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年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悫鹉琻晓
时苏只觉得头皮发麻,被他这话一激,整个人就像是好斗的公鸡一般,张开了她的爪子,“付予年,把话说明白点儿,什么叫坏了我的好事?!”
“我有什么好事值得你坏?”
她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脚踩两只船的人是他,怎么他还能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指责自己?
什么叫坏了她的好事?
她有什么好事让他坏?
付予年冷笑,“深更半夜,你带着男神偶像回家,无非是嫌我这个老男人碍事而已…”
“你要是觉得我碍事,我这就走人…”
付予年起身,果断命了外套就要走人。
时苏气不打一处来,付予年竟然把她想像成那种随便的女人,简直就是个混蛋!
明明是他骗人在先,竟然还有脸来指责她,他凭什么?
“付予年,这里是我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与你何干?”
“我到是还想问问你呢,你深更半夜呆在我家算什么?”
付予年气结。
他知道某个女人怕黑,特意坐在这里等她回来,生怕她会害怕,她到好,竟然嫌他多事!
“看来是我多事了…”付予年淡淡的丢出这么一句话,外套搁在臂弯里,一身戾气的从白少南身边走了过去。
白少南有些得意的朝着付予年挥了挥手,“表哥好走…”
付予年一脸寒霜,径直走出门去。
砰…
巨大的一声声响,付予年人已然消失在门外。
白少南看的明白:时苏这是和付予年闹别扭呢…
能让付予年气急败坏的人不多,时苏算一个。
不过,跟时苏在一起这么久,倒还真是第一次见时苏发脾气。
能让时苏肆无忌惮发脾气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一样的。
到底,她还是对付予年动了情吗?
白少南不敢想像这样的结果,站在时苏身后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如果时苏又一次爱上了付予年,他该怎么办?
一个寇以勋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如今又来一个付予年,他是不是应该退出?
白少南什么也没说,反正他现在是病人,时苏是不可能对病人发脾气的,索性,他就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里,看时苏在厨房忙活。
已经很晚了,时苏随意弄了两碗面条,她和白少南一人一碗分着吃了。
时苏心里闷的慌,眼前总是浮现出付予年亲寇以珠的画面,越想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白少南看她表情不对,出声问她:“苏苏,你心情不好?”
时苏摇头,不想回答,只是淡淡的道:“可能有些累了…”
白少南猜想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付予年有关系,无奈时苏又不肯多说,只好不再问。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他有心留在这里和时苏多呆一会儿,便慌称浑身疼得厉害,一动也不想动。
最后,他干脆一赖在时苏的沙发上睡着了。
时苏无奈,拿了床被子出来,替他盖上,悄悄的回了房间。
付予年并没有走远,他一直坐在车里,仰望着时苏的房间。
四楼的灯没有亮,说明白少南没有回去。
虽然以时苏的性子是不可能跟白少南发生点儿什么的,但付予年还是介意。
时苏今天的态度和昨天判若两人。
他很疑惑,打电话问过靳向平,照片的事有没有压下来,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他越发觉得头疼。
时苏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问他和寇以珠吃饭的事,难不成这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想到时苏留白少南在家里住宿,付予年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手中的烟被他狠狠掐灭,紧了紧风衣,直接朝着三楼就去了。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问一个结果出来。
刚走到三楼,他突然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进去。
他手上有备用钥匙不假,但这一次如果他用了,时苏一定会把钥匙收回去,以后呢?
付予年犹豫。
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时苏。
不出所料,时苏一直不接电话,最后关了机。
付予年无奈,却又不能对时苏太凶,只好退回到车上。
寒风彻骨的隆冬季节里,他在车里坐了整整一夜。
车窗下,一地烟头。
第二天天一亮,时苏就起床了,约定了今天是乐乐上幼稚园的日子,不能迟到,所以时苏起的很早。
替乐乐穿好了衣服,又给孩子做好了早饭,刚把早餐拿上来,白少南也跟了过来,二话不说,把时苏的那份就给吃掉了。
时苏无语。
跟病人能计较些什么?
也懒得和白少南计较,带着乐乐就去了幼稚园。
白少南碰了一鼻子灰,又无处宣/泄,只好把怒气发/泄在门板上,恶狠狠的踢了几脚自己的房门,这才算解恨。
下一秒,他的脚顿时就痛到麻木了,白少南抱着动不了的脚,坐在自家小公寓的门前,欲哭无泪。
时苏和乐乐是走路去幼稚园的,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只不过,两个人都没在意。
跟教师打好了招呼,看着乐乐进了教室,时苏转过身,准备回家。
付予年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份早餐,出现在她跟前。
“苏苏,早餐要吃…”
时苏看到付予年就生气,哪里有心情理他,避开付予年,“付予年,拜托你不要挡着我的路…”
“我要回家…”
付予年往前一步,拦住她,“我没有不让你回家的意思,现在,你把早餐吃了,我就走人…”
……
时苏更气,“付予年,只要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我马上把这早餐吃了!”
“是吗?”付予年的眉心微微皱起来,听到时苏这句话的时候,又深了几分。
“很好,你吃掉早餐,我立刻走人!”
毕竟是在幼稚园门口,人来人往,时苏不想成为被人观摩的对象,恶狠狠的接过付予年的早餐。
“付予年,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付予年就像是一座山似的杵在那里,“你还没有吃完早餐…”
…
时苏无语。
他怎么知道她没吃早餐的?
这男人一定是长了千里眼!
不过,她苒时苏可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一份早餐,就想让她对他尽释前嫌?
这也太让人接受不了了。
时苏的吃相不敢恭维,好像跟那早餐有仇似的,三下两下就解决了。
到是付予年,看着她的吃相,伸手替她拿掉嘴角的饭粒,嘴角微微扬了扬。
时苏把早餐咽下去,冷冷的看着付予年,“付予年,早餐我已经吃完了,你…”
“可以消失了吗?”
扬手指了指远处。
这个男人,真是让她又气又无奈。
明明是他的错,明明是他撒谎,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做错事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付予年果然很听话的上了车,开着那辆低调的宾利走了。
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时苏觉得,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也许,照片的事是寇以珠搞的鬼,跟付予年没有关系呢?
又一想,说不定就是事实呢!
照片拍的那么好,一点儿做假的痕迹都没有,有那么真的照片儿吗?
黑色的宾利缓缓汇入车流中,带了几分落寞。
不知道为什么,时苏看着那辆车远走,心头莫名一酸。
付予年越是这样不声不响,她反而越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她这样对付予年,是不是过份了?
就像付予年说的“就算给一个人定罪,也要给他解释的机会吧”…
寒风呼呼的吹在脸上,跟刀子割似的,时苏叹了口气,还是往家的方向走去。
管他呢!
因为白少南生病发烧的事,不得不暂停广告拍摄进程,时苏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经纪人坐在白少南的专属办公室里,闲聊着。
“唉…咱们这小白,还真是小姐身子丫环命,怎么又生病了?”
“你瞎说什么呢!这次小白生病的原因连我都看出来了,他是不想跟那个女模特拍,只要换个女模特,我担保小白立刻病就好了…”
“依我看啊,这广告商肯定不会放过小白的,现在的商人,都掉进钱眼儿里了,耽误他一会儿,他得损失多少钱啊,搞不好,这条广告,人家不找小白拍了…”
时苏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乐乐的赞助费她还指着小白这条广告收益交呢!
要是这广告泡汤了,乐乐的赞助费怎么办?
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其实,坦白说,苒闵桡说的很对,我们乡下人,在乡下带着乐乐就好了,上什么幼儿园,无非是多花钱罢了!
乐乐又没有花城户口,上这个幼儿园,还指不定要交多少钱呢!
咱又不是城里人,跟他们耗得起吗?
时苏不依。
既然她要在花城待十年,总不能一直把乐乐放在乡下让父亲操心吧?
再说,孩子大了,总是要受教育的吧…
钱的话,再努力努力,多赚一些就是了,实在不行,就先问夏艾借一点,早晚都能熬过去的。
但是,乐乐的教育不能耽误呀…
想到钱的问题,时苏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苒闵桡生病住院的时候,她还向付予年借了一笔钱。
虽然付予年没有要她还,但是,她和付予年,实在没到那种地步,不管怎么样,这笔钱她是一定要还他的。
如果广告商换人的话,她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造成不要换人啊!
“诸位,静一静,小白大脚践骨折,白家人把他送医院去了,这条卫浴广告,广告商临时决定换代言人…”
蒙妮姐大着嗓门儿走进休息室。
时苏正在暗自祈祷。
偏偏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完了!
乐乐的赞助费没有了!
欠付予年的钱也还不上了!
时苏顿时整个人趴在办公桌上,焉不拉几。
蒙妮没放过她,绕过所有人来到时苏跟前,“苒时苏,现在是考验你的时刻…”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找广告商,要他们不要换人…”
时苏皱眉,这简直是不可能啊!
小白骨折,没有两个月下来好不了啊!叫广告商等两个月,怎么可能?
“蒙妮姐,有没有第二个选择?”
蒙妮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
时苏兴奋,整个人也直了起来,“真的?”
蒙妮点头,“第二个选择,就是去找一个和小白不相上下的人,说动他,替我们拍这个广告,这样以来,我们的提成都可以拿到,就连代替小白的那个人,也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听蒙妮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一兴致,几个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你们说,找谁代替小白好呢?”
“这条我看行不通,到哪里找跟小白一样的人气王啊?”
“有一个人到是能跟小白一拼?”
“谁?”
大家都把目光定格在了那个人身上。
“付予年啊…”
后来大家又说了什么,时苏没听见,整个脑子里就剩下“付予年”那三个字。
蒙妮一听“付予年”三个字,两只眼睛都在放绿光。
“付予年啊…”
“那可是花城所有女人们最想推倒的男人啊…”
“有人说,见他本人一眼都会怀孕…”
蒙妮一脸花痴相。
时苏却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
付予年有那么好吗?
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一张嘴巴!
蒙妮朝着时苏靠近过来。
等到时苏发现的时候,蒙妮已经站在她身边了,“苒时苏,听说,你认识付予年…”
…
时苏没说话。
一边是乐乐的学费,一边是付予年,她两边儿都不想欠。
“苒时苏,我问你话呢!”蒙妮没了耐心,在时苏的桌子上敲了又敲。
时苏扁着嘴,很勉强的应了一句,“算是认识吧…”
时苏说的有气无力,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蒙妮却像是见了什么宝贝似的,把时苏从座位上拉起来,“太好了,苒时苏,这个光荣而又巨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从现在起,我放你两天假,你去找付予年,后天的这个时候,我希望你带着付予年来片场了…”
时苏想推辞,“蒙妮姐…我…我…”
蒙妮哪里肯给她推辞的机会,“你什么你!快去,要知道我们大家的提成都指着你呢!”
时苏虽然很不想去找付予年,却还是被硬推了出去,蒙妮竟然破天荒的给她派了一辆车,由她随意调遣。
时苏心有不甘,一点儿也不想去,然而,蒙妮派来的司机一直盯着她,无奈之下,时苏只好给付予年打电话。
接到时苏电话的时候,付予年的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
“喂…”
男人平静的嗓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一如他平日里的严肃、沉稳。
时苏的心“扑通”跳了一下,还是很镇定的握着电话,“那个…那个…付先生,我想跟您谈一谈…”
时苏觉得自己就像是墙头草,刚才在幼稚园门口对付予年还是另一种态度呢…
这会儿,就已经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去了。
电话另一端很安静,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苒小姐,我们…似乎不熟,我想,也没有谈的必要吧…”
付予年依旧很平稳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看着报表数据。
他当然知道时苏是为什么打这个电话的,这会儿,他反而一点儿也不急了。
既然她这么不听话,那就磨磨她的小爪子。
时苏觉得头大。
她不知道付予年这么记仇。
不过,好像是她先给付予年脸色看的。
现在又眼巴巴的来求人家,苒时苏啊苒时苏,你的节操呢?
“那个…付先生,我们很熟的…”
“你都让我叫你阿年的…”
电话另一端的付予年无声的笑了,看来,他的小时苏也不是什么都不怕。
有怕的就好。
就怕她什么也不怕。
“是吗?”
男人声音越发的淡漠,听不出喜悲。
“不过…”
“苒小姐好像很少这么称呼我…”
电话另一端的时苏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付予年让她这样叫他,可她好像还真没叫过他几次。
“那个…阿年…”
时苏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嗯…”电话另一端的付予年很快就应了。
这让时苏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总算是沉了一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阿年…那个…我有件事想找你谈谈,你看…”
不等时苏把话说完,付予年打断了她,“苏苏,我记得昨天晚上是你说的,你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的原话…”
……
时苏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付予年。
这个男人简直太过分了!
时苏没想到付予年竟然这么小气。
可是,昨天晚上这话好像还真是她自己说的。
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她还想说什么,付予年已经率先挂断了电话。
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时苏直把付予年骂了个无数遍。
骂的累了,就坐下来休息。
司机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姑娘啊,哪有你这样求人办事的?”
“求人办事,得有个求人的态度…”
求人的态度?
时苏急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大叔,求人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司机不认识时苏,只是觉得这丫头着实可爱,笑着道:“丫头啊,你求人办事,如果是大事呢,一定是要请人吃饭,当面谈的,在电话里,很多说不明白,而且,也显得你不够尊重别人,如果这人是你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呢,他当然不会介意,可是,如果他和你关系并不近,当然就会觉得你没有诚意啦…”
时苏想了想,觉得这司机大叔说的有道理。
咬咬牙,准备再给付予年打一次电话。
可是,找什么理由好呢?
仰头看看天。
随即心里有了打算。
付予年的电话再一次响起的时候,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男人又一次笑了。
靳向平看到老板的笑容,自然知道这电话是谁打来的。
悄无声音的退出办公室门外,替他带好了门。
付予年并没有急着接电话,而是把电话放在办公桌上,任由它响了一会儿。
直到响铃消失,他才把手机又重新拿回手里。
我的苏苏,你这小性子,还真得好好磨一磨。
就在付予年以为电话不会再响起来的时候,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看着一闪一闪的屏幕,付予年笑了。
男人笑的很温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男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这样笑。
轻轻滑开屏幕,“喂…”
时苏生怕付予年挂电话,喘着粗气道:“阿年,我…想请你吃午饭…”
“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啊…”
时苏故意说的云淡风轻,生怕自己透露出焦急的情绪来。
付予年那个人精,搞不好就等着她急呢。
付予年眉毛往上挑了挑,这小妮子,似乎有点开窍了呢…
“你稍等我一下,我来问问秘书…”
时苏急忙答应,“好哦…”
电话另一端是付予年轻声询问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时苏听的清楚,付予年在问今天的行程。
“苏苏,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没有时间…”付予年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时苏耳膜里。
时苏有些失望,“中午没有时间啊…”
对方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失望,道:“不过,我晚上有时间…”
时苏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就道:“好啊,就晚上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就这么说定了。”
时苏生怕付予年反悔,急忙定下来。
付予年却拒绝了她,“不好意思,苏苏,我的胃不好,你知道的,很多餐厅的东西我是不能吃的…”
“这…”
时苏又陷入了为难里。
付予年出声,适时的提醒她:“苏苏,你如果真的有诚意的话,不妨在你家里做一些清淡的菜请我吃…”
说完这些,付予年立刻挂断了电话。
并不是他真的很忙,而是不给时苏拒绝的机会。
电话挂断以后,时苏抱着电话发呆了很久。
付予年说,她请吃饭可以,但是不能去外面吃,这是在替她省钱么?
不过付予年的胃不好,她是知道的,既然付予年这么说,她就这么做吧。
当下让司机把自己送回银城水岸,又去菜场买了菜。
时苏在家里忙的热火朝天,办公室里的某个男人也在纠结。
今天到底该穿什么好呢?
风衣似乎是最好的选择,可领带应该怎么配呢?
还有这话要怎么说?
该怎么才能有借口留在她家里呢?
付予年上网搜了半天,得到了许多不同的答案,有人说,借酒装醉,顺便吃豆腐,占点便宜。
也有的说,把女的灌醉了好办事…
总之,答案五花八门,却没有一个合付予年心意的。
眼看着天色黑了下来,付予年换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自己开着车去了银城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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