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动身去敦煌,需要多少天?”
“至少半个月。但是,”殷钺眉头皱得更深了,“郑言斐手里有四十万兵马,我的手上虽然有六十万兵马,但是因为敦煌是边疆要地,能够调动的兵马可能一半都不到。再加上那些将士一直生活在北方,一路到长安也会折损兵力,还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出现。”
“先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临终前难道没想过,郑言斐有一天会造反吗?平白无故给了郑言斐那么多兵马,给你的兵马能调动的却连一半都不到,”骊渊索性说道,“不如,我帮你把郑言斐的虎符偷出来?不用谢我,我跟盗拓学的。”
跟谁学不好,非要学盗拓,你让你爹以后怎么见人啊?
殷钺狠狠瞪了骊渊一眼,“如果可以,你最好把郑言斐也一起偷出来,我在天牢请他吃饺子。”
“会有机会的。”骊渊嘴角一勾。
“阿存,明天我就打算秘密动身去敦煌城,此去凶多吉少,”殷钺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一半虎符,“若能成功带兵回来,你就想办法给我传信,拖延住郑言斐。若失败了,你去找程寰,他一定会念旧情救你的,就像那日一样。”
我本想和程寰成为结发夫妻,未曾想我只能和他当普通朋友。我本想和他当普通朋友,未曾想我只能和他形同陌路人。我本想和他形同陌路人,未曾想我和他最终成了敌人。
“我不想再麻烦他。”我垂下眼眸。
程寰说,那次是他最后一次帮我。他,不会再帮我了。
殷钺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那样子别提多好看了,“你若是求他帮忙,说不定还有周、旋的余地。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种感情是一辈子都不能说忘就忘的。你总不可能陪我殉情吧?”
“哦,不会。”我答道。
殷钺听到我的回答,轻笑了一声,转而问骊渊道:“骊少爷,若是长安城满城戒备,你能否轻易跃出城墙出去?”
“看情况。”
“‘能’还是‘不能’?”
骊渊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皱眉道:“白天能办得到。”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白天戒备那么森严,你怎么出城?”
“戒备森严能奈我何?但是,晚上那么黑,路都看不清,我怎么出城?”骊渊嘴角一扬,问殷钺道,“为什么问这个?”
“骊渊,若是此政变能平定,三军主帅非你莫属,”殷钺突然间起身,淡淡说道,“我要与你们商量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当我们打开大门的时候,积雪已经很厚了,殷钺把他的伞给了我。
殷钺目测了一下雪的厚度,“你们两个路上小心,骊渊,你最好照顾好阿存。”
没想到骊渊转过头对殷钺道:“我要去章台街喝花酒,你送小存回去吧,我没空。”说罢,他便转身离开,雪深如此,他却踏雪无痕。
望着骊渊远去的背影,我喃喃道:“郑梅芯去世不久,他竟然还有心思去喝花酒。”
“有一种男人的确会把心痛显示在脸上,”殷钺帮我撑开伞,“而另一种男人却会把心痛藏在心里,即使痛苦一点点扩散,也永远不会说出口。过自己应该过的生活,这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他,似乎是第二种。你没有发现吗?这几天,骊渊的眼眶一直是红的。”
我没有见过骊渊哭,但我见过他两次下跪,两次都与郑梅芯有关。
“走吧,我送你回去。”殷钺道。
“你这次回敦煌,是不是报了必死的打算?”我问道。
他不回答,“快点,再不走雪就要更厚了。”
“你先回答我。”
“你这不是逼着我抱你回去吗?”
“别跟我扯开去……别别别……放我下来……”
“你别乱动,小心我把你扔雪里活埋。”
“万一被传出去怎么办……你快把我放下来……快点啊……”
“都三更天了,谁还在外面瞎逛?我抱你回去还不好?”
“我自己会走路……”
“你不是脚扭了吗?”
“谁、谁脚扭了?殷钺,你放我下来!”
“别不承认了,明明是你脚扭了。”
“桓王殿下,做人不能卑鄙到这种地步!我以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的桃花运发誓,我的脚真的没有扭!”
“哦,你本来就没什么桃花。”
“……再怎么说,本相也是个姑娘。”
“本来就不轻,还穿那么多,我抱着你的感觉,丝毫没有觉得像抱着个姑娘,倒像是抱着一张老榆木桌子。”
“你可以打一个好一点的比方。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回来的吧?”
“嗯,等长安的积雪融化了,我肯定回来。”
“积雪年年有,你指哪一年?”
“今年。”
————有话————
开学第一天,汝们可安好?ps.前天阿阮发现点击率、收藏率、咖啡、留言丝毫没有增加,阿阮的心拔凉拔凉的。亲爱的们,你们都在刷作业吗?都刷完了吗?
回复扶花木苏:阿阮肯定不会虐到阿存的,小虐怡情。有殷钺和骊渊在,文风绝对不会悲的。太悲我怕没等阿阮写“江湖篇”,亲们都被我虐跑了。那个简介,是被我某个朋友说很烂之后,阿阮一边痛心疾首一边操刀修改的。
回复紫烟千凝:亲第一次留言,别怕,阿阮是不小心发了个预告才被拉黑的,7日后就解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