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浩宇吓了一跳,忙起身往外走。♀
“坐下。”老太太沉着脸喝道。
在厨房正忙着的唐晓乐也吓坏了,放轻脚步跑出来,向已经有些发僵的陈冰艳递了一个眼神,却喊道:“冰艳,快把撮子拿来,手滑了,白瞎了一盘菜。”
陈冰艳这才反应过来,忙跑去厨房找撮子,不过,她哪知道撮子放哪,还是秋香找给她。
最后,为了稳妥些,让她端了一盘凉菜进了餐厅。
老太太沉着脸,眼睛紧盯着陈冰艳的脸,陈冰艳就感觉如芒刺一般,心里就控制慌了,似是手上也不知怎么做了。
“老祖宗,刚才是我不小心,没有惊到你老人家吧,否则,孙媳妇可就罪过了。”随后,唐晓乐陪着笑也跟了进来。♀
老太太倒是没在这方面计较,“妮子,把酒烫了,给你男人倒上,临冬了,喝点酒暖身。”
在老太太嘴里,对郎家媳妇叫一个单字,那是受宠,叫妮子,那是印象差到了极点,就差没破口骂了,显然,现在已经不把陈冰艳当做重孙子媳妇了。
郎浩宇真是有些坐不住了,在家里,陈冰艳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烫酒倒酒她哪懂啊!
当然,这烫酒的活不是秋香就是唐晓乐代劳了,别看这烫酒简单,这里也有讲究,太热了,口感不好,呛鼻子,温度不够,喝到肚子用胃暖又会伤胃,尤其是老太太的嘴叼,那是差一点都不成。
老太太的器具也是很讲究的,酒器都是银的,小高脚盅,壶是长嘴带柄的。
“给太女乃倒,要倒满。”郎浩宇忙提醒了陈冰艳一声,这里不能出半点差错,先长后幼,酒一定倒满,不像是平时在酒桌上。♀
郎浩宇的心一直是悬着的,此时,老太太就是找陈冰艳的茬,稍有差错就要挨揍啊,弄不好直接就得把陈冰艳的爷爷陈鹤霆叫来。
陈家也是古老家族,拿这事训她爷爷一顿,那都得挺着啊!
陈冰艳咬着嘴唇,微颤着小手总算是给老太太倒满了,然后又给郎浩宇倒上。虽然,这几个动作极为简单,陈冰艳却已冒了冷汗。
这里紧张是一方面,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将老太太惹火了,那是很丢面子的事。陈冰艳的自尊心那么强,哪丢得起那么大的脸。
“太女乃,这是你重孙媳妇倒的,也算是我们的喜酒,因为某些原因,当时太女乃也没有喝到我们的喜酒,这杯酒是重孙和生孙媳妇一起敬你的,祝你老身体健康,多福多寿。”郎浩宇见陈冰艳没出什么问题,总算是松了口气。
老太太心情还不错,一连喝了三盅,在众人的劝下才放了杯。♀接着开始吃饭,郎浩宇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盛饭在老太太这里也是有讲究的,饭要盛的松软,所以,盛饭时手要灵活,两铲补一点,不多不少八分满,不能盛多了往外拔,更不能饭粒沾在碗边上。
“你不是皇亲国戚嘛,你不是贵族家的闺女嘛,你们陈家不是家教严嘛,连个饭都盛不好,你们陈家是怎么教你的,滚出去——”老太太终于找到了陈冰艳的茬,一顿训斥,直接赶了出去。
“太女乃你别生气,是我没教好,现在嫁到了咱郎家,就是咱郎家的媳妇,以后就得靠咱们郎家教。”郎浩宇陪着笑给老太太顺气,否则,再借题发挥,都不知发生什么事。
郎浩宇的姨母也忙安慰。老太太却是笑了,“太女乃有那么肚量小嘛,会为她一个小妮子生气?太女乃就是让她知道,现在已嫁入了咱郎家,已是郎家的媳妇,到咱郎家就得守咱郎家的规矩。不管在家里多跟大小姐似的,她祖上身份多高贵,到咱郎家也得本本分分的。”
这一顿饭吃的一波三折,担惊受怕啊!
吃过饭,又喝了会茶,老太太亲自起身,将她房内一个有些古老的保险柜打开,从里抱出一个紫檀的盒子,有尺余长,半尺宽,颇为重的样子。
除了郎浩宇和唐晓乐,连秋香都撵了出去,见她如此的谨慎,郎浩宇和唐晓乐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有些不敢主动去帮她抱那个盒子。
当然,最后还是郎浩宇将檀木盒抱着放在桌上。老太太又重坐下,看了看郎浩宇和唐晓乐俩人,“咱们郎家以前的家族史我就不多了,你太爷十三岁带兵打仗,赚下了偌大的家业,子孙还算是提气,没把家业给败光了。
不过,咱们郎家的家风却大如前了,这帮狼崽子们,都想着分咱的家业。若是你太爷和你爷爷活着,他们谁敢,谁敢刺毛,早一枪嘣了他们了。
当年,你太爷打天下时,除了你爷爷,你七爷年龄小,剩下哪个没扛枪,你那些姑女乃女乃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最后,五个儿子和四个姑娘战死杀场。那帮狼崽子有几个真正上过战场,有几个死过儿子的。你爷爷,那是你太爷六十多了才生下的,否则,咱们郎家已绝后了。
他太爷是可怜那帮狼崽子,怕他们受欺负,念在一个姓上才让他们入了咱们宗。他们父辈祖辈还好一些,到了他们这里全忘了本……
你爹也没出息,否则,能让咱们孤儿寡母受他们气?你爷爷活着时,是按他们干得好坏给他们分红,谁也不敢扎刺,你爷爷一死,他们要红利有股份。太女乃念在他们父祖辈对咱郎家有些微末功劳,他们要,太女乃也给,现在都养肥了,就开始不安分了,甚至要把咱孤儿寡母赶出郎家……”
老太太难得的眼中含起了眼,用手绢沾了沾眼睛。这才颤抖着手将檀木盒打开,里面是一黄缎子包,又打多层,拿出一把乌黑的匕首。
“拿着。”老太太将匕首递给郎浩宇。
匕首看似很沉重,拿在手里却是非常轻,似不是金属的,连鞘带柄大概二十三公分,并且雕有很古朴的图案。
郎浩宇心里一动,感觉和自己手表的图案有些相似。不过,郎浩宇倒没去比较。一按小巧的卡簧,将匕首拉了出来,刀刃依然乌黑无光,刃口的锋芒却是刺得眼睛生痛。
“太女乃,这就是咱郎家三宝的乌匕?”郎浩宇心有些有激动的问道。群书院.qunshu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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