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这个声音不大,却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同时静默了下来,南宫浅浠本来恼怒又有一人敢来打扰他做事,却在转头的一瞬间愣了一愣,脸色突变道:“父。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父皇……”
刚刚清醒的昌佑帝还有些虚弱,只能任凭小福子在一旁搀扶着,那一句声调不高的阻止已经令他微微喘息,此刻看着场内被五花大绑的海蓝和南宫浅洺不由得怒道“浠儿,你这是干什么!”
“父皇……儿臣……他们二人语出不敬,儿臣只是要将他们先制住再交由父皇处置!”南宫浅浠万万没有料到他精心布置的计划被昌佑帝的突然出现而打乱,若是还要继续下去,那么就是他最坏的打算——逼宫,杀父弑君!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样做,虽然他和南宫浅温长相十分相似,但性格却更像昌佑帝,在这样需要决断的时刻犹豫了起来。
“大胆,朕还在此……如何容得你……来处置他们,快,快松绑!”昌佑帝气息不稳的断断续续道。
南宫浅浠还在踌躇,未及答话,而几个禁军没有他的命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只是面面相觑,皇上和王爷究竟该效忠于哪一边他们早就选好,却不想有这样的局面,公然抗旨乃是死罪,即便他们是南宫浅浠培养的死士也会不甘,若南宫浅浠心狠手辣将这里所有人全部软禁甚至杀掉,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懈怠,但南宫浅浠若是选择服软,他们就只剩死路一条。
“怎么!朕的命令你也不听……你要造反不成?”昌佑帝见南宫浅浠的神情便知有异,不由得大怒道,他本就是病中,这一着急险些再次昏厥。还好慧侧皇妃眼见不好忙走到他身边搀住。
“造反”二字如同一个霹雳在南宫浅浠的心中炸开,这皇上虽然看似已经是油尽灯枯,可是他身边还有龙卫死士,只要昌佑帝活着一天,就只听他的命令,这些人乃是皇家世代相传的历代皇上的贴身侍卫,武功高超,轻易不会示人,但一旦所护佑的皇上出现危险,必会不顾一切护主。不论对方的身份,格杀勿论!而对于他人就无动于衷,这也是为何刚刚他在此嚣张也没有任何事情的原因。若此时硬碰硬必会引出这些人来,那么他也就别想再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南宫浅浠不禁暗恨昌佑帝醒来的不是时机,若再晚一些,让他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到那时外面安排的人也将宫中的守卫和京城各城门的守军全部替换,即使有龙卫和死士也不惧怕,那时他就赢定了,可是现在一切都只能停止,都怪南宫浅洺和海蓝二人纠缠耽搁了时间!但面上却只能诚惶诚恐道:“儿臣不敢,儿臣也只是看父皇病重。心中焦急这才失了方寸,请父皇恕罪!”
海蓝却看到他眼中闪现的阴狠和恼怒,不由得后怕。若不是南宫浅洺不断勾起他的怒火,让他定要处置他们二人方能后快,这才获得了时间打破了他的计划,若是如此,那南宫浅洺定是早就知道了南宫浅浠的预谋和安排。却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好似误打误撞就将他的计划破坏,这份忍耐力和预见性令海蓝也不禁叹服。眼光不由得看向南宫浅洺,对方琥珀色的眸子散发着无限笑意也恰恰看了过来,瞬间令人沉迷。
“你……你可真是好啊……朕还不知这宫中的禁军……何时也变成了你的人?”昌佑帝并不蠢笨,“你的人”三个字说的尤其咬牙切齿,“来人,松绑!”
昌佑帝声音不大的唤道,外面的人早就不知被南宫浅浠换去了多少,但见几个全身黑衣的人形突显堂内,几个闪行便至海蓝和南宫浅洺身边,手起刀落,便给海蓝等松了绑。
“父皇息怒,孩儿绝不敢做出对父皇不利的事情,只是一时心急,请父皇恕罪!”南宫浅浠见龙卫现身,不知暗中还有多少,忙单膝跪下道。
“皇上,浠儿对皇上的孝心和忠心皇上一向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还多次夸赞,他怎么会对皇上不利呢!”静婕妤一见事情不好忙跟着跪下求道,她本以为能够扬眉吐气,却不知为何这个儿子临阵服软,却也只得请求皇上不要追究。
海蓝和南宫浅洺从头至尾都未置一词,只是看着他们如何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如同看一场闹剧一般,因为他们清楚昌佑帝一向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性子,即便他们现在说些什么也不会治南宫浅浠的罪责,而说的越多反而会令皇上认为他们是成心激怒南宫浅浠,虽然他们二人皆是昌佑帝心爱的儿女,可是涉及皇位却不得不小心谨慎。
果然,南宫浅浠话音未落,昌佑帝便疲惫道:“你不必再说,你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但虎毒不食子朕不想追究,希望你好自为之……传朕旨意,即日起,大皇子南宫浅浠软禁端王府……无诏不得入宫!”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话“若再有不轨之行,休怪朕无情!”
“父皇……”南宫浅浠本以为服软求情便能无事,以他对皇上的了解,顶多是叩些俸禄,再严重也是降级罢了,哪里想到会被软禁,再无法入宫,那岂不是他安排布置多年的事情都要付之东流!
只是他还不及再说些什么,就被几名黑衣龙卫左右架起,向外走去,只能远远听得昌佑帝继续道“这些禁军,先仔细关押起来,听候旨意!洺儿……”
“儿臣在!”南宫浅洺上前一步道。
“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处理吧。”昌佑帝低声道。
“是,儿臣遵旨!京城九门已经控制下来,宫内的禁军侍卫儿臣也会仔细派人清理!”南宫浅洺的一番话令海蓝更加诧异,难不成这是这对父子共同演得一出戏?目的是要引出南宫浅浠的势力?这宫中人的心思果然难测,可是南宫浅温出事乃是突发事件,他们怎么可能安排的这么巧妙,难不成未卜先知?还是南宫浅温失踪也是他们策划好了的,利用战争的不测合情合理的同时除去两个有野心的皇子,如果是这样,那昌佑帝根本就不是看起来的那样无能,所有人包括她都被骗了吗?南宫浅温究竟如何了?
海蓝心中惊疑不定,脸色也霎时变得难看起来,若真如她所想,这宫中的争夺岂可用血腥二字能够形容,简直就是亲论泯灭,无情冷血!
“海蓝,你跟朕进来。”她突然被点到,只得定神随着昌佑帝进了后堂,再看那个苍老的背影,她却没有了之前的那些温暖和感动,只觉得这里的秋天冰冷刺骨。
房门被小福子从外带好,外面的人自有慧侧皇妃一一安排,她虽不明儿子的下落,但却经过短暂的失神后便已恢复,宫内风浪经历的多了她早就不惧任何事情,握住手中的权力就能先保住自身,再图其他。
“海蓝,刚刚绳子有没有咳咳……弄疼了你?那些人没有轻重,咳咳……想必是受苦了,咳咳……一会传御医来看看,拿些祛瘀的药。”昌佑帝一边咳着一边关心道,经过刚刚的一番生气,他此刻面色显得更加灰白,半靠在床边不住的絮絮询问。
那些话若是原来,海蓝会觉得万分温暖,可是经过刚刚她的猜测,此刻却再也没有半分亲近之情,只是行礼道“父皇过虑了,海蓝无事,父皇身子不好,还是早些歇息吧,父皇若无其他事情,海蓝不打搅父皇了。”
看出海蓝的敷衍和冷清,昌佑帝不由得胸口一滞,脸色比之刚刚还要灰败几分,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咳嗽声不止,只欲将心肺尽数咳出才算作罢,海蓝本想抬脚离开还是心中有些许不忍,转了身子伸出素白的手倒出一盏茶端给昌佑帝,昌佑帝接过勉强喝下几口,抬眼看见海蓝露出的白净的腕子上一道浅浅的红印,正是捆绑留下的痕迹,柳江虽然给她留下了活扣但明眼能看到的地方还是没有一丝手软的迹象。
“海蓝,你……可是……在怀疑朕?”昌佑帝急于说话差点被茶水呛到,只是模糊听清这句话。
“海蓝敢问父皇,皇兄可还安好?”
“温儿的情况……朕实在不知,他失踪朕也……很心急,但此刻……咳咳……朝中再无人可阻……乌桓和柔然进攻大成的步伐才是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昌佑帝喘息着将这句话说完。
“所以皇兄为国出征就落个这般下场?”海蓝无从判断他的话,只得道“父皇忧心国事,海蓝不再打扰父皇休息了,海蓝告退!”
不知心中是什么样的感觉,海蓝再不等昌佑帝的答话,直接行礼退下,她只怕再继续待下去会令自己忍不住问出口,这不公平,怎能只因为偏爱便置他于不顾,同样是皇子,那个曾经为妹妹失踪而落泪的南宫浅温得到了什么?下落不明,便是他的结果吗?为了即将到来的国难,还有谁能记得去找寻他?
PS:
在皇宫之中谁能可怜谁,无人有资格高高在上,做出悲天悯人的姿态,这与身份地位无关,只因为他们在的是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