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黄慧敏辅导,现在已经成为我压倒一切的重要工作。
兰兰现在也不在湾子里了,我也非常的想念和挂牵。可我现在的情形,我哪还有勇气和颜面再去找她。这样的日子,实际上也是我下放水乡后面临的最孤独,最痛苦,最寂寞最难耐的时日。
我和湾子里那些女孩断了联系往来,家里也基本上没再回去,多半的时间都是关在学校里,对外面的世界仿佛也越来越漠不关心。
直到有一天,还是听学校老师和学生们在议论。说是一队有人跳湖了,再细问才知道是菱子。还好发现及时,人被救了回来。这件事仿佛突然间把我从梦中拉回到现实里。让我再次无比的怀念湾子里那几个漂亮女孩。
菱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回去看看。了解一下事情详情。等到放学后,我向黄慧敏告了假,跟着放学的学生们一起回湾子里去。
米雪儿恨我有多深,我能深深感受到。其实,我在第一天和黄慧敏在一起把话都说清楚后,就很想跟米雪儿也去说清楚。但冷静想想后,我便放弃了这个打算。米雪儿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她原本就不应该这么早便陷入到这种大人间的情感纠葛之中。我和她的关系和感情,那也都是特定环境下特殊情况下不由自主走到那一步的。♀现在,通过黄慧敏这件事,也正好让彼此都能冷静一下,平静下来。更何况我和黄慧敏,现在虽然没有真正处对象,但名声却早都传遍四方。黄慧敏因为学习时间紧任务重,每天在我那儿几乎都要学到转钟才回家。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再怎么解释谁还相信?我又怎么向米雪儿解释?
正因为这些因素,我和米雪儿也就干脆维持现状。她听爸妈的话和我保持距离,不再靠近了,我也就尽量不再去打搅她了。她重新回到学校后,我仍旧要给她当班主任,仍旧要给她上课,但我和她却渐渐变得生疏,相互都不敢注视对方,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神情和交流。
我走出校门没几步远,还是从许多学生的身影中一眼就看见了米雪儿。她和湾里的同伴都离得很远,独自默默前行,显得孤孤单单,有气无力。我远远看见她的背影,心里就觉得酸酸的,泪水都忍不住溢出了眼眶。我无法控制地紧追几步,悄悄跟到了她的身后,轻轻叫了她一声。她显然心在飘荡,神不守舍,我这么叫她一声,她居然吓得惊叫一声,愣在一旁。她只瞟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老师——”
“雪儿!爸妈不是都说了,我们还是亲兄妹!哥还是你哥,你还是哥最亲的妹妹!”
雪儿没有说话,却忍不住流下一串泪水。路上不停地有些过往的学生,我也不能给她擦泪,和她亲昵。只能一个劲小声安慰她:“雪儿!你别这样!你哭哥也忍不住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雪儿默默擦去泪水,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去,我也跟着一起慢慢往前走。
“爸妈都还好吗?”
我话刚出口,米雪儿又捂着脸轻轻抽泣开了,我一惊,急促问道:“雪儿!怎么了?爸妈怎么了?”米雪儿突然站住,满脸挂着泪水,转身冲我大声哭喊道:“你还记得我爸妈啊?你不要我了就算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爸妈?你简直没良心!没人性!我讨厌你!我恨你——”
米雪儿哭喊完了,随即捂着脸呜咽向前跑去。我的眼泪在以控制不住,也是一串串往下流。
此时,我已经完全忘了我回村子的主要目的,急匆匆赶回那个我曾经住了很久的家。
我回到家里,米雪儿早已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小强在写作业,米叔坐在堂屋抽闷烟,米婶在做饭。当我出现在家门口时,全家人只有小强大声叫着哥扑上来迎接我。
我搂着小强亲热片刻,低着头走到米叔面前:“爸——”
米叔似乎都没感觉到我的到来一样,我叫他一声,他竟然显得一阵慌乱,感觉像一个陌生人到来似的,急促站起身,给我让座,客气招呼应酬:“兵兵!你来了!坐!坐!”。我看着他的样子,我的心即刻就碎了。即刻跪在他面前:“爸!您别这样,我还是您的孩子!我永远都是您的孩子——”我低沉地哭喊着,哽咽着。米叔还是慌乱地将我拉起来,给我让好坐。他一直低着头,也不敢仔细看着我:“兵兵!难得你有这份心意,可我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人家,我们哪有这样的福分?以后,你要还念着这份情谊,有空上家里坐坐。我们就很满足了!”
米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默默站在一边抹着眼泪:“兵兵!你来了!”“妈——”。不知为何,我看见米婶还是觉得更亲,又觉得更加羞愧。我看见她就想扑进她怀里,把自己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可每次遇到这种时候,却又不知该怎样表达。
米婶赶紧擦去眼泪,露出亲热的欢欣:“下次再回来就提前跟雪儿说声,妈也好准备些好吃的
“妈!我——”
“兵兵!饭都快好了,妈再去炒几个菜,一会陪你爸喝两口。雪儿——你哥回来了,你还收在房里干嘛呀?”
随着米婶的喊叫,米雪儿才缓缓打开房门,慢吞吞走出来。走到我面前也没抬头,只是轻轻叫了我一声“哥!”,然后就去收拾桌子凳子,准备吃饭喝酒的东西。
饭桌上,米叔还是没多的话,就是一个劲喝闷酒。米婶则始终装着热情和欢欣,心里有话也说不出口。小强还不太懂事,自顾开心闹腾,米雪儿一直都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和米叔都只能闷着喝酒,我的酒量本来就不大,没几下就当场倒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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