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正穿着一身素衣一脸悲愤的看着台上的赵飞虎。
那少年面如满月,容貌俊朗。只是如今脸上消瘦,看上去很是憔悴。那一袭素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只是少年那满脸的悲愤,看起来让人深感心疼。
“太子,是太子……”
人群中有认出了这个少年,一时间人群中传出了哄闹的议论声。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赵飞虎,你毒害我父皇,囚禁我家人,亏我父皇一直那么看重你……”少年的声音中充满了凄凉,一双怒目横扫,顿在赵飞虎的身上,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少年话音还没有落下,四下里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不少兵甲,都是赵飞虎的手下。他们蠢蠢欲动,手持兵器,只等一声令下,便痛下杀手。
“摄政王,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那少年眼看几个人持刀向自己冲来,当下两步并作一步冲到了即墨无双的面前。
少年还来不及跪下,身后的衣襟便被人一把抓住,接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劈头而来。
只是,那刀在到达少年喉咙只剩下三寸的时候,却是突然被外力所阻。只听得一声脆响,刀震了震,却突然掉在了地上。
“赵将军,这就想杀人灭口了么?”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那声音清冷,听起来似乎不带任何感情一般。
那被称为是太子的少年名为金瓯承志,他赫然抬起头:发现即墨无双正闲适的喝着茶,只是茶盏的茶盖已经不见了。再低下头,茶盖却在自己脚下,已经断裂成了两片。
金瓯承志不由一怔,即墨无双分明纹丝未动,可却在方才救下了自己的性命。看来他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那么,自己和自己的族人是不是就有救了?
“王爷,此人已经疯了,实在是个危险人物啊。”赵飞虎看到即墨无双插手,当下心中忐忑。脸上不时浮现出凶残的神情,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恨不得能将金瓯承志一口吞了去。
“照你这么说,既然是个疯子,那你又干嘛那么紧张,甚至不敢让他说句话呢?”即墨无双皮笑肉不笑,斜睨了赵飞虎一眼。
金瓯承志趁着混乱冲到前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即墨无双面前,声泪俱下的说道:“摄政王,这赵飞虎与飞天国勾结,害我父皇,自立为王。如此狗贼,人人得而诛之。”
一番话语,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倒是这般让众人眼底闪过一抹狐疑,看向赵飞虎的眼神也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你胡说!”赵飞虎脸色大变,厉声斥道:“来人,快把这个忤逆之徒拉下去。”
眼看着那些手持兵器的兵甲迎头而上,金瓯承志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慢着!”严肃威严的声音顿时响起在众人耳畔,即墨无双清冷的眸子里面似乎夹杂着不悦。即便他没有任何动作,那周身陡然而低的气压却是让人莫明的感到压迫感。
赵飞虎看着即墨无双冰冷的表情,心知不好,忙不迭向身边心月复使了眼色。
“赵飞虎,一直以来,苗族的皇帝即位与封谥都是要奏报朝廷并由朝廷定夺的,你擅自废主自立,该当何罪!”即墨无双淡淡开口,说着抬眼看了赵飞虎一眼。那一眼清冷至极,看的赵飞虎身子一颤,后脊升出一股凉意。
虽然只要苗族愿意臣服于尚武国,而由谁来坐那上位他根本不在乎。可是赵飞虎目中无人,还捏造事实向他说谎,如果他即墨无双还这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尚武国威严何在?
何况那金瓯一家是太上皇亲自册封的,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那其他几个附属小国又如何能心服口服?
想到这里,即墨无双已经暗自做了决定,这件事情,他管定了。
赵飞虎心知这即墨无双不会再支持自己了,想起了白天里曾派人四处探查过,得知即墨无双此番前行竟然只是他一个人,当下心一横,也不再顾忌许多,当下命令道:“来人,拿下这个忤逆的疯子。”
然后沉着声音对即墨无双说道:“摄政王,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还望你不要再插手,大典之后,你依然是我的贵客,否则……”
“否则就怎么样?”即墨无双打断他的话,声线里面带着凄冷的问道:“否则就连我一起灭口是么?”
只是即墨无双这话说的风轻云淡,那样子,镇定自若的让赵飞虎反而有些心虚。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暗处的沈从容看到,就在即墨无双的身后,方才为他倒水的一个下人。突然从腰间模出一柄匕首,直朝即墨无双的后心刺去。
后背没有长眼睛,再高强的高手最脆弱的地方也就是背后。
沈从容心中暗叫不好,同时素手一翻,掷出一枚石子,向那人后心打去。
只可惜沈从容与即墨无双相距甚远,虽然那枚石子仍然重重的打到了那人后心,但是力道已经减去了很多。就在那人稍有些迟疑的时候,即墨无双已经飞身一掌劈出,直劈向那人天灵。
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企图偷袭的人顿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哼,赵飞虎,你要造反,那本王便让你死个明白。”即墨无双说着纵身一跃,避开了又向自己袭来的两人。
这时,沈从容和絮飘飘,从人群中冲出,卷入了场中,顿时一片混乱,四下里却不见稼木真的影子。
但是,即墨无双没有忽略一支从人群中冲出的队伍,那些人显然不是赵飞虎的近卫队,倒是更像飞天国……
怎么这里会有飞天国的人?
即墨无双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个金瓯承志说的赵飞虎勾结飞天国,恐怕是真的。
即墨无双等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那些苗族兵士一时之间也无法靠近他们。可是那苗族太子金瓯承志就没那么幸运了,双拳难敌四掌,很快被赵飞虎的人控制住了。
即墨无双眼见赵飞虎就要对金瓯承志痛下杀手,当下一个翻身,朝金瓯承志的方向奔去。
金瓯承志只觉得后领被人抓住,紧接着就被连人带起。
即墨无双挡在金瓯承志的前面,看着赵飞虎,拍了拍衣襟的尘土,沉声说道:“赵飞虎,你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勾结飞天国,现在该是你为自己的罪行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长空中突然响起一声:“王爷小心。”只见稼木真从一个庭院里跳了出来,紧张的看着即墨无双。
话语还未落,即墨无双只觉得腰间一阵疼痛,一股凉意直钻心间。
回过头,却见金瓯承志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正顺着他握着匕首的手臂,缓缓流出。
即墨无双眼中写满了愤怒,生平他最痛恨的就是在他面前耍花招的人,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当下抬起了右手掐住了金瓯承志的脖子,再一用力,便只听咔嚓一声,金瓯承志的头便向失去了脖子的支柱而瘫软的垂下。
“王爷,这才是真的金瓯承志。”稼木真说着从身后拉出一个少年,果然和方才那个人张的一模一样,只是脸上更多了些伤痕和绝望。
即墨无双伸出手,在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脑后模了模,然后使劲一扯,竟生生扯下了一块人皮面具来。
原来,白日里稼木真就觉得那些飞天国的人在此时来一定有问题,他便想办法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原来飞天国向赵飞虎开出了更加丰厚的条件,但是前提是要即墨无双的命。
稼木真想要通知即墨无双,可是又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模进了赵飞虎的房子,便跟了进去。
谁知跟着那人竟在赵飞虎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密道,在密道里找到了真正的苗族太子金瓯承志。而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是苗族真正的祭师。
等救出了金瓯承志后稼木真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没想到还是迟了。
即墨无双的眼神中闪现着从来没有过的阴沉,只见他从腰间拔出匕首,顿时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赵飞虎阴笑道:“即墨无双,今日的天险城,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说着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朝即墨无双砍去。
即墨无双只是鼻尖溢出一声轻哼,掌心暗自凝了内力,手中的匕首就应声飞出。
赵飞虎自信的用刀一档,格开了向自己飞来的匕首,正要说话,却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却见心头正插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而看了看地下被自己格开的,却只是那把匕首的把手……
赵飞虎惊愕的望着胸前的场景,一张脸抽了抽,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眼:原来即墨无双在掷出匕首的时候就已经暗自用力把匕首分成了两段……
把手虽然已经被挡了下来,可那锋利的刀刃却是直直的插入心脏,鲜血跟着汩汩涌出。
赵飞虎致死脸上还挂着不敢置信,即墨无双就这般要了自己的命……
赵飞虎一死,那些近卫突然没了主意。只见那个先前赵飞虎的心月复喊道:“大家杀了即墨无双,否则金瓯承志继位一样会要你们的命……”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见一把宝剑穿胸而出,而站在他身后的,正是稼木真。
“你们现在悔过还来得及,太子宅心仁厚,会善待你们的。”金瓯承志身边的祭师开口。
那些近卫正在犹豫之时,又一个尖利的声音凌空响起:“不臣服于我飞天国者,杀无赦!”
语音刚落,只见一批身着银甲的兵勇从四面包围了上来。而这些人,绝对不是他们白天所见的那些,看来白天进天险城的只是一小部分,他们更有大队人马在外面隐藏,此时趁着混乱轻易的模进了天险城。
即墨无双向那喊话之人看去,他是认得那个人的,飞天国的大将,他们在战场上有过一面之缘,他的手下败将。
而那大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之时看到即墨无双,便想起了曾经在战场上他给自己的耻辱,便一心只想在这场混战中要了他的命。
“我们被包围了,我们几个想突围倒也不是难事,只是那个太子……”沈从容无声的闪到了即墨无双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即墨无双当然明白眼前的形势,他们四个人努力的一下的话,还是可以进退自如的,只是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埋伏。而若是想保那太子,恐怕有点棘手。
“王爷,你们先想想办法突围,我去保护那金瓯承志。”稼木真说道:“先离开天险城你再想办法调来人马与他们抗衡。”
稼木真说着朝金瓯承志的方向奔去,那金瓯承志和祭师已经被几个飞天国的兵士围了起来,而祭师手下仅有的几个死士也已经死在了飞天国的铁骑之下。
“我去引开他们的主力,你们先走。我跟得上你们。”絮飘飘说着也展开了自己的轻功。
即墨无双和沈从容对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心意,他们岂能是让自己的朋友留下而自己贪生之人。
二人竟不觉相视一笑,然后同时点了点头,便飞快的展开步法加入了苗人和飞天国的混战之中。
金瓯承志看着自己的子民倒下的越来越多,飞天国的人也越来越张狂,心中满是痛恨。
短短几日之内,他体会了最信任的长辈害死自己父母,残杀自己兄弟的事实,他被赵飞虎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宁死没有说出玉玺的下落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日。
现在,赵飞虎是死了,可是他莫大的仇恨却不知道向何处发泄,而且看到自己的子民被飞天国屠杀,自己却无可奈何,心中的悲愤难以言喻。
当祭师为了救他替他挡下一剑后倒在地上再也挺不起身来时,金瓯承志忍不住仰天长啸。
苗族到底做错了什么要牺牲这么多无辜的人……脑中疑问万千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情,父亲临死时向他说的一个秘密,他曾以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用到,可是此时,他知道他没有选择了。
金瓯承志挣开了一手拉着他的稼木真,发了疯的朝祭祀台上跑去。
稼木真打翻了围了上来的人,然后快速的跟了上去。
可是,当他看见了稼木真拿着火把点着了祭祀台上的圣物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金瓯承志是真的疯了,可是当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时,突然心中万分惊恐,竭尽全力的朝即墨无双和沈从容喊道:“有**,快离开这!”
不错,在金瓯继临死之前,他告诉了金瓯承志整个天险城下埋满了**,而祭祀台上的圣物和大殿里的圣物就是引线时,金瓯承志吓了一跳。
可是后来才想明白父亲的苦心,他们总是夹在尚武国和飞天国之间难以做人,他的父亲便在上一次的战争之后暗中进行了这件事情,把天险城的地下埋上了**,若果别的国家在欺辱他们,他们就算是全城倾覆也要让敌人尸骨无存。
而此时,这个万念俱灰的少年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他不想成为尚武国和飞天国的傀儡,破不得以,他想到了这个玉石俱焚的办法。
众人听到稼木真的话,顿时惊得四散奔逃。
沈从容打翻了面前的两个人正在搜索即墨无双的身影,就感觉一手被人拉起飞快的朝一个悬崖奔去。
“我得去找到飘飘!”沈从容挣扎了几下被即墨无双攥的生疼的手腕。
“她会照顾好自己的。”即墨无双没有一点表情,但是手下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脚下的步伐也没有停下,而他身后,已经传来了一声巨响。
天险城是位于天险山的半山腰,顿时山中回响不断,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即墨无双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在到达一处断崖之前没做丝毫犹豫,拦腰抱起沈从容就飞身跳了下去。
顿时,身后传来的巨响一声更比一声震天,而冲天的火光也一次次照亮了原本漆黑平静的夜晚。
沈从容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不断有树枝擦到自己的身上,但是它更能明确的感觉到,她眼前的男人紧紧把她抱在怀中,恨不得将她完好的包围,不愿她受到一点的伤害。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破晓了。
山谷中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沈从容的脸上,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参天的大树和蔚蓝的天空。沈从容觉得身体并没有太多的不适,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之所以她感觉良好是因为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即墨无双一直把他紧拥在怀中。
被多棵树一次次减缓了冲击后掉落在草甸子上,而即墨无双也是把沈从容托在了上面,也就是说,他平白给沈从容做了肉垫子,这就是能让沈从容感觉没什么大碍的原因。
沈从容麻利的翻身坐起,看着一脸痛苦的即墨无双,发现他在摔落下来的时候又伤到了腰上的伤口,而此时腰间的衣服都被鲜血浸染的鲜红。
沈从容忙用灵巧的指法封住了即墨无双腰间的几处大穴,想到在摔下来的时候,这个男人拼了命的护着自己,心中突然泛上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沈从容心中思绪复杂,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她小心的解开即墨无双的衣襟,露出腰间的伤口,可是当她看到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即墨无双的腰间的伤口已经高高的隆起,伤口发黑色,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沈从容忙把食指搭上即墨无双的手腕,还好,脉象平稳,想来是他自己感觉到了不对,已经运功逼过毒了,但是事出紧急没能处理好。
沈从容从脉象得知只是一种正常的毒药,还好她进来熟读五毒卷,知道只要能把毒逼出来就能保住性命,可是眼下即墨无双昏迷不醒,心急之下,沈从容不敢耽搁,沉吟一下,便毫无顾虑的把嘴凑了上去……
即墨无双呻yin了几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当他看见沈从容正在用嘴给自己吸毒的时候,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波澜……
“醒了就自己运功把余下的毒逼出来。”沈从容一口吐出毒血,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说道。
“我……我用不了力了……”即墨无双虚弱的开了口,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柔软和无助,只是眸子里面却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狡黠。
沈从容倒是十分惊奇,他也有说话会打结的时候么。但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怀好意,便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那王爷就等死吧。”
说着自己朝前走去,观察起了四周的形势。
即墨无双歪了歪嘴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嘴里喃喃道:“早知道我就在装一会了……”
“你说什么?”沈从容白了他一眼,脸上挂着没好气,可心底却是莫明的暖洋洋。
即墨无双看着沈从容有些嗔怒的表情,拍了拍脑袋,说道:“我说我们该看看怎么离开了。”
“不知道飘飘和稼木真怎么样了……”虽然沈从容之前对稼木真没什么好感,她总认为他另有目的,但是昨夜多亏了稼木真她和即墨无双才能逃生,要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已被炸得飞灰湮灭了……
“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得回去看看。”即墨无双说着也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沈从容的身边,很自然的牵起了沈从容的手,朝着一条小路走去。
沈从容顿时觉得脸颊有些发热,昨夜他就曾牵了自己的手,可是那时行事紧迫。也没多计较,现在他这突兀的动作,让沈从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开,只得任他抓着,只是,他的人那么冰冷,可是手掌却很温暖,一股热流,透过掌心,直透心底。
在小路上走了约有一炷香,他们绕到了进天险城的路口,可是往上走了一段后才发现进ru天险城的路口已经被巨石封锁。这也是金瓯继的计划,城中爆炸四起的时候,山路便会被触动了机关的巨石封锁。
沈从容心底突然泛上一股不好的感觉,她一次次试着用尽全力想推开那巨石,即墨无双心知根本没有用,但是还是默默的倾尽全力的帮她,可是那巨石依然纹丝不动。
“也许,他们像我们一样,早已经逃了出来……”即墨无双开口,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安慰过人,他也不需要人安慰,可是此时,他看到沈从容失落的样子,心底竟然不断泛上心疼的感觉。
即墨无双抑制的冲动将沈从容狠狠拉进怀里,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说着:“你别急,我陪你找遍这座天险山,找不到人,我们绝不会去,好么?”那发自肺腑的轻柔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自己也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能让自己放下所有的城府和心机,以最诚挚的心想要对她好,不忍看到她有一丝的不快。
就在这时,突然林间一声长啸,紧接着,两个白色的影子一前一后正如离弦的箭一般朝他们的方向奔来。
原来是雪里和即墨无双的宝马闪电。
雪里先是扑到了即墨无双身上,不断的伸出舌头舌忝他的手,在即墨无双把他推给了沈从容后他才不情愿的鼻尖发出轻微的嘶鸣。
二人不再多废话,马上翻身上了各自的坐骑,然后朝山路的另一边绕去,他们得想办法进天险城却看看,就算是一片废墟,也要看个究竟。
而沈从容,只是一直期待能在半路看到完好的絮飘飘,她不敢想太多,她还没有向絮飘飘坦白她的身世呢,她不能让絮飘飘不明不白的死去……
就在他们一心想着进ru天险城的办法时,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也在飞快的接近他们。
“王爷,沈小姐。”稼木真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的时候,沈从容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声音竟然也很好听。
“我是听到雪里的怒号才朝这个方向来的。”稼木真解释道,一手,只见他的左手正按着右肩头。
“你的肩膀受伤了?”沈从容微微蹙眉,问道。
“不碍事,昨夜被**的冲力震下了山,可能是在跌落的时候碰到了石头所致。”稼木真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上却露出了难忍的痛苦。
“飘飘呢?你有她的消息么?”沈从容迫不及待的问道。
稼木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昨晚爆炸四起的时候。我和她相距甚远,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稼木真这么说,可是他脑海中却浮现了昨晚他看见絮飘飘的最后一眼时,絮飘飘向祭祀台上冲去,想来,她能月兑身的几乎恐怕很小了……
“我们想后面绕上去进城看看,我不能放过任何一点机会……”沈从容的眼中飘过一丝黯然。
“也好。”稼木真说着将食指和拇指放入口中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顿时,远处又传来一匹骏马的嘶鸣,渐渐的,一个红色的影子便跑到了稼木真面前。
稼木真灵活的翻身上马,说道:“小心一些,恐怕还会有飞天国的余孽。”
三人说着便在山间飞速奔驰。
三人在山腰转了一圈,可是没有找到一个能进ru天险城的办法,一路上也见到了不少尸体,有飞天国的士兵,也有苗人,还好一路并没有絮飘飘的一点痕迹。
天快要黑的时候,稼木真忍不住开口:“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说着看了看连绵的天险山,要是真的要翻遍这座山,仅凭他们三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回去,王爷可以在临近的几个城池调动人马,那样效率更高些……”
沈从容虽然知道稼木真说的有理,可是她很明确的说:“找不到飘飘,我是不会走的。”
即墨无双早就料到了沈从容会这样,所以他才一直没有提出先回去在找人来的办法,她不走,他便陪在她的身边,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这充满了危险的山中的。
“我看,我们不如去山底看看。”稼木真提议:“如果她逃了出来,很有可能会在山底等我们。”
沈从容木然的点了点头,现在没有一点头绪,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心中的悲痛就越大。
三人一路上奔驰向山下的方向奔去。
林间树林茂密,阳光挥挥洒洒的漏下来,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不知名的鸟叫,却让让人更加的心慌。
“喂,你们这就要打道回府了么?”突然耳畔传来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
“飘飘?”沈从容的声音在颤抖,她希望自己不是听错了,可是看到稼木真和即墨无双也都勒住了马,便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我说,你们这就要走了么?”这一回,声音更显得真实了,一个影子轻飘飘的从林中飞了出来。
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正是絮飘飘,她看起来很好,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伤。
“飘飘,太好了,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轻功那么好,一定能顺利月兑身的。”沈从容说着激动的过去抱住了絮飘飘。
“咳……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这么激动,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絮飘飘轻声说道。
“你是怎么月兑身的呢?”稼木真不可思议的问道,他清楚的记得,絮飘飘冲到了祭祀台上,离**最近的地方……
“这个说来话长,但是显然冥冥之中有上苍保佑我哦。”絮飘飘说着笑了笑。
“既然大家没事,那我们还是快点回去,这件事情,飞天国要付出代价。”即墨无双说着眼神中又射出了一道寒光。
“等等,你们忘了我们来此的初衷了么?”絮飘飘说道。
“龙涎丸?”沈从容说着皱了皱眉头,眼下连天险城都成了一片废墟,还能去哪里找龙涎丸呢?
“哼,差点让你们送了命,这龙涎丸,不要也罢!”即墨无双狠狠的说道。这一切,都太像是事先计划好的了,他的心中已经产生了怀疑。
絮飘飘却神秘的走上前来,诡异的笑了一下,说道:“给你们一个惊喜!”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正是一颗龙涎丸。
看到三人惊讶的表情,絮飘飘便向三人说起了她的经历。
原来,昨天天险城中**爆炸之时,她看到金瓯承志的绝望,顿时对这个少年起了怜悯之心,所以才会本想祭祀台,本想救金瓯承志,可是刚抓到金瓯承志的手腕后,他们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到了祭祀台下的一个巨石后。
就是这时,令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出现了,巨石下竟然有一个密道,絮飘飘不知道在慌乱中怎么触碰到了机关,她和金瓯承志一起掉入了密道,而几个飞天国的士兵看到也跟了进来。
絮飘飘在密道里解决了那几个飞天国士兵,和金瓯承志在密道里模索。金瓯承志对于这个密道一无所知,心中也十分惊奇,谁知竟然触动了密道中的机关,是絮飘飘舍命救了他。
二人从密道出来后,发现竟然到了山顶。
金瓯承志对絮飘飘的救恩之恩念念不忘,絮飘飘却想起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于是问起了龙涎丸。
金瓯承志先是有些为难,半晌之后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仅有的一颗龙涎丸对絮飘飘说道:“龙涎丸是我们苗族的圣物,但是今后苗族都不会再炼制了,这最后一刻,送给你。”
絮飘飘很是奇怪,于是问了原因,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苗族每年只会炼制一颗龙涎丸,因为他们炼制龙涎丸需要用一对百日大小的童男童女做药引。
絮飘飘不可置信的看着金瓯承志,心想竟然会有这么邪恶的药。
“我想,这一次,我们苗族便是遭天谴才会有此劫数。”金瓯承志说着叹了口气:“从今往后,苗族再无龙涎丸!”
絮飘飘一路上向三人说完了她的际遇,然后说道:“金瓯承志说他不愿意离开这座生养他的山脉,于是我们在山顶道别。”絮飘飘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一路找来,知道遇见你们。”
即墨无双看着手心的那枚龙涎丸,脑中不禁陷入了沉思,宗师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他,听闻这种炼制丹药的手段也心中大惊。
“还好这恐怕是世间最后一颗龙涎丸,如果我们此行能促成此事,也算不虚此行。”沈从容说道,心中真心期望金瓯承志能说到做到。
即墨无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从容,眼底浮现出一股深沉的爱意,对于他来讲,此行的收获实在是太多了,他感觉得到,他和沈从容之间,正在一步步越走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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