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统一天下之后,划分了三十六个郡县,九江郡就是其中之一,而寿chūn县便是九江郡的治所!
韩峰一家在三里乡算是富农,相传还有亲戚在寿chūn县官衙之中谋事,故而在这个小小的三里乡,韩峰一家倒也颇有威望。
“老师,前面那座大屋就是我家了。”韩峰指着不远处一栋房子说道。
黄石公点点头。
“老师,我先去看一看我母亲在吗?不然,我不敢进去。”
“这是为何?”
韩峰脸上一红,道:“三里乡有过几个读书人,不过,最后都饿死了。因而,我父亲看不起那些读书人,顺带把我也连累了……整rì叫我去种地,这不,我又偷跑出来了,现在回去若是被他抓到了,恐怕要挨一顿打。不过,幸好母亲镇得住他,护我安全!”
黄石公微微一笑:“民以食为天,食者,国之根本也。兴农,则国昌,你当牢记之!”
“是,子弟谨记!”
“你且去看看你母亲在吗?”黄石公大声笑道。
韩峰脸又红了,老师这话显然是在戏谑自己,当即赶紧应了一声“好嘞”,转头快步跑进了屋子里!
韩峰鬼鬼祟祟,左看右瞧,只见院子里一个穿着灰青sè布衣的中年妇女正在晒谷子!
“娘!”韩峰大喜道。
“峰儿,你回来了。”中年妇女抬头一看,笑着说道。
“嗯。娘,我这次拜了一位老师!”韩峰欢喜的说道。
“峰儿,娘不是说了吗,你舅舅已经答应了替你去县城找一位教书先生,你怎么胡乱拜师啊!”中年妇女不悦道,脸上皱起眉来。
“可是,都已经半年多了,也没见舅舅把人带来……”韩峰嘴上轻声嘀咕了一句。
“唉,你这孩子!”中年妇女叹了口气。
“娘,我已经把老师带过来了,就在门外。”
“怎能如此无礼呢,竟让你老师呆在门外,还不快快请进来?”中年妇女骂了一句,赶紧拉着韩峰往门外走去!
“我不是怕父亲打我嘛……”韩峰委屈道。
“打你也是活该!”中年妇女笑骂道。
刚一来到门外,就见黄石公老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二人。
“老先生你好,峰儿还小,不知礼数,多有怠慢了,还望见谅,我是他母亲赵菲。”中年妇女拉着韩峰道歉。
“哈哈,小儿韩峰聪明灵慧,吾甚是喜欢,故而收之为徒,还未得你同意,却是老夫的不是了……”黄石公笑道。
“老先生乃是长者,我儿能拜先生门下,是他的造化。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赵菲问道。
“老夫黄石公!”
赵菲点了点头,想来也不知道黄石公为何许人也,只是见他面相,颇为不凡,似有仙风道骨一般,不禁心中震惊,暗喜韩峰拜了一个好老师。
“老先生先进屋子坐吧。”赵菲一边说,一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好。”
等进了屋,稍稍坐下,黄石公说道:“吾yù带韩峰上山修学,不知夫人是否同意?”
赵菲闻言一惊,看了看韩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峰儿随先生上山修学自然是好,只是我本妇道人家,家中大事须由夫君做主,不若先生再等一会,看这时辰,他怕是要回来了。”
“也好。”黄石公捋了捋胡须,点头道。
……
rì出而作,rì落而息。天空中一片片火烧云,像奔跑的赤马,像展翅的雄鹰……
夕阳下,三道人影走在羊肠小道上,汗已湿了后背,显露出健壮的体格!
“大壮,你已经十六岁了,可有相中的姑娘?若是有,为父立马托媒人给你说亲去!”走在最前头的中年男子说道。
“父亲,俺没……有。”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少年慌张的说道。
“大哥骗人!父亲,我告诉你,大哥喜欢隔壁王村王大锤家的二丫头!”三人中还有一少年故意高声叫道,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哪有……二虎乱说!”大壮的脸上忽地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人。
这三人中,显然中年男子就是大壮和二虎这两个少年的父亲。
“哈哈哈哈,原来是那个丫头,嗯,不错,脸蛋俊俏,身材又好,又大又圆是个生儿子的样,大壮挺有眼光啊,像我!”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好!明rì,我便请人替你说媒!”
“呵呵……恭喜大哥啦,祝大哥抱得美人,早生贵子!”二虎大叫道,嘻嘻哈哈,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去去去……一边去!”大壮骂道!
“哈哈哈哈,哇塞,某人的脸比天上的红云还要红哦!!!”二虎看着大壮一边叫道,一边往前赶紧跑开,像似防着什么!
果然,大壮怒了,冲着上去就要揍他!
“二虎!别跑!”
二虎对着大壮做了个鬼脸,笑道:“不跑才怪!”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继而又摇了摇头,家里三个儿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大儿子韩大壮人太老实,恐怕走到哪里都要受欺负;二儿子韩二虎鬼jīng鬼jīng的,没一个正形;三儿子嗜书如命,整个一痴呆,怎么让人省心?唉……
这中年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韩峰的父亲——韩五牛。韩五牛这个名字在当时算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以前,韩五牛出生时,家中正好有五头牛,故而韩峰的爷爷就给他取名为韩五牛。
傍晚时分,韩五牛和大壮,二虎一起回到了家,刚进屋不久,但见大厅内坐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神态若仙,体格健朗,隐隐然似有一股威严之气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韩五牛何曾见过这般人物,心中一惊,当即上前恭敬的弯腰行礼道:“敢问老先生何许人也?我乃这家主人韩五牛。”
黄石公微微一笑,道:“老夫乃黄石公,只不过一个山野之人,不敢担此大礼。”随后,指着韩峰又道:“吾云游四海,路经此地,见你儿韩峰天资聪慧,故而起了收徒之心,不知你意下如何?”
韩五牛心中大喜,本以为三儿子最没出息,读书都读傻了,却想不到今有高人收他为徒,实在是太好了!
“当然愿意了!峰儿,还不快点过来给老师磕头!”
韩峰闻言,心中郁闷,还磕什么头,老师已经收我为徒了……但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走过来给黄石公磕了三个头。
“多谢老师!”
黄石公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他是隐士,根本不在乎世俗礼节,不然,在山坡之上,就得要韩峰行拜师礼了!
这时,黄石公又道:“老夫yù带韩峰上山修学,三年后归来,你觉得如何?”
“自然是听先生之言!”韩五牛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为了韩峰的前程,跟着眼前这位高人是最好的选择,机会不容错失。
这时候,赵菲已经把饭菜准备齐了,叫过大家吃饭。
“峰儿,多吃菜,要是到了外面,就没有机会吃了。”赵菲看着韩峰,脸上流露出一丝疼惜,这孩子打小就没受过苦,可是,明天就要走了,在外面闯荡,娘亲没在你身边,你记得要自己照顾自己……
“嗯。我现在要吃的饱饱的,之后三天不吃饭都可以!”韩峰边吃边说,嘴巴都鼓胀了起来,十分滑稽,像极了一只小肥猪。
“尽瞎说!”赵菲笑骂了一句!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
第二天清早。
韩峰背着一个灰sè布袋和黄石公站在门外,天空澄清,没有一丝云彩,韩峰依依不舍,双眼带泪。
“父亲,母亲,还是两位哥哥,峰儿走了,以后会时常回来看你们的!”
韩五牛走上前,似乎有话要说,却又说不出口。半响,他缓缓地伸出手拍了拍韩峰的肩膀,只说了这么一句:“峰儿,有时间就回家一趟,你母亲想你……”
“嗯!”
“三弟,保重!”大壮和二虎说道。
“嗯!”
赵菲这时也走了过来,她用手轻轻的擦拭韩峰脸上的泪水,道:“峰儿,男儿当自强,要坚强起来不要哭,知道吗?”
“母亲,我知道了,我不哭……我不哭!”可是,韩峰脸上依旧满是泪水!
屋外枝头上的鸟巢里,一大一小两只鸟儿吱吱呀呀的欢叫着,却伴随着韩峰渐行渐远……
“孩子他娘,峰儿已经走了,你想哭就哭吧!”韩五牛对着赵菲语气很是温柔的说道。
赵菲一听这话,再也忍不住,低声哭泣,眼泪似流水一般滑落,滴滴落在了黄sè的泥土里,湿了好一大片!
“嘻嘻,母亲最爱三弟了,我说母亲刚才怎么没哭了,原来是忍着不想让三弟难过啊!”二虎笑道。
“去去去,都什么时候了,太阳都晒了,还不去种地!”韩五牛怒目横视,狠狠的瞪了二虎一眼。
二虎和大壮顿觉浑身一颤,赶紧跑开,一溜烟的功夫没了人影!
“凶什么凶,就知道装!”赵菲白了韩五牛一眼。
“怎么装了,我本来就很凶,常言道,严父出孝子,我这是对他们好!”韩五牛解释道。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峰儿整天怕你打他,也没见你真正的打过他。而且他每次溜走,难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还追不上一个孩子?回家了,你又装模作样的准备去打他,可是,只要我稍微劝劝,你就停下了,难道你真的这么听我的话?其实,你就是舍不得打他们……”
“好了好了,我舍不得打,行了吧……”韩五牛脸sè微微一红,似乎心事全被赵菲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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