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男人的直觉
楚墨的入学仪式，没有外界预想的奢华，声势浩大。甚至于，算得上是低调了，至少绝大多数的杂学监学子，是在杂学监一年甲班的开学课堂上，方才得知这位在杂学监传得沸沸扬扬的皇子，是在自己班上。
事实上，也算不得多么难猜的事实，毕竟，每个学监，总是甲班最为优异，楚墨虽然选择了杂学监，但并不意味着他要贬低自己，刻意去往更差的班级，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倒是想差了。
“林舟，惠生，楚墨……殿下……”
这是杂学监的第一堂课，夫子惊疑不定的点着名，众人望向楚墨，目光或惊诧或爱慕或嫉妒。
“辰天大陆，武道分为先天后天两种级别，各有十级，鉴于凡是武者运用灵力体表俱会泛出各sè光芒，故而分辨较易。其中，后天级一级至后天三级，为浅橙——橙sè——深橙，以此类推，其后是青——蓝，唯一特殊的是后天十级，为红紫sè光芒。”
夫子端坐于讲台，一一细说道。其实，这是大陆的基本常识，在座中人大多都知道武道划分，但是夫子仍然再三强调。
“至于先天级，则一律红sè光芒，区分不易，但由于先天武者同级战斗力也各不相同，所以除开基本等级划分，人们又在他的级别后面添上前中后期，以示区别。”
看着讲台上的夫子唠叨不停，楚墨目光放向窗外。
方才，帝国左相慕容襄的独女慕容瑾，从天子监二年甲班转学至杂学监二年甲班。于是，继自己引起的花痴风波后，又掀起了一阵草痴风波。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慕容瑾突然的转学，目的何在？多数明眼人都是清楚的。然而，即使这般，也仍有贪图美sè或权位的年轻人依附上去。狂蜂浪蝶之势，相较于楚墨，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对这些企图美sè又或者渴求一步登天的少年们，慕容瑾的不仅颜若冰霜，不假辞sè，就连靠近她十步以内的异xìng，也全部交由家中侍卫略施小惩后，扔至一旁。
都说人是有劣根xìng的，慕容瑾这番声势，使她的冰美人之名，不降反升。连一贯坐看情报的楚墨，也第一次在不用情报和前世记忆的辅助下，有所听闻。
嗙！
一声教尺打在讲台上，格外地响亮吓人。
“林舟！我刚才讲了什么？你重复一遍！”
林舟是坐在楚墨身旁的一个学子，看到林舟眼带茫然，却十分自信的面孔。楚墨明白，夫子想点的是自己，只不过，他不敢。
“夫子方才说的是，后天极武者的体质变化。一级——强身健体；三级——寒暑不浸；五级——缩地成寸；六级——锻体；七级——聪耳；八级——明目；九级——御风而行；后天十级——半步先天。”
夫子闻言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林舟坐下。至少，自己的课，还是有学生在认真听嘛！至于……嗯，那是特殊情况，嗯，特殊情况。
两个月后。
杂学监，小树林。
“三皇子，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一名灰白sè布衫的少年坐在树杈上，对着不远处另一颗树杈上的楚墨，轻声道。
“鲁班，我说过的，我们是朋友，你无需拿我的身份做称呼。”
楚墨坐在树叉上，左手捧着块木头，右手执着柄镶钻银刀细细雕琢，头也不抬道。
“但你是三皇子，也是事实。”
灰白布衫的英挺少年，也就是鲁班，依然坚持。
楚墨抬头略略瞄了眼坐对面树杈的鲁班，耸耸肩，继续雕起了木头。
“我想，慕容瑾是因你而来，你比谁都该清楚。”
鲁班毫不在意楚墨这样放荡不羁的形象，显然早已习惯，继续对着楚墨念叨道。
“不错，但没人有权利限制本皇子对于爱情的zìyóu。”
除了，我自己。
终于，楚墨抬起头，正式望着鲁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
瞧见楚墨脸上正经的神情与口中吐出的在自己面前难得出现的自称，鲁班识相的抿住了嘴，他并不是一个喜爱木头就真正不懂得察言观sè的木头人。
“这块雕像如何？你觉得苏苏会喜欢吗？”
似乎觉得先前的话题有些不快，楚墨嘴里换了话题。
苏苏，一个校工的女儿，同年迈的母亲还有两个哥哥生活在一起，父亲早亡，家中一贫如洗。能进入杂学监还是因为母亲为学监校工的缘故，但成绩实在难以令人恭维。面容姣好，身材颇佳。
故而多方传言，她是dìdū附近秦淮河边的肉jì，连老鸨都不屑带其上船招客，与dìdū许多男人有染，声名狼藉。
就像是杂学监里许多人不明白为什么天之骄子的三皇子殿下不喜欢身份匹配又貌美聪慧的慕容瑾一样，更令人困惑的是，这位天之骄子的三皇子殿下，竟然在今晨公然示爱人尽可夫的苏苏。
鲁班也是因这则消息传入耳中，才不顾手上的机关活计，特意找到拿自己真正当做平等相交的朋友的楚墨详谈。
却不想，楚墨从自己手上顺过一块木头，二话不说便掏出随身匕首雕刻起来，丝毫不加理会。
瞧见好友脸上的不喜，楚墨略带满意的打量了下手中的木雕，缓缓道：
“很多人喜欢楚墨，因为楚墨是她们心里的楚墨，还有一些人不喜欢楚墨，因为她们希望yù擒故纵，希望用表面的不喜欢来引起楚墨的注意。然而楚墨却知道，所有人中，真正一点儿也不喜欢楚墨的，一点儿也不想同楚墨有瓜葛的人，只有苏苏一个。”
“你”
鲁班愣了愣，他没想过，答案会是这样。因为所有人都喜欢，所以反而不是真实的楚墨。
“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沉默半饷，鲁班在树梢上轻声说。
……
“你是鲁班？我很欣赏你。”
不同于许多人或嘲讽或不屑或惊奇的目光，楚墨第一次见到鲁班时，便是如此直接开门见山道。
“喜欢，便是涅槃的凤凰！不喜欢，也与街边乞丐无异！的三皇子殿下，对吗？”
那天，鲁班停下做木活的手，抬起头，盯了楚墨一会，断定道。
“不错，是我。”
楚墨毫不怀疑鲁班的眼光，一个能jīng于某一业的人，一定是极具智慧的人，这种智慧的存在，并不一定是这个人本身，而是这个人对于生活对于生命这类大方向的智慧，楚墨对此深信不疑。
“你同我想的不一样。”
鲁班盯了楚墨看了半饷，淡淡道。
“喔，说说看？”
楚墨饶有兴趣的望着处于木头zhōngyāng的鲁班。
“就像你那句与乞丐无异引起的风波一般，我原想，你一定是极其聪明与算计的人。”顿了顿，鲁班接着又道：
“但现在，我想，你当rì说这句话的用意，本并非算计。”
“你很聪明，但是，为什么？”
楚墨不置可否，反问道。
“因为，男人的直觉。”
楚墨听完便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两人也由此相识，成为鲁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
回忆起那次见面，楚墨俊美的脸上也流露出温暖的笑意。
“你的直觉，果然很准，恐怕整个dìdū连我都没预料到，我竟然会喜欢上一名地位如同乞丐一般的女子。”
“关键是，这名乞丐出现的同时，也出现了凤凰。”
鲁班的脸上，同样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同许多聪明人的看法不一样，鲁班知道，楚墨说那番话，与其是他想制造一场风波，不如说，他是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乞丐的人。如此随xìng的皇子，鲁班不知道史书上是否出现过，但他知道，整部辰天史，也不会再出现一个如同楚墨一般的皇子，而这，依然是他——男人的直觉。
只不过，鲁班不知道，而楚墨知道的是，人有许多种面孔，往往只是向你展现了他的某一面。不是欺骗，不是隐瞒，但，那只是一面。
楚墨真的会喜欢上一个于己无利的女子吗？答案是否定地。
第一世，年少轻狂，优柔寡断；第二世，狠厉暴虐，喜怒无常；第三世，他已然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或者，还有——感情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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