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欺负我了。”南宫银月收不住哭声,明明这个男子就是欺负了她,居然不认帐。
“我何时欺负你了。”李昌的思维,明显跟不上这节奏,他好心好意的救了她,这大半夜的,又出來寻找她,将她从两个酒鬼手里将她给救出來,怎么倒成了欺负她。
“你……”沒料得李昌会问何时欺负她了,南宫银月气得说不出话來,这无赖之耻,还真无赖,在河边,好歹他也模过了她的胸,也亲过了她的嘴,马背上也搂了她,居然现在不承认了,还反问她何时欺负她。
两人都扭过头,赌着气,谁也不想再多说。倒是门外的小药僮,不失时机的问了一句:“我说,这位客人,你的信到底还要不要送啊?”
这信还要不要送,李昌倒是为难了,他倒不想管这个姑娘了,可刚才明大人要出來找她时,他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找南宫银月的事就交给他。
南宫银月兀自在抽抽答答的哭泣,李昌只得硬着头皮道:“你也别哭了,既然不回林水月府上,那就跟我先去‘衔玉山庄’吧。”
“我不要见皇甫鱼。”南宫银月立即嚷了起來,昨天就是送了信去‘衔玉山庄’,才引得皇甫鱼这个男子上门。
李昌这才反省过來,这姑娘跟皇甫玉之间有些纠葛,他只想着带她回去好跟明大人交差,倒忘了那‘衔玉山庄’本就是皇甫玉的地方,而且皇甫玉也在山庄里。
李昌环着胸,一只手不住模着下巴,愣是不知如何安置这个姑娘了,既不可能丢下她,任她在外面东撞西撞出意外,而她又不去林水月的府上和“衔玉山庄”。
南宫银月哭得累了,也拿眼偷瞄李昌,平日在城主府,哪怕花儿刺了手,风儿迷了眼,她哭上一哭,府上的下人都是一窝蜂的上來哄着她,逗她破啼为笑,可现在,哭这么久,这男子也不管她。
“我要找我哥哥,我要找我大嫂,我要我的琳儿,我要小手……”这个姑娘哭得无趣了,咕噜出一大串的人名,似乎念念这些人名,就能给她力量和支持。
她的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李昌是搞不清,但这小手,他还是搞得明白,于是道:“你也不要哭了,我派人叫小手來就是。”
南宫银月愣愣的看着他,半响才问道:“你认识小手啊?”
李昌闻听这话,真是哭笑不得,以往他跟明康在乐温城,虽然住在城主府,但他也沒见过这个姑娘,现在只知道她是乐温城主的妹子,明大人念着与南宫城主的那点交情,定是要照管她一下。
于是他咳了咳,郑重道:“好吧,南宫姑娘,有些事情还是说明一下好,在下李昌,是明康明大人的贴身护卫,而小手,是明大人的徒弟。”
似乎这个姑娘,这才想起他口中提起的明大人,她歪着头,颇为认真的问道:“你说的那个明大人,是以前曾在我们府上做客的明大人么?”
“正是。”
“那你不是……不是那个皇甫鱼的人?”南宫银月再度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她怎么认为自己是皇甫玉的人?李昌眉头微皱,道:“我不是那个皇甫公子的人,只是现在明大人、小手和我,都是住在皇甫玉的庄子上。”
“你们全住在‘衔玉山庄’?”南宫银月惊讶着问了出來,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貌似也明白了一点缘因。
“那你跟皇甫鱼來见我,不是为了來羞辱我?”问到这儿,南宫银月的脸红得象鸡冠了。
“为什么要來羞辱你?我们只是看着天色晚了,而小手跟明大人还沒回來,所以想來问问你,小手在什么地方。”
原來一切皆是一个误会。
一大早,小手就醒來,似乎梦中,都是要溺水的那一幕,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她正是如花的年龄,人间许多美好的事物都还不曾好好体会,又岂会甘心如此死去。
当她和明康坐在西花厅的小几上,吃着蟹粉小龙包,喝着桂花糖粥时,想着想着,竟凭空升了几许感概和惆怅。
看了面前精致的早点,清澈明亮的双眸向明康望了过去,有着几丝酸楚几丝无奈:“师父,如若我昨晚淹死在水中,估计今天就吃不到这些美味可口的点心了吧。”
明康被她这伤感的语调一吓,那软糯可口的桂花糖粥,也喝不下去了。
“师父,我突然觉得生命好无常。”她轻轻叹道,眉间有着一层忧色,倒有着两分看尽沧桑的觉悟。
明康不语,眉头却跟着轻拢上了一层忧色。小手跟着他,也算是看惯了各种凶案现场,生死无常,应该早就看得麻木,今天一大早就如此感悟,想來昨儿她也是吓得不轻。
“以往看那些档案上的死亡案例,除了叹惜难过,倒也不曾有过别的多想,觉得生死皆是命。可真的要轮到自己,才明白,活着,比什么都强。”小手悠悠总结着。
明康不语,他天天在算着死亡日子的临近,对活着的渴望,是比任何人都强烈千倍万倍,但他却是忍着,不能流露出一丝丝的情绪。给人的印象,他总是温和内敛,高贵从容的。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也怕死了,有他不想也不能丢下的人,他的内心,早就不复温和内敛,更不淡定从容。看着小手,他的语气是酸楚而沉重:“小手,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当某一天你面对着生离死别,你应该淡定一些。”
他希望,如果他真的死去,她能淡定一些,他允许她伤心,也允许她难过,但他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久,她应该伤心难过之后,再重新迎接她新的人生。
可是小手,却显然沒能意会到明康的意思。
“师父,你不曾面临死亡的威胁,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的。”小手如此说,语气极为郑重,她需要明康明白她面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