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书一张俏脸煞白,面上虽然还端着温婉端庄,心底却是翻江倒海。自从她与宇文常舒合谋害死嫡姐方景瑜之后,她便想尽办法,放出流言,只为毁了她姐的名声。
现在,死去的方景瑜背上了七出无子,生性善妒的名声,她却是那个温柔端庄,美丽大方,为宇文常舒付出一切的人。
事到如此,在宇文常舒娶自己之前,断不能毁了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形象。
想到这里,广袖下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方景书面上还是挂着浅笑,“常舒,你误会我了。你放心吧,我整颗心都挂在你身上,断不会替静伯侯府招惹上半点麻烦的。”
听见这话,宇文常舒眸光闪了一下,扭头看见湖心亭里面一男一女相对而立,那女子的浅笑,还有一颦一动,都是莫明的熟悉。熟悉到他禁忍不住想要亲近一番。
扭头对方景书冷哼一声,“你顾好你自己吧。”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湖心亭里那女子,方景书莫明的眼眶发红,那是因为嫉妒所至。他宇文常舒曾几何时也用过那种眼神看过自家嫡姐,却从未这样看过自己。
方景书用力的掐紧了拳头: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宇文常舒这辈子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扬手将秋月唤来,方景书倾身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秋月一听,不由的煞白了脸色,当即瑟瑟发抖了起来。“姑娘,这……”
方景书美眸一横,正眼也不瞧秋月,“哼,我看你怕是想跟红莲一并去当烧火丫头了吧?”
一听这话,想起前些日子只剩下半口气的红莲,如今已然是容貌全毁,丑的可怖。秋月浑身一颤,就差在众人面前跪下求饶了,“奴婢省了。”
望着秋月跌跌撞撞离开的身影,方景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动我男人的女人,都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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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里面,沈从容一袭浅紫色的薄纱长裙,将肤色衬得细腻如雪,那白皙的几近透明的肌肤让人瞧了便心生喜爱。微风徐徐,裙裾飞扬,柔顺黑亮的发丝迎风飞扬,在旁人的眼底,仿佛这位出尘的仙子随时都会随风离去一般。
白衣男子见过的美人无数,燕瘦环肥,能歌善舞的,不过那些人却只会对自己阿谀奉承,何时有人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真性情?若说像身边这位一般,气质出尘,超凡月兑俗的,更是从未见过。
“在下素来爱丝竹管弦之乐,却不知道沈小姐那首曲子唤作什么,我怎么没听过?”白衣男子言语间有些惭愧的模样,那绝美的半脸让远处的少女们挪不开眼。
沈从容那双绝美的眸子从不远处的湖岸转了过来,方才她似乎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她上辈子的丫鬟秋月么,重生之后她将上辈子的事情都捋了一遍,当年自己小产的时候,负责照料的便是秋月。那么自己小产之后,被诊断出来不孕,跟她估模着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哼,方景书,你果然蠢蠢欲动了么?
看来自己送的那两瓶美容膏起了不少作用呢,难怪今个儿即墨无心顶着一张光洁无瑕的脸来找自己的茬。
如今,收拾了两个大头,方景书,下一个不就该轮到你了么?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里面挂着阴森和诡异,却又是异样的魅惑人心,仿佛瞧看一眼,心神就要被吸引了去一般。
白衣男子嘴角温润,眸光却被沈从容的笑给吸引了。世间女子何其多,但是能像她沈从容这般,纯则至纯,妖则至媚。那亦正亦邪的模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沈小姐?”白衣男子倾身上前,低声询问。
沈从容转过身子来,敛了脸上的戾气,笑的温柔,“可否借公子的白玉箫一用?”
白衣男子一怔,胸口禁莫明的有些热了。目光不由自主的朝着沈从容饱满红润的双唇看了一眼,伸手将那白玉箫从后腰模了出来,递到了沈从容的面前。
白玉凝脂,入手清凉,内里似乎还有浅绿的纹絮流转,只消一眼,便知道绝对是极品古玉制成。听说能用这古玉做饰品的只有九州大陆上的四国的王族:看来面前这个男人身份不凡呢!
沈从容刚打算将那玉箫接过来,却意外的看见了他手腕上隐隐约约似乎有一股幽绿闪烁。
秀眉一蹙,沈从容微微变了颜色。下一秒,她纤细的手指便搭上了白衣男子的手腕,美眸半眯,潜心把起了脉来。
手腕上细腻的触感让白衣男子一怔,正欲开口询问,却听见沈从容百灵般的声音,“如果你还想多活些时日,那便听我一句劝。”
方才是一愣,如今却是面色大变,白衣男子猛地瞪圆了双眸,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那清澈的眸子里面瞬间染上了愤怒的火焰,就连替他把脉的沈从容也能感觉到他身子的轻颤。
半响之后,沈从容才收敛的内力:她沈从容素来是有仇必报,但是若有人善待于她,她便会千百倍的回报。方才只有这个人替出自己出面说话,自己救他一命,也算是扯平了吧。
“你中毒了。”沈从容淡淡的望着男子,嘴角牵出一抹笑意,“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把手递过来。”
白衣男子怔了怔,抬起头来,一双幽静的眸子正看着自己。这个女人,就是莫明的让人愿意亲近。即便她周遭气压极低,可总是让人飞蛾扑火。
嘴角挂着浅笑,男子将手深了过去。
只见沈从容素手轻扬,从白衣男子发髻上抹下了一个极其精致的玉簪子,飞快的在他指尖戳了一下。只见冒出的血滴被她挤在了白玉箫上,瞬间沁入,仿佛原本就与白玉箫是一体似的。
便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阵尖锐刻薄的声音,“哟,王爷,瞧瞧这是谁呀?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摄政王府做这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