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先生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正搂着坐在他大腿上的美姬上下其手,还好刚才溜得快,沒让皇甫公子知道他也有医术不行的时候。
那双十年华的美姬,虽然心中对这猥琐的小老头极为厌恶,脸上却也不显半分,无奈着,脸上端着微笑,执着长劲细嘴的酒壶,往于大先生的口中灌去。
当小手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是惊得跳了起來,嘴半天都合不拢,那酒也顺着嘴角顺势而下,挂满了整个下巴,那美姬,趁机离了开去。
“你怎么找到这儿來的?”结结巴巴着,于大先生问了出來,自己偷偷开溜,居然还是让这个女子给找上门來。
其实找到这儿并不难,以皇甫玉对于大先生的重视程度,甚至要赏赐他美人來拉拢,给他的住宅想必也不差,推测一下他到达衔玉山庄的时间,在这个路程范围内寻皇甫玉上好的产业宅子,倒是极快,要打探这么一个猥琐的男子,更是极为容易。
小手赶紧深深行了一礼,掩不了满脸的哀伤之色:“于大先生,我是专程來请你的,还望你医者仁心,救我师父一命。”说罢,便向于大先生跪了下去,她希望能晓之以理,说服于大先生救明康一命。
她这一生,什么人都沒有跪过,就连当初见着了当今天子,她也是嬉笑着,以一种天真无知的状态,给掩了过去,如今,为了明康,她是不惜任何代价。
“我都说过,这病我是真的无能为力,这病,我也不会瞧。”于大先生如此说着。
“可是于大先生不是说以前曾见过么?多少也能寻得些法子。”
于大先生只是一个劲的摇头,道:“不是我不肯救,是我确实沒有办法。当年那人寻到……”说到这儿,他赶紧掩了口,师承來历,一向是他的秘密,如何可轻易泄露。
见他吞吞吐吐,目光躲闪,小手也料得他定是有些把握,见得好言好语说不动他,于是道:“于大先生,只要你能救我师父一命,我师父身为当朝一品官员,世袭三代的侯爷,只要于大先生开口,荣华富贵,金钱美人,皆随你挑。”
晓之以理的情况打不动他,那便只有诱之以利,希望他看在这些富贵荣华的份上,能救明康一命。
这条件,不可谓不诱人,但想起师门中的事,于大先生还是三缄其口,任小手随便怎么乞求,皆不为所动,甚至任随小手跪在地上,他自己转身便要进屋。
果真敬酒不吃吃罚酒,想着病榻上命悬一线的明康,看着眼前这个故装神秘的医者,小手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银牙一咬,从怀中掏出弹弓,两粒石子迅捷的打在了于大先生膝窝处的委中穴上。
于大先生何曾料得这个哭哭啼啼的女子,会使出这么一招,一直摔倒在地,正要翻身起來,小手已抢身上前,雪白锋利的匕首便扎在于大先生的大腿上。
号称天下第一匕,果真名不虚传。
于大先生见得腿上鲜血直冒,手腕抖处,已不知从哪儿模出了一包药粉,抖在了伤口之上,手法倒是极为迅速。
那药粉倒也灵验,药粉过处,鲜血便不再流。
小手见得此样,知道他在医术一道上,有些真本事,越发的打定主意,一定得让他给明康治病。
她冷笑着,神情倒是无比的悲伤:“于大先生,我倒要想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快。如若你坚持不肯救我师父一命,那我就让你给我师父陪葬得了。”
说罢手起刀落,又是一刀狠狠的扎在于大先生的腿上,于大先生哼了一声,抱住了腿,正想拿药粉再度撒上,小手已经冷冷发话:“于大先生,我自小在刑部长大,这刑部大牢诸般威逼拷打的手段,我倒是学个十足,以往从不曾用过,不如今天就在你身上试试?”
于大先生也知她是彻底跟自己耗上了,于是停止手上撒药粉的动作,只管看着腿上的鲜血直流,却不再吭一声。
比起师门要给他的惩罚,这两刀,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般不言不语,抵死顽抗的模样,小手见着也是沒折,不可能真的把他杀死。她头痛起來,皇甫玉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将他收服,供他驱使?
想起皇甫玉,她心中倒是有了一丝主意。
她蹲在于大先生身边,作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问于大先生:“于大先生还不知道我跟你家皇甫公子的关系吧?”
确实于大先生不清楚皇甫公子外面的这些关系。
见他一副茫然的模样,小手冷笑道:“你家皇甫公子,一直称我为师父。而我扎你的这把匕首,叫劫厄之匕,也是他当年送出的。”
于大先生这才明白,难怪皇甫公子要请自己去衔玉山庄瞧病,原來是他的师父,交情总是不一样的。
小手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道:“知道么?当家你家公子胸口上那一刀,便是我持了这劫厄之匕,也是这般扎下去的。”
于大先生不由吃了一惊,当年皇甫玉那胸口处的伤势,差点便刺中心脏,险些要了皇甫玉的命,绵延起伏了好几个月,才彻底愈合,即便这样,逢上阴雨连绵的日子,也常常隐隐作痛……
按说,令皇甫玉吃了这般的苦头,以他这般身家的公子,定是得报这一刀之仇,可他看对这个姑娘的态度,并非恨之如骨,倒是当成座上宾。
于大先生脸上的神情,自是一一落在小手的眼中,她继续道:“现在,皇甫公子已经向我提亲,不日便要将我风光迎娶过门,怎么说,我也算是皇甫公子名义上的夫人了。”
于大先生抬起头來,却不明白小手为什么跟他说这些,他纵是太过猥琐,财色二字又重,见得漂亮姑娘眼睛就直了的份。可是,他也知道小手这种身份的女子,不是他能打主意的,只能看着干咽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