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城
我缓缓行礼,轻声说:“民女代月华城百姓参见皇上!”
刘彻面带温和的微笑,问:“朕这次微服而来,你怎知朕乃天子?”
我抬头看着他。许久不见,他似乎更见冷峻,身上那股流动着的皇家血液让华服衬得他气宇轩昂,丰神俊朗的面庞在微风中更显得高贵飘逸,气质出凡。他身上似乎也会散发阳光,不过却是灼热中带着凉彻心扉的冷酷。我刻意压了压声音,说:“皇上乃是真龙天子,自然与凡人不可同日而语。”
刘彻细细看了看这位神女,只觉得她眉宇之间透出一股熟识的感觉,虽然脸上戴着面纱但却越看越像阿娇,连身材举止都十分相似。但这次刘彻没有去揭她的面纱,阿娇死时,自己就在她身边,这女子决不会是她,多半是自己看错了。
卫青听我说话的声音不对,关切的问:“雨儿你的嗓子怎么了?”我忙说:“没什么,不过受了点凉。”卫青又说:“那你要多穿些衣服,小心风寒。”
刘彻在一旁看着,对卫青喜欢上这位神女已经有了定案,心中盘算怎么将她收入朝廷。
我浅笑说:“皇上这次未露身份,显然是不愿人知道来了这里,民女在此告个罪,若是长老们对您有不敬之处,请您见谅。”
刘彻不由得暗赞她冰雪聪明,说道:“不错,现在朕对旁人说是长安来的刘公子,外人面前‘皇上’二字就不要再提了。不过神女非同常人,朕也就不再隐瞒。”
我深行一礼,“皇上称民女为神女是在太过折杀民女!民女不敢在天子面前放肆。”
刘彻微微一笑更显得气质高华,“姑娘过谦了,朕不知姑娘芳名,听得仲卿唤姑娘‘雨儿’,朕就称你为雨姑娘。”
我再次行李,“皇上厚爱,民女不胜惶恐。”
刘彻与我打了半天太极,终是将话题拉到正事上:“仲卿在京多次提到雨姑娘造的铁炮,朕听了十分惊奇。需知眼下大汉兵器无坚不摧,却也不敢与山石相触。姑娘所造的神物竟是能劈山裂地。朕想与仲卿观摩一下,不碍事吧?”
我心说:你这确实是问的口气,但我能说不行吗?于是我答道:“那又能碍什么事了?皇上肯一观民女造的粗鄙之物,乃是民女的福气,皇上、卫将军请入城吧!”
路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刘彻的脸是那么熟悉,和他并肩走在街上的情景也似曾相识。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陈阿娇的记忆!但是,不是她的又会是谁的?我为什么会觉得刘彻熟悉?我才第二次见他啊!我虽有万千疑问,但还是把他们带到我放炮的小树林。
刘彻看着眼前黑黝黝的铁炮,心下一凛,知道这个东西决非一般武器可以比拟。
我对化了人的黑无常道:“试炮!”
黑无常近来已是做惯此事,熟练地填弹药、点火。一声巨大的轰响,地面也为之一颤,炮弹落处山石皆被炸成碎块,树木纷纷折断。
刘彻沉吟许久,才说:“这么好的东西,毁了实在可惜!”
我轻叹一声,说:“民女在造就此物之时,想用它守卫江山,扬国威。可用过之后才发现,这铁炮威力实在太强大,若真用在战场又不知要添多少性命。几经思索之后才决定毁了,当初要不是卫将军从中劝阻,皇上恐怕已经看不到它的实物了。”
刘彻在她的话中听出了忠国之心,并不是祸国的隐患,可惜这个女子太过妇人之仁,不然,这时匈奴早已成为历史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对刘彻和卫青说:“皇上,民女过会要道酒楼为二位准备酒宴,卫将军对这里也不陌生了,劳烦你带皇上四处走走,民女先走一步。”
卫青点了点头,我快步走出树林。出了树林我并未去酒楼而是飞快的跑回了家。一挥手唤出了黑白无常,叫他们暂时隐身,然后叫来了小仙。
小仙见我叫她,问道:“有事吗?小姐,你不是和卫将军见面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焦急的说:“小仙快换个装扮,以后你最好别露面了尽量呆在家里。”
小仙大惑不解:“为什么呀?”
我恨恨的说:“这次来的不止有卫将军,还有别人!”
小仙问:“谁呀?”
我咬牙说:“刘彻!”
小仙顿时僵化,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她才面露惊讶,颤声问:“小姐已经见过皇上了?”我点了点头,小仙大惊失色,急问:“皇上认出小姐了吗?”我摇了摇头说:“还记得那场大火吗?刘彻把梅芳误认成我,他已认定陈阿娇死了,一时半刻不会想到我头上。倒是你要多加注意,别让他认出来!”
小仙问:“怎么才能让皇上认不出来?”
我说:“你等一会。”然后走进内室,对黑白无常说:“刚才的情况你们也听到了,快帮我想个办法!不然我和小仙可就遭殃了!”
白无常想了一会,跑出了屋,过了一会她又回来了。手上有两张人皮面具。我见了大为欣喜,以前总在小说中读到,现在总算见到实物了。
我帮小仙戴好人皮面具,果然与之前毫不相同,小仙问:“小姐不戴吗?”我摇头说:“不用了,之前卫将军来的时候,我一直面戴轻纱,长老们也没见过我的容貌。现在要是突然摘了面纱反而可疑。”
我又说:“旁人问起你是谁,你就说小仙生病了,你是暂时替她的,还有记得说话时压低嗓音。”皇宫
“皇上去月华城这件事你怎么看?”卫子夫问林宜雪。林宜雪想了想后说:“皇上无非是起了爱才之心,想去见见那位神通广大的神女。”
卫子夫冷哼一声,说:“就怕生出个祸害!本宫好不容易才搬倒了陈阿娇,再来一个,又得花本宫多少心力?仲卿这么一个心血来潮不只是福还是祸?”
林宜雪见她生气,娇声到道:“娘娘会怕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女人?我听卫将军身边的人说,那位神女和咱们卫将军交情很深,我看她八成是喜欢上咱们将军了。如果将军把她娶回家,不就又为卫家添了一个帮手吗?”
卫子夫听完回嗔做喜:“若是如此,再好不过。”
林宜雪说:“娘娘也不必为别的女子担心,皇上对娘娘是十分宠爱的。陈阿娇就是例证。皇上为了您和她翻脸,什么姐弟情,结发义都不顾,这不足以证明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卫子夫却叹了口气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本宫若是人老珠黄了,皇上还会这般待本宫?”林宜雪轻笑说:“娘娘之美已入骨,您看您可有半分老态吗?”卫子夫看到铜镜中美艳依旧的脸,不禁得意的一笑。月华城
卫青缓步走到雨儿身边,心里微感奇怪,自己与雨儿重逢,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可雨儿初时高兴,后来竟有些失常。
我看到卫青,四下张望没见到刘彻微微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皇上呢,去酒楼了吗?”卫青说:“不是,皇上正在处理政事。”他顿了一下:“雨儿似乎害怕见到皇上?”我平静的说:“见了天子谁都难免胆怯。”
卫青一想确实在理,也不追问。他向四周一看,说:“小仙姑娘呢,她怎么没跟着你?”我笑说:“你这么关心她,是不是喜欢她?是的话跟我说,我肯定给你做红娘,帮你虏获佳人芳心。”
卫青看着我,神情专注,他缓缓说:“我确实已有心上人,她是谁,雨儿,你不清楚吗?”
我心中一慌,避开了他的眼睛,心里暗叫不好,勉强笑说:“卫将军喜欢谁,我怎么回知道?我猜她一定是端庄贤淑,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卫青摇头说:“她不是,我也不知道她美不美,但是我知道她心肠好,才华好,偶尔还会发脾气。贤淑二字跟她可不配。”
说到这我要是再不明白可就真的是白痴了,可我怎么能说我听懂了?勉强找了个借口月兑身。我轻声对自己说:“陈阿娇,离他远一些吧,千万别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