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①② 一五二(1)

作者 : 飘扬

任雨泽抬头看着萧博瀚,说了一句:“谢谢你。”

萧博瀚摇摇头:“不用谢,你都能抛下你的前途和未来,我又有什么不能抛弃呢?”

任雨泽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任雨泽一看,是老丈人乐世祥的电话,他不敢马虎,很恭敬的接通了电话,话筒中就传来了来小时有点忧虑,还有点伤感的声音:“雨泽啊,你这次算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是的,我知道,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唉,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那么几次的难以抉择,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谈谈你的想法吧?你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吧?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你现在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任雨泽很坚定的说:“我就想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样啊,我知道了……”

几分钟之后,王封蕴书记就接到了乐世祥的电话,他看了看手表,轻轻的挂上了电话,嘴里自言自语的说:“一个小时?这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刚才和乐世祥的第二次通话,虽然乐世祥的语焉不详,说的很隐晦,但还是让王封蕴明白了为什么任雨泽在最后一刻突然不让自己参与到这次事件中来的原因了,不错,任雨泽也在那个时候突然想到了这一步的险恶,所以他宁愿独自面对这一危机,他也不愿意自己设身处险。

想到这里,王封蕴蔚然长叹一声,这个任雨泽啊,的确很不错,可惜了,可惜了。

王封蕴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的走动着,他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看着不断掠过夜影中的那些飞翔的小鸟,王封蕴情不自禁地有了一点感伤,身在仕途,恰如这漆黑的夜,更如这黑夜的鸟,如何能在困境中突出重围,飞向光明,这才是方显英雄本色的行为。

自己这些年一路走来,出身平民的我,就是靠着坚忍不拔,克服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披荆斩棘,才得以跃上如此高位,坐到了一方诸侯,封疆大吏的位置,

“恒古人豪伴地荣,百年英雄苦斗争。”虽然伤痕累累,身心疲惫,但让自己聊以**的是,大权在握的奇妙感觉是无与伦比的,一览众山小的惬意也是不可比拟

的。

在自己的家乡,那一片群山叠起的山谷,自己可是千百年来出现的第一个大人物。如今,那遥远的老乡和百姓,无不以与自己是同乡而感到骄傲,自己已被家乡父老作为楷模和榜样,来教育下一代努力进取。

这一切的得来多么的艰难啊,只有人看到自己站在高处的耀眼,谁知道自己沮丧落寞和孤独。

此刻,王封蕴深刻认识到,这次新屏市的突变会给自己带来一次少有的危机,自己就算再怎么想要保护任雨泽,也必须忍住,否则自己就必将败下阵来,其结果自然是十分严重的,后患也是无穷的。那样一来,不仅主政北江省的权力会阻力重重,就连自己的权威也将随之动摇。

北江省绝不能乱,这些年来北江省长期形成的问题和矛盾,很可能难以继续维持,风生水起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如果控制不好,局面也许无法把握,进而促使形

势恶化。如果环境和气温发生大的变化,那些埋藏的深浅不一的定时炸弹,说不定会引爆,那样一来,自己这两年多为之奋斗、来之不易的平衡和稳定顷刻间便会化

为乌有……想到这里,王封蕴不寒而栗。

他拿起了电话,给云婷之说:“你也许听说了新屏市的情况吧?”

云婷之凝重的回答:“是的,几分钟之前我刚听秘书汇报,我在考虑是不是有必要亲自给他去个电话。”

王书记摇着头说:“暂时不要有所动作,这个事情我们应该慎重处理。”

“是的,我也有这样的担心,所以正在犹豫。”

王书记很满意云婷之的沉稳:“好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在一个,一会的常委会上一定要冷静下来,不管有人提出怎么无理的提议,你都要从容一点。”

云婷之在那面稍微的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是想保任雨泽。”

王书记很无奈的说:“保不住,不管是你,还是我,从这次的整个行动已经让人感到有点诡异了,或许我们都没有办法左右这个局面,更无法左右任雨泽的前途了。”

云婷之一惊,说:“你的意思是说……上面还有人。”

王封蕴犹豫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说:“总之记住,不要激动,不要急躁,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别人,这就是我想给你说的话。”

“行,我知道了王书记,我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的。”云婷之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新屏市的这次事情确实有点诡异,任雨泽也更是有点疯狂,这没有办法,这就是任雨泽的手法,一旦他认准了一件事情,他会变得疯狂的。

但自己不管他这样做是对是错,自己总是认为他有他的道理,自己还是要维护他,可是现在的局势太过扑朔迷离,自己要沉住气,绝不能轻易的让别人抓住自己的辫子,王书记说的一点都不错,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别人。

王封蕴又连续的拨了几个电话,在他感到确实不会出什么纰漏的时候,他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心中稍微的轻松了一点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王封蕴看了一眼电话,心里也是一愣,这是李云中省长办公室的电话,王封蕴思索着,还是接通了电话,他现在必须要谨慎,

在这场严峻的博弈中,他还吃不准李云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而且,整件事情好像一点都和李云中没有关系,这王封蕴也已经了解过了,省公安厅是季副书记动

的,当然,作为主管党群,公检法的专职副书记,他有这个权利,因为表面来看这只是一次扫黑行动。

从种种迹象上来看,李云中并没有参与到其中,但李云中表面没有参与,并不代表他真的没有参与,就算开始他没有参与,但在这个关头,李云中所面临的选择是有很多的,对他何尝不是一个良好的机会呢?

所以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老李啊,你怎么也还在办公室,注意身体。”

李云中只是稍微的客套了一句:“呵呵,谢谢王书记,我刚进办公室,这个事情来的有点突然啊,我想听听书记你的看法。”

“奥,你消息也不慢啊,事情是太过突然,我也是刚得到的汇报,现在整个事情我并不太了解,信息也是零零碎碎的,感到奇怪,这任雨泽怎么就和这是扯上关系了?”

李云中淡淡的一笑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有的事情由不得他啊。”

“奥,此话怎讲?”

“牵一发而动全局,因为任雨泽是性情中人,他只有这个一个选择,其实他本来可以向你我求援的,但他没有,这更像他的风格,这人啊,我们不得不说,看问题有时候未必比我们差。”

王封蕴锁起了眉头,这李云中到底知道多少情况,他口中的话似乎另有所指:“看来云中你对任雨泽还是瞒了解的,我一直以为你看不上他,哈哈哈,我有点偏差了。”

李云中平静的说:“过去啊,我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看得上他,但人的看法和观念总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改变,现在我到人为这个任雨泽还不是那么太差,也许值得我们保上一保,你说呢?封蕴同志?”

王封蕴的思维在飞快的转动,李云中今天的话让王封蕴再一次的惊讶了,李云中这样的态度真的有点出乎王封蕴的意料之外,他已经做出了最好的一种设想,但那个设想中的李云中是保持中立,两不相帮。

这也是在王封蕴一定的阅历和经验中的出的结论,现在局势如此诡异,作为一个深通此道的李云中,他绝不会轻易的跳进这个漩涡中来,他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不管最后出现哪一种结果,都一定会对她有利,当然,这个前提是李云中此前并没有参与到这次事件中。

而现在的李云中却摆明了另一种态度,他想要和自己联手一次,这有点让人难以理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仅仅是一个任雨泽值得他如此吗?

情况似乎不应该这样,自己知道,任雨泽在最近一年里和李云中关系有所缓解,但也应该只是停留在缓解的地步,他们具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作为乐世祥的政敌,李云中怎么能为了任雨泽而放下架子来和自己谋求一种联盟关系,有点费解啊。

李云中在说完自己那段话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他需要给王封蕴一个消化的时间,不错,谁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呢?恐怕没有人能理解,就连刚才苏副省长在听到自己的电话时,也感到大吃一惊,多好的一次机会啊,就算明哲保身,也不能为救任雨泽而身处险境。

是啊,没人理解自己,李云中很轻微的摇摇头,有时候一个王者,或者一个绝世高人的心境永远都没人明白,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千古知音难遇的感慨了,也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真正的会有如此的心境,所以自己经常是落寞的,连最亲信的下属,连自己的子女都很难理解自己。

但想到这里的时候,李云中的眼中那丝灰暗却一闪而尽,不,这样说太武断了,也不全是没有人理解自己,或许电话那头的王封蕴就会理解自己,也或许正在新屏市陷入重围的那个年轻人也能理解自己,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对自己求救,这也说明了他理解自己的处境。

李云中的脸上益出了一点笑容,他对着电话说:“封蕴同志,任雨泽这样做我们姑且不论对错,但至少我们要理解他的难处,所以我想你不应该在犹豫什么了。”

王封蕴开始有点明白了李云中的意思,这个人一直都给自己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形象,自己对他也总是有雾里看花的感觉,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他流露出了他的心意,他和自己一样,更舍不的一个像任雨泽这个优秀的干部被毁灭,他第一次在自己面线展现了他的毫无遮掩的想法。

王封蕴有点惊喜的说:“云中同志,你的意思是我们联手保他?”

李云中很快,也很坚定的说:“是的,有的话你可能不好说,那么就让我来说吧。”

王封蕴掩饰不住心中的感动,说:“谢谢你云中同志。”

他真的很感动,不是感动李云中要保任雨泽,而是感动于自己总算和李云中搭成了一种很微妙的谅解和相互支持,这好似一种政治上的配合,他不完全表现在任雨泽这件事情上,他将会对以后整个北江省的高层建筑大格局产生重要的影响。

但王封蕴很快就让自己从喜悦激动中平静了下来,在他们这个级别的人群总,激动已经早就远离他们了,刚才不过是一次偶然罢了,喜怒不形于色才是他们索要的最高境界,喜不狂,悲不怒,这已经根深蒂固的贯穿在了他们的所有神经。

王封蕴的大脑还在灵活的转动,一点都没有受到情绪影响,他在思考,或许李云中并没有考虑到整个事情还有更深的东西,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次:“云中,谢谢你的支持,但我想还是先等等,事情有点复杂。”

“我明白,封蕴同志,事情当然不会就是北江几个人的问题,但我想争取一下,凭借着我和你的联手,就算还有一些什么人,有能如何呢?”

这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说出了一个封疆大吏的豪言壮志,是啊,有这个党政双方一把手的联袂而动,试问,天下还有几个人能直面抗衡。

王封蕴再一次的心中一热,但他还是不愿意把得来不易的这种宝贵的团结轻易的破坏,比起任雨泽一个人来说,北江省几千万百姓的安康幸福更为重要,何况现在

任雨泽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而且任雨泽也通过乐世祥传到过来了一个准确的信息,那就是时间,一个小时的时间,到那个时候,或许任雨泽有办法度过这场危机。

当然了,他的仕途肯定是要结束,但个人的权利和利益在面对一个更为宏伟的目标的时候,这有算的了什么?

“云中同志,我能理解你,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任雨泽很危险的,一旦我们待会的会议做出了强攻的决议,任雨泽还能活着出来吗?”

王书记很平静的说:“事情到不了那一步,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拿什么保证?”

“只要我们给任雨泽一点时间,最多一个小时,他就有可能解决掉这个问题。”王封蕴不愿意在对李云中遮遮掩掩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啊,一个小时,那么就是说我们只要在会上拖过半个小时,事情就会出现转机?封蕴同志,你是说的这个意思吗?”

“是的,一点没错。”

李云中就轻声说:“那好吧,我们不是给他一个小时,我们给他两个小时。”

王封蕴轻声的笑了笑,不错,只要自己和李云中配合默契,不要说两个小时,三个,四个小时都能给任雨泽留出来的。

在结束了和李云中的电话之后,开会的时间也快到了,不过王封蕴一点都不急,他微笑着让过来请他前去开会的秘书先等一会,因为王封蕴知道,自己现在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李云中是肯定会迟到的,不仅他会迟到,连他手下的几个常委都会晚来一点。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将是一个难以平静的夜晚,省城如此,远在那个偏僻的新屏市,情况也是如此的,就连冀良青都不得不赶到飞燕湖的事发地点来,他有点啜

气,自己没有完成季副书记预想的方案,到现在为止,上面一个人都没有给自己发布一条指令,就连和任雨泽关系最好的云婷之常委,也似乎在这样的一个夜晚睡着

了,没人来关心任雨泽,大家都像是躲瘟疫一样的躲着他,过去不是还有李云中很关注他吗?但今天才算看出来,这个地方啊,真的没有什么真情和感情,所有的人

都不过是在相互的利用,就像季副书记利用自己,也像自己利用季副书记一样。

不管是谁处在冀良青这样的状况中,都会生出如此的感慨,他有点后

悔,也有点失落,自己过去太看重任雨泽身后的那些影子了,生怕他们会在自己和任雨泽发生冲突的时候,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保护任雨泽,也正是基于这种考虑,自

己才一忍再忍,造成了目前这个让任雨泽逐渐坐大成势的局面,唉,早知道这些人如此薄情寡义,自己何必等到现在才对任雨泽展开强硬的攻势呢。

、不过现在冀良青还是有一点很满意的,那就是这件事情的发生已经不可逆转的让任雨泽跌入了绝壁深渊,任雨泽的名字在不久的将来就可以从新屏市的政治舞台上抹去了,那个市长强硬,书记软弱的历史也整的会成为了历史了。

现在冀良青远远的看着那幢笼罩在灯光中的别墅,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他身边的宣传部何部长很及时的说:“任雨泽玩完了。”

冀良青笑笑,说:“你不是一直很担心他吗?现在你作何感想啊?”

何部长就嘿嘿的笑着说:“很轻松,很自在。”

“你啊你,现在还不是轻松的时候,这件事情你们宣传口上还是要多留言一点,这应该是个很好的题材吧。”

“书记的意思是做一些宣传?”

“难道不应该吗,新屏市破获了一起重大的涉黑案件,而涉黑案件的保护人还是一个权利巨大的市长,这本来就会让人乐意听闻。”

何部长连连的点头,不过他还是不失时机的说:“要不明天天亮以后开个新闻发布会吧,把今天的事情给媒体朋友都解释一下。”

冀良青请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省公安厅的那个副厅长身上,他正朝自己走来,冀良青从何兜里掏出了香烟,也向前迎了几步,说:“厅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副厅长摇摇头,有点气恼的说:“上面刚开始开会,怎么决定还说不上来,但不管怎么说吧,人肯定是要抓的,这一点我坚信,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绝不会和犯罪分子谈条件。”

冀良青也知道肯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就说:“只是不知道他们会议什么时候开完啊。”

“这也真的不好说,别墅里面涉及到一个市长呢,唉,真实苦了我们这些兄弟了,这大半夜的,你们这蚊子也实在是厉害,还不知道等多长时间。”

冀良青也深有同感的说:“我已经安排后勤去准备一点凉茶,水果什么的东西了,一会就给大家送来,同志们都辛苦了。”

副厅长接过了冀良青递来的香烟,两人往车后移动了一下,点上了眼,在强灯的照射下,别墅的人应该看不到他们的位置,但还是小心为妙,万一里面胡乱的放上几枪,谁中上,谁倒霉。

抽了两口烟,副厅长就说:“这个任市长也真的是少有,这么严重的事情他连后果都不想一下,说进去就冲进去了,一点都不考虑后果,他真是不想当市长了。”

冀良青叹口气说:“人年轻啊,冲动在所难免,可惜了,其实要说这个年轻还是有股子闯劲的。”

副厅长满眼都是鄙夷的说:“妈的,这么年轻都当生了厅级干部,这人啊,没有经历过挫折就是不知道珍惜,现在干到厅及容易吗?我都50多岁了,在副厅上坐了10年,硬是动都不动一下。”

冀良青感到有点好笑,这个副厅长也是老北江的人了,说真的,从他当上副厅自己就认识他,也真难为他了,硬是在这个位置上都磨出茧巴了,不过也不能怪

他,他文凭是不错,但不是科班出生,过去在一个农业局,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跑公安系统了,但你去了就去了,可是一没业务能力,二没找到靠山,就这样混着。

冀良青就转换一个话题,不想在围绕这个级别的事情谈了,再谈下去,肯定自己今天晚上听到的都是抱怨了,他就问:“里面是什么情况,听说都有枪?”

“嗯,消息说有,但是不是真的有就不知道,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没有枪,至少他们也是干过不少坏事,不然他们担心什么。”

冀良青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要没问题,为什么害怕警察,那就站出来配合一下啊,这也正好对上了冀良青的想法,只要i这个萧博瀚有问题,任雨泽也就算彻底的洗不干净了,一个市长,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充当犯罪分子的保护伞,太嚣张,也在没救了。

冀良青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幢别墅,嘴里轻声的‘啧啧’两下,这萧博瀚真够奢华的,转念一想,冀良青又叹了一口气,唉,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接下来这个影

视城怎么办?恐怕是保不住了,这还是多少让冀良青有点难以释怀的,多好的一个项目啊,要是真的建成了,他对新屏市的经济拉动具有难以估量的作用,现在十

有**是没戏了。

也只有想到这个项目的时候,冀良青的心中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也有一点点的难受,任雨泽倒下去固然不是一件坏事,但为了让他倒下去,却连带这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自己这个书记是有责任的,但战车已经开动,自己又哪能完全掌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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