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明晃晃的手电光下,葛浩然的上衣已经被撕开,一片巴掌大小的裂口赫然横在他后腰上,鼓鼓囊囊的皮肤外,一根灰白色的老鼠尾巴还拖在外面一抽一抽的!
我差点就吐了出来,看刚才葛浩然说话的样子,谁能想到竟然已经有只老鼠已经钻到了他的体内!我看着那片裂口,只觉得自己的后腰也一阵发麻,卢岩的脸色也极不好看。唯独刘东西,可能习惯了各种恶心画面,此时表现的极为镇定,从腰间拔出一柄剃刀鲸,挑开破损的皮肉,想将这只老鼠从葛浩然的肉里挑出来。
说来也怪,这么大的一个伤口竟然流血很少。在电筒的灯光下,翻出来的皮肉带着一种很不正常的灰色,就好像是已经坏死的组织一般。那只老鼠就钻在肌肉纤维之间,浑身净湿,灰白的毛一绺绺的贴在皮肤上,嘴里咬住一块肉身体还在微微颤动。
刘东西可能是怕这老鼠的血留在体内感染,并没有先去杀掉老鼠,而是将刀刃插入老鼠嘴中将牙齿别开,拽着尾巴将它扯了出来。
这老鼠看着挺老实,没成想一月兑离了人体却突然凶性大发,竟将刀子咬的咯吱作响,刘东西骂了一句,狠狠地把它甩在地上,一脚便将其跺成了一滩臭泥。也不待葛浩然直起身来,一刀子就从他背后削下一片肉来,一股黑血顿时涌了出来,而葛浩然似乎这时候才感到疼痛,惨叫一声猛地一挣,几乎从我们手中挣月兑出去。刘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在包里装了瓶子酒,十分麻利地掏出来泼到了伤口上便不再管,扯出块纸头慢悠悠擦起刀来。
我包里装了一捆子绷带和简单的药品,之前减负的时候一念之差没有放下,此刻便派上了用场。我掏出伤药便要给葛浩然敷上,却被刘东西拦住。
“安哥你先别急,让他流会血再说!”
“那怎么行?谁受得住这种流法?”
“受不住他也得受,这是命里该着的,这血流尽了是死,流不干净也是死,看他命数了!”
刘东西这两句话几乎是咬着牙在说,十分凶恶,我虽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刘东西处理手法老练得很,肯定是心中有数,便也不再管他。
这时候葛浩然似乎是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趴在地上只剩下哼哼,后腰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很快便在地上画出图样来。卢岩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把玩着手中的短矛。
我抱起小当康绕开地上的一滩人肉鼠肉走到刘东西身边。
“到底是怎么回事?葛浩然还有救吗?”
刘东西朝旁边难受地侧了侧身子,点上一根烟道:“他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原来之前刘东西说的不假,这老鼠正是那种在墓中食人肉吸死气长出来的墓兽,这些墓兽看起来和普通老鼠无异,但身体内部已经完全被墓中死气浸透,阴寒无比,腐朽不堪。不光如此,这些东西还喜欢对活人下手,见到活人便要咬破皮肉钻到体内,咬住某个脉孔,将一身死气尽数灌入。这人被这一折腾便会生机渐失,很快便将全身血肉化作这种墓兽四散而去,这人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听刘东西这么一说,我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刚才只看葛浩然伤口恶心,却没想到还有这等恐怖之处。
我连忙追问:“那你这样治有效果吗?”
“我用的是先祖笔记中记下的法子,有没有效果我还真不知道。笔记里面写的也挺简单,大体意思就是说割去死肉,喷上烈酒,等血自然止住就好了。”刘东西扔下烟头接着说,“我觉得应该管用,毕竟说这东西是至阴的玩意,用烈酒驱散也算是合情合理,等血自然止住应当是死气随血排出,等死气排尽,黑血转红应该也就无碍了。”
“这血这个流法,一会也就流光了吧!”
“要不说看他造化了!不过我觉得他够呛能撑过去!”
“为什么?”
“我总觉得,杀过人的人,身上的阴气要比别人更重一些。为什么四个人在一起偏偏是他中了招?葛浩然杀了十一个人,不是白杀的!”
“可他杀人也算是情有可原!”
“都一样,安哥,都一样,这都是命数!”
我听刘东西说的悲切,不禁侧头看了看他。电筒的白光下,刘东西面上带着一种极为苍凉的表情。此时夜色已深,周围极其安静,我们站在这个无法解释的古老迷宫中间,各怀心思,感叹不已。
刘东西看似不管葛浩然死活,其实一直拿手电照着他,这时看到葛浩然流出的血已然转红,一步便窜到了葛浩然身边。我赶紧跟了过去,把手里的一直拿着的绷带和药粉递给他。
刘东西俯子,迅速地将创面用酒洗净,撒上药粉拿绷带拦腰裹了起来。
他的手法极为熟练,我在一边也插不上手,只好拿着手电筒好好给照着。一会功夫,收拾停当,葛浩然竟然申吟一声坐了起来。
看来刚才要死不死的样子完全是被这股死气拿的,这时死气排尽,葛浩然也活了过来。
刘东西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没事,死不了!”
葛浩然大着舌头说了声谢谢,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看来那后腰的伤口看似很大其实也不是多深,恰好伤在肉厚的地方刘东西下刀也非常有数。虽然失血过多看起来面色实在是吓人,但是在这种伤药的麻醉作用下并不是很影响行动。
我看他这样子就觉得慎得慌,赶紧扶他坐下,“别急着起来,歇会再说!”
葛浩然含混说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楚,也没当回事。他现在失血过多,急需要补充电解质和水,高能量饮料粉我们倒还有不少,但是水确实一点也没有了。
我模了模他的脉搏,速度快的吓人,手脖子冰凉,看他这个情况,如果再不能得到补充的水分,恐怕死于月兑水的可能性比死在那些所谓死气之下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刘东西,你看着他,我和卢岩去弄点水去!”
“我去就行,你和卢队长留在这里。”刘东西倒是挺勤快。
我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争的,今天我看到很多院子里都有井,弄点水回来应该不是难事,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吧。
“那你带着小阿当一块去,小心一点。”
刘东西大约也觉得有趣,应了一声便抱着小阿当嬉笑着走了。小阿当还满带着不高兴的样子,被我揉了两下脑袋才算是安稳下来。
刘东西打着手电越走越远,靠墙坐着的葛浩然却更加委顿下来。
就在这时,我似乎又感到站在黑影中的卢岩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