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人?要来与本王说这些话?谁指使你的!”
“奴才只是好心提醒王爷,莫要让娘娘去的不明不白,若是王爷是娘娘唯一的子嗣都不替娘娘出头,那娘娘就太可怜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这太监顾左右而言他,丝毫不理会南宫浅浠的追问,若在平时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被一个太监的几句话骗过,可是这几日接二连三的打击实在太多,令南宫浅浠的判断力已然大打折扣,此时再无力去追究谁对谁错,只知他的生身母亲枉死,他决不能这样善罢甘休,定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来,想罢调转方向,向着承乾宫行去,却不知身后的那太监嘴角微微上挑,拿出袖中的手帕轻轻拭着额上的冷汗,看了看左右无人才疾步离开。
“大皇兄,你怎么来了?”南宫浅洺看着海蓝离开,也不加阻拦询问,只是静静的待在承乾宫的外殿,随时方便皇上的召唤,却见南宫浅浠一身孝服前来,不由得道。
“本王母妃薨逝,想必八弟也听说了,但本王乃是待罪软禁之身,虽然父皇仁慈允准本王入宫,但本王还是要前来先行面圣才是!”南宫浅浠见到南宫浅洺在此不禁回忆起那日乾元殿上,若不是他自己也许此刻已经是九五之尊,而母妃更不会惨死,心中恼怒愤恨之意愈盛,声音也冷淡下来。
“父皇龙体欠安,皇兄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父皇休息了!”
“你挡在这里,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心中的盘算,如今乌桓和柔然即将兵临城下,就算你父皇将皇位传给了你又如何,你能做几日的大成皇帝!兄弟们都收拾细软准备逃走了,保住自己的富贵才是首要的,只有你这样看不开吗!还在这里守着什么呢?”南宫浅浠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
“大皇兄此话当属大不敬!皇兄还在软禁之中。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别惹恼了父皇再给皇兄什么罪责!”
“哈哈哈哈,本王还怕什么!你还能嚣张的了几天?南宫浅洺!就凭你身上流的血统就足够让你成为大成的罪人!”
“奴才参见端王爷,宁王爷。端王爷,皇上有请!”小福子适时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言辞较量。
南宫浅浠闻声立即想起自己来此的本来目的,冷哼一声,理了理衣冠瞥视着南宫浅洺的脸色大步绕开他阻挡的身子,进入内室。
“宁王息怒,皇上也是念着静婕妤一生辛劳,才对大皇子诸多容忍,此番更是看着静婕妤突然辞世心中只觉往日亏欠甚多。这才要见大皇子的!”小福子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眼看着南宫浅洺的脸色劝道。
“本王无妨。敢问福公公,父皇见过海蓝之后情绪可有好转?”南宫浅洺不再理会南宫浅浠的事情转而问道。
“皇上本来见到公主极为开心,但后来静婕妤的事情又让皇上难过起来,公主也不敢再多打搅,这才吩咐了奴才小心照料自行离开了。”
南宫浅洺点点头。再次低头伏案在一摞奏折之内,旁边展开的地形图上标志着乌桓和柔然日渐趋近的位置。
“儿臣参见父皇!”南宫浅浠进入内室之后只觉一阵憋闷之气扑面而来,长时间的不通风使得室内的气味十分不好,他微微皱眉之后才行礼道。
“浠儿……此处没有旁人……平身吧!你可去了你母妃那边?咳咳……”
“尚未!”南宫浅浠站起身来,微微俯视着半倚在床上的皇上。
“恩?为何……你一向对你母妃颇为孝道……”
“儿臣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父皇。儿臣不愿母妃去的不明不白。”
“什么……不明不白……你母妃……乃是自尽……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昌佑帝没有料到他会想到这一层。
“父皇无需哄骗儿臣,儿臣今日所来就是为了替母妃讨回公道,母妃入宫侍奉父皇近三十年。怎么连最后的结局都如此不能令人信服,试问父皇如何对得起母妃的在天之灵!”
“放肆……放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谁跟你说的……这些混账话!”昌佑帝被气得连连喘息,语不成句。
“那敢问父皇,母妃可否留下只言片字?可否让儿臣一看?”
“她确有书信留下……不过朕看过之后便将其焚毁了……其中都是她的一些喜好记录……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昌佑帝此刻方明白南宫浅浠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来此,心中虽然清楚。但面上只得苦笑一声道。
“父皇……何必偏心至此!六弟、八弟和海蓝就是父皇的儿女,儿臣就不是吗!慧侧皇妃是父皇的妃子。母妃就不是吗?父皇……”南宫浅浠说着哽咽着再次跪下,请求道“从小儿臣就知道儿臣乃是长子,要做出表率,所以事事不敢懈怠,可是父皇眼中只有八弟,儿臣满眼所见皆是父皇对于八弟如何的宠溺,对于六弟如何的鞭策,儿臣不敢对父皇有丝毫的怨怼,只觉自己有不足之处令父皇不喜,所以更加勤学苦练,可是这么多年来,父皇从未对儿臣有过一丝的青睐,儿臣乃是长子,按祖制理当是储君人选,可是父皇可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哪怕只有一瞬,父皇只想让八弟和六弟出头,却未想过儿臣,儿臣知道今日所说之话乃是大逆之言,但却都是儿臣出自肺腑之语,儿臣不敢再奢望父皇的一视同仁,只求父皇给已经故去的母妃一个公道!”
“浠儿……”昌佑帝被他一番话说得无法责怪分毫,反而愈加觉得他确实忽略了太多,略显浑浊的双目中感到湿润的液体聚集。
“如今儿臣只问那人可是慧侧皇妃?”南宫浅浠收起自己刚刚一瞬间对于前事不公的感概,冷声道。
“浠儿……你莫被人蒙蔽了头脑……静下来好好想想……你平日的精明哪里去了……你放心……朕……定会给你母妃和你一个公道……”
“父皇……儿臣请求至此也无法打动父皇分毫吗?父皇就偏袒她如此?就因为她曾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吗!父皇愧疚她,就能用母妃的命来偿吗?那母妃又算什么呢!父皇对母妃就如此的狠心!”南宫浅浠本以为能够有希望,但却被拒绝之下精神已近崩溃,什么解释都已经听不进去,只是认定静婕妤是被慧侧皇妃害死,而皇上眼中根本就没有他们母子,这么多年的努力和争取皆成一场笑话!他再无什么可以顾念的了,都是为了这权力吗!那他站在权力的顶端看谁还能看不见他!看谁还敢忽视他!
“浠儿……不是父皇偏心……此事真的另有隐情……绝不是侧皇妃所为!”
耳边传来皇上艰难的喘息声,南宫浅浠的心中却只剩下冰冷和麻木,权力,他要那个位置!心念一闪,身形已动,本来相距不足三尺的距离他只是转瞬即至,挨近的脸庞上一双眼睛已经尽数赤红,满腔的恨意迸发出来几欲令人窒息。
“浠……儿……你……做什……”昌佑帝在龙榻之上被他突然而来吓得更加喘不过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要用到全身的力量,每一次沉重呼吸的声音在那个片刻被无限放大。
海蓝从承乾宫出来之后便漫无目的的闲逛,想到刚刚皇上所说的那些话不禁心中酸涩,虽然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那种脉脉温情和将她放在心尖的宠溺令她感动的同时也会觉得温暖,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暖,什么都以她为先,什么都事先帮她考虑好一切,这不同于和琉璃她们之间的情谊,彼此关心却又独立,这是一种将你层层环绕于其内,让人心甘情愿的享受这样的保护,令人安心。
深秋的皇宫之内百花凋零,只剩下偶尔可见的树木枝杈横在路边,海蓝一向敏捷谨慎,却不知为何突然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扎到了指尖,十指连心,即便是她习武也不禁觉得心中一颤,再仔细去寻却又无物,只能暗自揣测可能是深思恍惚所致,但手尖的微颤似乎在提醒她刚刚有什么事情发生,并不是幻觉!
海蓝愣愣的回头看去,那条路已经萧瑟的无人出现,不知何时她竟走到了那晚寿宴结束,南宫浅温领着她走过的那条小径,曲折蜿绕,只是一个转弯走过的路就已经看不见,终究只是个过客吧,总有一日她离开此地,她所留下和生活过的痕迹也会这样在一个转弯之后消失不见,那些曾经的动容和温情,也是镜中花,水中月般不真实!但感情是真,眼泪也是真,世上还有几人能够如此待她,即便她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也不该太过执着,伤了那个一直关心自己的人!
PS: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人总是要经历这样的痛楚才能真的长大,才能懂得珍惜……《谁和谁的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