蹦了出来,两步冲过去就拉开了窗台的门。
这一撞就算不死,治好也有后遗症,可能就残废了。幸好,阿信奋力一个打滚滚开。
“砰!”狂牛的膝盖撞上擂台,发出巨大的声响。他的膝盖就像是石头一样,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阿信毕竟锻炼有素,这时颤抖地爬起来,但还没站定就被狂牛一脚扫倒,接着猛踩。
观众在呐喊,阿信在申吟,狂牛在怒啸,胡定航的心在滴血!忽然他大吼一声,竟做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从窗台小门跳了下去!
“哇……”
“咦?”
“噢……”四周一阵吵,突然就静了下来。
狂牛转身盯着胡定航,目光阴冷。
胡定航大声说:“他输了,放过他!”
狂牛哼一声,向胡定航逼去。
马伟杰又惊又怒,扑近窗台喃喃地说:“疯了!”按照规矩,凡是到擂台的就是打拳,现在胡定航已经深陷危境。
司仪当然是认识胡定航的,惊疑地抬头看着马伟杰。
吕福高嘿嘿一笑,“伟杰啊,你手下的高手不少嘛。”
马伟杰心念一闪:“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大声说:“各位听着,接下来这场,赔率是一比一!”朝下面的人打了个眼色。
现场顿时疯狂了!自从狂牛连胜之后,他的赔率向来是一比零点三,赢得十分不痛快,眼下居然是一比一?下注的几个地方顿时被挤爆。人人争先恐后,都是押狂牛的注。
吕福高轻轻皱眉。
马伟杰回头瞧着他,“福高哥,你怎么玩?”
吕福高心想:“这小子刚才能洞察先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但他明显是临时救人,如果他有信心打败狂牛的话,马伟杰怎么不安排他上场呢?”于是微微一笑,说:“伟杰啊,居然你开出了一个这么好的盘口,我岂能不撑撑场面?好吧,我下三百万。”
马伟杰暗暗吸了一口气,“好,成交!”
赛场在播放着音乐,司仪在大声煽动观众下注,狂牛和胡定航冷冷相视,都在暗暗揣测对方的实力。
狂牛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但他的力量到底去到一个什么程度,没人知道。胡定航当然是面生的,但他敢跳下来挑战狂牛,也当然有他的本事。一些下了注的人重新回到铁丝网边,瞧着胡定航如山的气势,忽然就有些心虚了,捏着手里的单据,觉得好像不太保险。
司仪继续大喊:“兄弟们,下注了,下注了!一赔一,一赔一!”
音乐“咚咚咚”地响着,赛事即将开始。胡定航把手机等杂物掏出交给司仪,心里不停念着:“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