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再张开,有一瞬间,西岫岩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香烛、贡品,哦,是了,她还在思过堂内呢,就着狭小的天窗望了望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阴冷的冬风穿堂而过,这才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她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呢,不记得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勉强撑着胳膊从地上坐起,肩背才刚刚抬起,就又跌了回去,骨头和地面撞击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痛呼声已经到了嗓子却又生生的咽下,仿若无事一般抬了抬手,然后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也这么艰难便不再努力。
反正已经落在这里,想来是昨天那个桃灼庄的弟子见她昏过去,也不能杀她,便这么走了,将她扔在这里的吧,是不是之前她无意间处罚过这个女子,否则怎的如同仇人一般,还是师傅的教导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什么良心,什么仁慈皆是最要不得的东西。
已经第几天了,西岫岩就放松下来躺在地上回忆着,一天还是两天了呢,外面的情况怎样她一概不知,紫晶是否会再度被逼去昆仑山,留卿现在是否真的安然无恙,而白泽又如何了,她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结果,继续下去,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担心害怕,不能接着想了,这是她这么长时间总结出来的经验,如果想支撑的久一些,就不能让自己总在猜测着那些可能的后果。
但是,她的身体一直在提醒着她一切并不是越来越好的,自从昆仑山双目失明又复明之后,她还没有来得及让紫晶继续调理身子,就被放到了这里。一次次的折磨下来,虽然皆是皮肉伤,没有内里的问题,但还是一点点的损害了她的身子,从开始的毫无惧色,到现在经常晕厥。即便没有什么反噬的情形再度出现,她也觉得自己恐怕这次想要活着出去也艰难了。
正想着,脑子里越来越乱作一团,这样才能快些再度睡过去,这也是她积累下来的经验,极度疲惫的时候就可以不再想了。但今天好像成心和她作对一般,门口“吱呀”一声。然后是一个人轻缓得几乎听不到的脚步来到她跟前。
西岫岩猛地睁开眼睛,心中暗道难道现在半夜里也有人来招呼她了吗?但眼神定在来人的身上愣了一愣,才恢复了冷傲的神色,即便她是躺在地上,亦无损傲骨。
“琉璃,你去哪里了?你去找他了?”海蓝对着夜幕下刚刚进门的琉璃问道。看着她微微喘息的模样,心中已经了然。
“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让他知道!毕竟他也算有责任。若是个男人的话就该做些什么,既然你们那样说,患难时不用,什么时候能见真情?若是他当真肯为岫岩牺牲,哪怕有些意思,我也不再说什么。甚至还要反过来祝福岫岩当真找了一个真心疼她的人,不过,若是恰恰相反么……”琉璃冷漠着说了一大堆,无非是要借着这个机会看清人心。
“那你深夜去釜薪帮也太大胆了!若是有什么事可怎么好!也不与我们商议,现在岫岩被困,情况不明,紫晶被逼,无法可想,就剩你我二人,若是再出了什么事情,那真是绝路了!”
“不会的,又不是没有去过,轻车熟路罢了。”虽然口中这样说,但她淡漠的眼中还是出现了温和,毕竟只靠她们两人要想挽回这一局太难了。
“那……你可见到了人,他怎么说?”海蓝这才柔了声音问道。
“没有,我去晚了一步,他已经离开了,看屋子里的情形,应该是在自愿的情况下走的,没有打斗的痕迹,但人却不见了,我也抓了一个他们门中的弟子问了,说是晚饭时还好好的,没人发现他离开!”提起这个,琉璃才皱眉道。
“怎么会?他又不知道这其中的变故,难道是……”海蓝抬头看向琉璃道。
“师傅!会是她下的手吗?可是紫晶回来的时候明明说过她要放过留卿,再说了岫岩刚刚出事的时候都没有动静,怎么会突然下手,是不是又有什么变故是我们不知道的,岫岩那边?”
“很有可能,除去她之外还有谁会惦记着一个落魄门派的弟子,就是寻仇也不会这么悄无声息,而且留卿的功夫不低,能让他心甘情愿或者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并不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的事情还没处理好,他那边又出了事情,这可怎么好!”
“或许我们若是知道当初留卿的师傅任儒海为何会明知危险还要欣然赴约,他们之间当年有什么样的渊源,就能找到什么办法,我总有一个直觉,眼下的这些事情都是有一个暗中的手在操纵着,好像是什么导致了今日的结果,但一时还没有什么头绪。”
“我们总这样想不行,犹豫来犹豫去什么结果都没有确定还不断让事态更加严重,倒不如采取一些行动,打乱这种情况,不管是让事情更没有头绪还是出现转机,总之我们不能再让人牵着走,好像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慢了一步,亦步亦趋的跟着前面制造事端的人在走,不管是谁在暗中,这种打乱也能让他的节奏慢下来,只要他模不清我们的下一步安排就好!”
“你想怎么做?”海蓝一时也模不清她的想法。
“让紫晶献宝,先混淆师傅的关注点,岫岩的安全最重要,这么多天谁知道那思过堂内是什么情形!”
“这怎么行!它……岫岩早就说过,若是要把它献出去,除非她死!她的脾气你不是不了解,若是她出来之后发现了我们用它交换她的安全,恐怕她会去拼命的!而且,你没有打过交道,凭你我二人还制不住这个……”海蓝抬了下巴指点着白泽的住处。
“我不是说真献,反正给我们的也是模糊的东西,证明没有人知道那异宝究竟是什么,它,也只是你们的猜测,即便将别的送去桃灼庄,也没人能证明那就不是!毕竟这次不同以往的‘皇绫帛书’和‘沧溟之心’,没有明确的界定。”
“很冒险,不过值得一试!”
“那就让紫晶试试吧!总比白白去昆仑山送死好!”琉璃的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一阵喧闹,二人惊诧的对视一眼,深夜万籁俱寂,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声音,仔细一听原来是炮竹齐鸣,竟是大年三十了吗!
她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苦涩的意味,今年好不容易能够聚在一块,想要过个年,可是却没有料到出了这种事情,一个身陷监牢受着刑罚,一个被逼的要远走西北找什么荒谬的宝贝,最后只剩下她们二人焦头烂额的应对,没有心思再去想这过年的事宜。
“过年了,岁岁平安!”二人静默的听着外面越来越多的吵杂声,竟觉得无比悦耳,温暖,但于她们来说,这“平安”二字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岁岁平安,还有紫晶,岫岩,我们争分夺秒的赶了半天,终于过年了,岁岁平安!”
“师……傅,怎么有空到这里来看看我这个不肖的弟子!”西岫岩望着面前身姿轻妙的人,面上轻纱浮动,眸子里却有她看不懂的颜色。
“岫岩,为师的苦心想来你也误会了,为师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可知道?”
这里在断肠谷中,远离人烟,自然没有什么声音传来,而且桃灼庄内的其他弟子又有谁会有这种闲心来过毫无意义的年呢!
“弟子不知。”淡淡的表情,西岫岩很难在对面前这个人产生任何亲近之意。
“除夕!你们不是要赶着回来一起过年的吗?怎么忘了?”
“弟子糊涂了,在这个思过堂内能够活着已是不易,哪里还有那些闲情逸致来计算日子!”
“你不记得也无妨,除夕……自然是要除掉一些东西的,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这个好日子!”
西岫岩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脸色一白,凤眸陡然睁大,“师傅不是答应了弟子不伤害他吗?难道师傅要出尔反尔!”
“你放心,为师没有动他一根汗毛,恰恰相反的是,还送了他一样大礼,不过这礼如何拿可就看他了!”玲珑说着美眸流转竟显出了几分玩味,似乎这事情对于她来说颇为有趣。
“师傅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大礼!”
“不仅是他,还有你,为师说过不会害你的,还会帮你看清他的面目,这次就是个绝好的机会,一举双得!”
“师傅?”西岫岩皱起眉头疑惑的望着她,弄不清楚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你信不信?明天就是初一了,瑞雪兆丰年!呵,还真是一个好日子啊!”玲珑说着抬起头来,西岫岩亦随着她看向顶子的天窗,原来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洋洋洒洒,偶尔有一片落入思过堂内,飘扬着从半空盘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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