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帝欢,毒宠冷后 34.第34章 暗中浅藏闺中事

作者 : 瑾天

第1章第一卷

第34节第34章暗中浅藏闺中事

赵传智忽然前来通传,说是边城出了乱子,众大臣等静候在养心殿等蓝晟宇回去商议。蓝晟宇也不多言,慌忙起身,随他匆匆离去。

蓝晟宇刚走,就有一侍婢前来请示,说是太后请她去静安殿坐坐。

瞧她神色匆匆,阴茉璃也不多做装扮,只披上一身貂绒的锦衣,便随她前去。那侍婢步履轻快,只顾着低头疾走,提着明晃的琉璃宫灯上桦木的雕花把手为她引路。一段把手露在她的身后,低端荡下一缕红色流苏。随着她疾走的身影摇摇袅袅。

夏日本是昼长夜短,照这时辰,天本该还是明亮,可目光所及处,到处笼罩着昏暗。阴茉璃脚上疾走,却不由抬眸望了眼天色,微微黯淡,微微凝重起来,只觉天怕是要变色了。静安殿离栖鸾殿也是有段距离,即使疾走,行了一段路,原本黯淡的天空已被如墨般的夜色一寸寸地吞噬,忽然一道闪电劈过,震得阴茉璃身子一颤,心中打鼓。她同那侍婢慌忙逃到红木长轩上躲避,抬眸便见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洒而下,砸在碧如翠玉的大理石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阴茉璃呆立了一瞬,将手伸了出去,一朵水花在她洁白如玉的手心晕开,她不由一阵晃神,身旁的侍婢慌忙拉了拉她的衣衫,她才挪开步子,继续前行。

长轩直通静安殿,只有一小段路没有遮挡,静安殿外撑着绘花油纸伞等候的两个侍女,远远地瞧见那盏忽明忽暗的琉璃宫灯,慌忙小跑了过去,为阴茉璃和提着琉璃宫灯引路的侍女打伞。

四人一同挪着轻盈小步进了静安殿。

正堂之上,太后正一手执着茶盖,一手捧着茶盏,低头饮茶。闻见声响,便抬眸探望。

阴茉璃袅娜的身姿由侍婢簇拥着翩翩而来。她在一众小家碧玉长相的侍婢间,分明鹤立鸡群,艳压群芳,显得明媚动人,很是耀眼。

太后并没觉多少赏心悦目,一手执着杯盖,不停地拂去杯中的茶叶,半晌,也不叫起俯身行礼的阴茉璃,只凤眸一眯,目露冷冽,敛眉肃然问道:“哀家近日听得些闲言碎语,说是璃妃还是处子之身?不知是否是属实之事

阴茉璃未料太后消息如此精通,素闻太后喜爱礼佛,不管后宫之事,隐隐觉得并非如此,面上却是无异,只恭敬地低头答道:“太后听说的并非虚言。臣妾以为,夫妻之事本该两厢情愿

太后凝眸望去,她的模样虽是恭敬,言语间却带着倔性,一丝不肯屈服。她似乎有股天生难以驾驭的感觉,太后心上一惊,不由勃然大怒,将茶盏摔在她的身侧。应声碎地,茶水溅湿她的裙摆。

阴茉璃并不在意,只素手挥开裙子,掩于身后。太后见她这般不温不火的模样,更是怒然。尖着嗓子,一声怒斥在耳边炸开:“真是荒诞之事,你倒是有理了!”

阴茉璃低头敛眉,做出一番乖巧听话的模样来,此刻太后怒意正浓,她没必要往枪口上撞。

太后见她乖顺下来,明白自己威严还在,心中自然是舒畅的。可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你好歹是个妃子,你的要务便是替皇上生个龙子,将来也好母凭子贵……”

阴茉璃听着,不由心底讥笑,如果可以,她不要把自己的命运依附在他人身上,她要独揽,掌控自己的命运。这种生儿育女之事非她所向往的,只有那般无用的女人,才净想着用孩子拴住丈夫。

太后微眯的凤眸,扑捉到她眼底飞掠而过的一丝嘲讽。不由心中翻腾,直觉告诉她,这个璃妃定不简单,更何况她还是完璧之身,便圣蒙恩宠,搅得着后宫天翻地覆,断然不是泛泛之辈。她压制一身怒火,端坐的高高在上,鬓上的凤冠未动,只睨着眸子看她:“璃妃觉得如何?”

阴茉璃心中一诧,她本以为低头听着太后训斥便好,不想还让她回话,她也并不迟疑,慌忙福了福身,答道:“母后教训的是

太后闻言不由嗤笑一声:“你变得可真快,刚还义正言辞的要两厢情愿,才被哀家说了两句,便改了心思,你是觉得哀家老糊涂了么?竟这般敷衍哀家!”太后的语气越到后面越变得尖锐,声音也拔高了两个度。♀直刺得阴茉璃耳膜“嗡嗡”直响。

阴茉璃只觉她喜怒无常,又是这般不易讨好,正不知如何应对时,一声清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伴随着几声悦耳的轻笑:“母后何以如此动怒?”同时一个身影不急不缓地踏步而来,靠近的龙诞香竟一时间让她紧张的神经平复下来。

蓝晟宇自打进门,便瞧见伫立在大殿中央的女子,低着头,背却挺得笔直,如傲雪挺立般的梅花,正是她倔强的性子。蓝晟宇几步上前,驻足在她的身旁,对于他的突如其来,她并未半分诧异欣然,甚至都未抬眸瞧他一眼。可他突然握住她冰冷的手时,她却半分没有挣扎。

太后见着蓝晟宇,面上的怒色稍稍缓和了些,可言语间依旧夹杂着几丝不悦:“皇上不是正和百官商议边城之事么?这么心急火燎的赶来,也不怕落人闲话,说是皇上为了一个妃子,竟顾不得朝政之事

“母后勿要动怒,边城之事朕心中自有打算,至于璃妃,她先前久病长卧,如今稍好了些,朕怕她吹了风又身子不适了

“这倒是哀家不适了,这般夜深落雨的时候,宣召了璃妃前来太后脸上微怒,挑了眉眼,讥讽露齿。

阴茉璃闻言,蛾眉微蹙,暗道:这太后竟这般难缠。

蓝晟宇本不以为意,可是阴茉璃手心传来湿粘的感觉那么明显,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用温暖包裹住她的手,遂又低低的笑出声来。他低醇的笑声,恍如让人品尝了一杯醇厚的美酒一般。心旷神怡。掌心传来的温度,莫名地让人感到心安。阴茉璃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他一身紫色黑纹的龙袍翩翩而立,器宇不凡,肩上披着厚重的黑貂毛锦衣,他鬓间沾着细密的雨珠,左肩也有些湿了,湿哒哒的雨水,颗颗往地上掉,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本来这般狼狈的模样,他却处之泰然,丝毫影响不到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他绝美的脸庞一双眉眼蕴笑,如一滩暖日照耀的湖水,波光粼粼,看得人心神荡漾。

蓝晟宇薄唇轻启,恭维道:“母后乃是后宫之主,堂堂太后,召见个妃子关心关心也是不为过的

太后闻言,尖利的目光收敛了不少,心中也是受用的,状似闲逸地摆了摆广袖,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皇上可不要绕弯子,哀家召璃妃来,可是问问她,为何还是完璧之身。如今皇上也在,便一并同哀家说说个中缘由

蓝晟宇眼底阴沉了下来,料到果然是为了这事。只是一瞬,他又嘴角浅笑,应道:“若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后宫三千佳丽,无一不可。但璃妃是朕心头所爱,她若一日未接受朕,朕便一日不碰她,这是朕答应她的,也是对她的尊重

闻言,阴茉璃心中不由翻腾起来,压制不住地颤抖,蓝晟宇的一席话竟让她无法保持平静。枉她自诩聪颖,可她从来就不懂蓝晟宇的心思,哪怕猜测几分,也不尽然。她一直觉得蓝晟宇不过痴迷于她的美貌,才这般恩宠于她,如今这番话,字字砸在她的心中,让她心悸不已。

阴茉璃兀自晃神,不知何时蓝晟宇已牵着她出了静安殿。迎面一阵凉风,吹得她哆嗦了下,才醒过神来。让她吃惊的是,屋外并无候着一人,这般,蓝晟宇便是一人过来的,就连如影随形的赵传智也没有跟随,莫不是听闻她被太后传召,他竟如此匆忙?

别眼望去,还是那个提着琉璃宫灯的侍女在前头掌灯引路。明晃的光晕,照亮了青苔小路上紧紧挨着的两道人影,亲密无间,蓝晟宇紧握着她的手,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另一手撑着绘花油纸伞,大半倾向于她。

对此,阴茉璃未有一言,一路沉默不语,步履轻踏的脚步声一浅一重,耳旁还是“淅淅沥沥”雨滴砸落在地的声音,可不知为什么,在浓重如墨的夜色里,却觉得四周寂静一片,以至于她这般明显的听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这段路似乎比以往来得更漫长了些,阴茉璃的脑海中萦绕的是蓝晟宇刚才的那番话,一遍一遍的响起,挥之不去,竟这般磨心。

到了静安殿,本以为会舒下心来,不想心头却是一紧。她的余光小心地窥视着蓝晟宇。静候的一席人却撑着油纸伞慌忙迎了上来,俯身行礼。蓝晟宇的手终是一松,阴茉璃便被拉到众人的伞下。大家争先恐后地为她撑伞,唯恐打湿了她。每个人堵成一道人墙,将她包围的密不透风,阴茉璃却觉得,好不容易暖了的手,被风一吹,即刻凉得彻骨。鼻尖那股好闻的龙诞香,片刻便随风消逝。♀

她慌忙透过人群,一眼瞥见蓝晟宇就要转身离去的背影,眉心一紧,竟焦急地月兑口而出:“等一下,我有话问你

她的声音那么轻,几不可闻,埋碎在嘈杂的人群中。没有人听清,连她自己也恍如幻觉一般,不可确定。可话音刚落的那瞬,他顷刻站稳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黑瞳即刻锁定住她。

阴茉璃心颤了下,拨开人群,一步一缓地走向他,身后的人跟随着为她打伞,直到她行至蓝晟宇的伞下,才驻下脚步,退到一旁。

她微微抬眸,看向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他的目光专注而迷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两人静默了许久,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忽然敛眉,转身朝屋里走去。他自是明了,不急不缓地跟上她的脚步,为她打伞。两人一前一后,步伐却是一致,缓步匆匆,溅起细碎的水花,伞上滑落的雨珠在身后落地,只觉清脆悦耳。

步入长轩,收起油纸伞放置一边,便踏步进了屋子。顺手合上门,拂去衣锦上的雨水,却见屋子仍是漆黑一片,他不由皱眉出声:“怎么不开灯?”外面高挂的灯笼从窗杦中透出隐隐些被纸纱蒙得透红的光来,眯眼端瞧,也能看清屋内摆设的大隐轮廓。他几步上前想要点燃桌上摆放的高脚琉璃灯盏。

阴茉璃的声音夹杂着清冷的寒风,瞬时响起:“别点

蓝晟宇的手僵在半空,顿了下,便放了下来,顺着声音,寻找她的位置。便又闻到她清冷的声音徐徐响起:“如果我一直不接受你,你又当如何?”

阴茉璃伫立在床边的纱幔前,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兀自晃神。只觉夜凉如水,寒得人心颤,她莫名的心慌,压制不住地颤抖,却被突如其来的温暖身子,抱了个满怀。蓝晟宇温热的身子紧贴着她,去嗅她发间的茉莉清香。低低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惹得她一阵酥麻:“如若真是如此,我便一辈子守候着你。如若有来生,再等你回心转意他的声音温柔而慵懒,似乎疲惫了一天,才在此刻得以放松。

阴茉璃压制着心悸,细细咀嚼他的一字一言。蓝晟宇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欣然的盼望,像个孩子般耍赖:“但如果,此刻你不推开朕,朕便当你是答应了

烟纱蒙缦酥醉香

阴茉璃心颤了下,只觉浑身太冷,她这般贪恋蓝晟宇温暖的环抱,努力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竟舍不得推开。蓝晟宇温热的唇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细女敕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似一道电流贯彻全身。见她不反抗,蓝晟宇的手便扯开她的衣衫,的肌肤,凉风习习,她的身子不由一颤。他并不停下,褪去她的衣衫,将她揉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温暖包裹住她的全身。他伸手摘去她鬓间的雕花玉簪,一头青丝瞬间垂泻而下。他贪婪地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宽大的手掌穿过她的青丝,去抚模她细女敕的背,却惹得她一阵微颤,身子蜷缩地如同猫咪般往他身上蹭。他的手掌下滑,揽着她柔软的腰肢,不由一惊。此刻他才发现她的腰肢不堪一握,竟如此消瘦。他不由皱了皱眉,油然一阵心疼,月兑下黑貂皮的锦衣,裹住她的全身,将她抱上了床。

阴茉璃幽深的眸子如同酒醉一般,微醺的脸庞绯红,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动作。

蓝晟宇小心翼翼拉开锦被为她盖得严严实实,压制着体内的燥火,正要起身,她如蛇般的玉臂却勾住他的脖颈,暗夜里,漆黑一片,他却看到她卸去一身防备,微蹙着蛾眉,幽深的眸底透出柔弱。

她那么孤单,才会此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不放。她不想去管脑中乱麻般的顾虑,只想凭自己的感觉放纵一回。

他不由一阵悸动,俯身吻住她冰冷微颤的唇瓣。

轻荡的纱幔飘出一阵旖旎。

阳光洒进木窗上的雕花格子,照得人身上暖洋洋一片。如翅般的羽睫微颤,眨了几下,才睁开一双漆黑如墨眸子来,短暂的迷蒙,让她躺着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床顶雕花戏蝶的图案,细细回想昨日之事。还未有半丝头绪。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妍惜,小慧和碧儿嬉笑着进来,放下端着水的铜盆,和衣裳。才走至床边才拜倒:“恭喜娘娘荣获恩宠,愿娘娘早得龙子眉眼蕴笑,笑逐颜开,半分掩饰不了。

阴茉璃娇躯一颤,大脑短暂的空白,冰凉的手伸进被衾之中,模得肤如凝脂的身上竟一丝未着。她这才想起昨晚之事,面颊竟觉一阵炙热,还好纱幔遮面,只忙着挥手屏退了她们。

妍惜,小慧和碧儿对视了一眼,嘴上轻笑,却不出声,只道阴茉璃是害羞了。微微福了福身子,齐齐后退,出了屋子。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阴茉璃才掀开被褥起身,只将里衣穿上,便款步盈盈的来到妆奁前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镶着硕大红宝石的菱镜上折射出的女子脸庞,眉眼轻挑,面上一片红霞,分明未经人事的少女含娇带羞的模样。心没来由的一阵跳动不安。她慌忙起身,打翻了几支嵌珠金钗落地,也顾不得拾起,几步走到雕花精致的檀木桌旁,搅乱铜盆内倒映出脸颊的水,见水波荡漾,才用手舀起铜盆里的清的水洒在脸上,晶莹的水珠溅了一桌,润湿了白净的衣领,几丝水珠溅到她勾魂白皙的锁骨,清凉的感觉让她感到一阵舒心。

才又闻得一阵门轻叩的声响。

“什么事!”阴茉璃不由蹙了蛾眉,焦躁出声。

才闻得是小慧欣喜的声音:“娘娘,黄公公奉皇上的旨意,宣你去养心殿

“知道了阴茉璃随口应了一声,才想起小慧口中的黄公公怕是赵传智的徒弟黄应达,她素来眼力很好,看过一次便能记得。思及此,她不由嗤笑出声,那赵传智怕是上次在她这吃了苦头,不敢再轻易招惹于她,才会打发徒弟前来。她洗漱好,便到镜奁前,为自己梳了个轻巧别致的凌云髻,配好累丝嵌珠的金饰和华胜,才一脸神清气爽地推开门,抬眸便见着一身蓝装宫衣的黄应达,哈腰低头,毕恭毕敬地候在那里。她缓步上前,行至他身旁,脚步一顿,才道:“走吧

黄应达慌忙点头,托起阴茉璃柔弱无骨的玉手,搀扶着她而去。

一路疾走,到了养心殿,却并未见到蓝晟宇的身影,黄应达推说皇上还有要事,要阴茉璃等候片刻。她也无谓,只是她素来喜静,便索性遣出所有宫人,独自在殿中待着。

小坐了片刻,翘头以盼,见未有人来,便起身随意走动,巡视巡视周槽。

养心殿正堂上摆着饮茶的桌椅后几步外,靠墙摆放着一面红檀木的柜子,上头格格分列,摆放着形形色色,釉色精美的瓷瓶,满满一面,无一空格,很是壮观。她蛾眉淡扫一圈,忽撇见头顶角落那格的一个瓷瓶很是巧妙,瓷瓶无一丝雕饰,全身透白如玉,这本不足为其,只是刚窗格透进一缕阳光折射在那瓷瓶上,竟照出一个轮廓来,仔细端望便可看到,是一副妖娆多姿的美人图。一美人卧榻,慵懒无骨,执一羽扇,小风拂面,闲逸恬静。另一人坐在一旁妆奁前,素手执着梳篦,欲梳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三千如墨青丝,伫立在她身旁的一女子,体态妖娆,婀娜多姿,赤着白皙玉足,翩然起舞。瓷瓶上釉着的美人皆是栩栩如生,似乎稍一眨眼,她们便会从图中走出。

阴茉璃心中诧异,不由伸手去触,不想跌起了脚尖,一个踉跄,脚步不稳,猛力推了把那个瓷瓶,正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抱头不敢去看,却并未闻得一声破地而摔的声响。才又抬眸望去,见那如玉瓷瓶纹丝未动,她猜想了几分,伸手去扳动那瓷瓶,一阵力道,便听闻一阵响动,闻声而视,别眼望去,高高在上的纹龙金椅移了开去。她几步上前,才看到那龙椅底下有一并不宽敞的长形格子,里面的空间刚好藏匿一卷画轴。她用纤长白皙的手指执起画轴,“哗”的一声,一端垂下,惊眼一瞥,画上的却是一个绑着黄毛小髻的女童,韶颜稚齿,并非紫鸢。那女童粉雕玉琢,长得很是精致,睁着一双麋鹿般的琉璃眸子,灵巧活泼,十分讨喜。

阴茉璃眯了眯眸子,细细端瞧,竟觉得这女童十分眼熟,眉眼间同她很是相似,正心中诧异万分,手上一空,转眸便见蓝晟宇握着画轴,双眸带着怒气,好像是触及逆鳞一般,急忙的把她手里的画轴收了起来,语气里带着训斥,“谁允许动朕的东西的,谁允许你进来这里的?”

蓝晟宇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人窥视,有种被人扒了里衣,放在人群中观看的感觉,声音不怒而威。阴茉璃看着他阴鸷的表情,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的回答,对于那画轴中的画像很是疑惑,“我不能碰吗?”

阴茉璃看着他紧张的模样,不明白起来,昨夜还是给她温暖怀抱的人,而这样的表情在蓝晟宇眼中就是,恃宠而骄的样子,带着不满的反问,“你以为你是谁,朕暗室的东西你也能碰

蓝晟宇只是想稍微的挽救一点自己的颜面,却不知这样完全伤了她人的心,“那一定是皇上心爱之人吧阴茉璃的语气有些哀伤,却十分的笃定,因为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画像。

蓝晟宇听着有些微凉的语气,知道不好,女子的心思是细腻的,想要解释的时候,却看到阴茉璃转瞬而逝的哀伤换成了一抹笑容,“是谁,与茉璃都无关,是茉璃越矩了,还望皇上息怒

她那样的恭敬,那样的平淡,好像是知道自己心属别人之后,一丝波动都没有,这样淡然自若无疑是戳痛了蓝晟宇的心。

“朕,璃妃不想知道这画中人是谁吗?”蓝晟宇还是怀着侥幸心理,问了出来,答案却让他心碎满地。

“茉璃不想知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要谁,谁就要在皇上身边,不是吗?”阴茉璃说着毫无惧色的看着蓝晟宇,明白的眼神告诉他,自己之所以在你身边,只是你的强留,不是出于内心。

“呵……朕今日才知,璃妃这样的巧言善变阴茉璃扶了扶身,轻声说道:“皇上过奖了,时日不早了,臣妾告退说着不给蓝晟宇一丝挽留机会的离开,蓝晟宇看着阳光下,那美丽的倩影,想要伸手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突然间觉得错过了什么,却看着手上的空余,悔恨了起来。

阴茉璃缓步依依,出了养心殿,在汉白石雕花扶手蛾玉砌台阶上,踌躇了片刻,见蓝晟宇还未追出来,不由自嘲一声,加快了步子,匆忙而去。

才行了几步之外,便撞见一个小公公面色匆匆。她拉下询问,那公公言道:“怀南王不肯带兵去边城守卫,如今还不吃不喝,弄了好些日子的脾气,奴才得去禀告禀告圣上

阴茉璃拦住他,回头望了眼养心殿,才道:“怀南王的事因本宫而起,你且先带本宫去瞧瞧再说

那小公公似碰到救星,忙点头哈腰,引着阴茉璃朝蓝祁然的宫殿走去。

踏入宫殿,绕道后院便见一屋子的桦木长轩之外站满了仆婢。里头忽炸出一声怒吼:“本王说了不吃,便是不吃!滚,都滚出去!少来烦我!”话音刚落,一只青花瓷盘迎面呼啸而来,阴茉璃慌忙后退了几步,便见那瓷盘在脚边碎开。那小公公吓得面色苍白,见她无恙,才心有余悸地舒了口气。她却眉心一皱,拂开衣裙,几步上前,拨开人群,忽然眸光微闪,撇见门旁侧立着一个羸弱的身子,朝屋里翘头以盼,鬓间的两道流苏在纤长白皙的脖颈间微荡,一双美目盼兮,觉得有人注视,才转眸望向自己,四目对视间,雯月轻点了下头,算是行礼,才又别过眼去。阴茉璃心中了然,也不多做注视,转眸望向屋内,只觉暗沉沉的一片。

蓝祁然一身颓废,半个身子倒在桌上,一手执着银壶,将酒注入口中。他酒醉的眼神迷离不定,却在看到那个一身素衣飘飘,诚然月兑俗的身影时,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他猛地直起身来,几步上前,奔到她的面前,欣喜挂在还未退去颓废的脸上,虚浮的脚步却使他的身体东倒西歪。阴茉璃正想开口,却被他猛地抱在怀里,嘴上还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

阴茉璃僵直的身子并没有推开他,她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侧立在一旁的雯月,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见一双削白葱根的素手不停地绞着衣裙,直到泛起褶皱来也恍然未觉。阴茉璃在心中喟叹了声,才敛眉收回目光,妃色的唇瓣微启,唇齿间的言语冰冷彻骨:“怀南王,你喝醉了,本宫是璃妃

闻言,蓝祁然一个激灵,抱着她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下,随即,一把大力地推开了她,怒吼道:“滚!你也滚!”

阴茉璃被推得踉跄,倒退了几步,才被簇拥的侍婢手忙脚乱的扶住。

蓝祁然本以为这般对她,她定会哭泣或是气恼,不想她面无表情地伫立在那,那般淡定如斯,处之泰然,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只睨着一双冰冷的眸子,兀自好笑地看着自己。她这般神情果然是最容易惹怒人的,蓝祁然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被她看得那般不自在。他几步上前,不带一丝温柔的大力抓住她的手腕,当即红了一圈,他并不松手,猛地一拉,她便跟着他的步子,进了屋子,他随即合上房门,将门从里面反锁,任凭侍婢在外不停敲打。

阴茉璃表情未变,只是撇了眼被他抓红的手腕,冷冷开口:“放手吧,本宫逃不了的。你想如何?”

“本王想如何?”他双眸紧盯着她,微眯时泛起冰冷的寒光,手上的力道却松了下来。看她缩回手,另一手抚模着手腕。他才嗤笑一声,眸底冷冽,紧紧地盯着她一双低垂的剪水双瞳:“本王想如何?你会不知道?那日夜宴上,本王已同皇兄讲过,本王要你他话音一顿,眼神变得尖锐起来,“可是你,本王从小要什么,皇兄都会满足本王,只有你,只有你!”

他全身的毛孔喷张,像头野兽般吼叫,只觉他再这么下去定会发疯,谁都无法预料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阴茉璃不由握紧广袖中如玉管般透亮修长的手指,压制住心底的一阵翻江倒海。惊声道:“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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